“阿姊怎么以前没发现,你竟如此心狠手辣?”
“叫郑郎君助你一臂之力的事情,是阿耶想出来的,你若是出气,冤有头债有主,合该去找阿耶理论才是,你却将郑郎君磋磨成那般人不人鬼的模样!夏黎,你还是阿姊识得的那个夏黎么?”
皇后夏娡呜呜哭咽,情绪激动的指着夏黎的鼻子一顿大骂。
夏黎微微挑眉,不管夏娡是有心还是无意,还真是叫她说对了。夏黎已经并非原本书中的那个只有长相好看,其余一无是处的夏国公府小世子,自然不可能按照剧情被炮灰掉。
倘或按照原书的发展,夏国公府混淆皇室血脉的事情被发现,所有人难逃一死,夏黎也在其中。夏黎可不想跟着他们共沉沦。
夏黎平静的道:“姊姊这么想要孩子,自己去生便罢。”
“你……你……”皇后夏娡手指尖儿颤抖,脸红脖子粗哆嗦的道:“夏黎!你是故意寒碜我对不对?你分明知道我……我不能生!”
夏娡早年在府中豢养过一群男宠,在外美称门客,没有五十也有三十,郑惜卿只不过是其中比较得宠,很会哄人的一个。因着挥霍无度,夏娡搞垮了身子,再也无法生育,因而才会想到在腊祭之夜,用夏黎充当自己的替身,与梁琛圆房的法子。
夏黎的体质特殊,这样的体质被说得天花乱坠,虽是男子之身,但极易受孕,几乎是百发百中,但夏娡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到,夏黎之所以没有怀孕,是他特意在《绮襦风月》的原稿上写了好几遍夏黎没有怀孕,夏黎没有怀孕,夏黎没有怀孕!
夏娡不想让儿子做太子的美梦如此破碎,夏国公也不甘心如此,便想到了让郑惜卿与夏黎发生干系,生出一个有夏氏血脉的孩子,偷梁换柱,冒充皇室太子。
夏黎便是故意的,淡淡的道:“姊姊的声音可要小一些,若是叫旁人听到的,姊姊的后位怕是不保。”
夏娡身为皇后,一直没有与天子圆房,这是梁琛的问题,并不是夏娡的问题,所以朝廷中的官员们只是请求天子圆房,从来没有动过废后的念头。一旦他们知晓,夏娡其实早就垮了身子,没有生育能力,绝对会群情激昂,联名废后的。
“你敢威胁于我?!”夏娡不敢置信的瞪着夏黎,道:“好啊,你去说啊!这可是欺君之罪!若是把我的事情抖落出去,整合夏家都要跟着抄家!你夏黎也是夏国公府的一份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姊姊说哪里的话,”夏黎并不惧怕,反而愈发的平静,反诘道:“这是欺君之罪,难道混淆皇室血脉便不是欺君之罪了么?左右都是死,不如黎现在便出去和大家伙儿分享一番?”
“不要!不要!!”夏娡也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若是放在往日,夏黎早就会服软,害怕的筛糠,央求自己这个好姊姊原谅他,要怎么做都会乖乖听话。
而如今,哪里不一样了……
皇后夏娡眼眸一转,“呜呜呜”的哭出声来,显然改变了策略,悲戚的道:“阿弟啊!你也是咱们夏国公府的人,你怎么就不能明白姊姊的苦心呢!姊姊是皇后,儿子必然便是储君!你若是能替姊姊诞下这储君,你想想看……等陛下驾崩之后,你的儿子可就是天子了!!姊姊找来郑郎君,也是为了你好啊……”
“你都不知姊姊的用心,那郑郎君生得美貌,体魄也好,花样儿也多,都是姊姊帮你试过的,保你在床上舒舒服服!你也是体会过欢愉之人,开过荤,食过腥的,难道你便不想么?你好狠的心,竟把郑郎君打成那样!”
夏黎眯起眼目,忍不住被气笑了:“姊姊今天是一定要帮郑郎君讨个说法了?看来打得还是太轻了。”
梁琛踩断了郑郎君的一只手,又让绣衣卫一顿好打,废了另外一只手,并没有要郑郎君的性命,因为梁琛不知郑郎君到底是来做什么,若是叫梁琛知晓原委,可就不是一双手的事儿了。
夏娡哭声提高:“夏黎你!你好狠呐!郑郎君废了双手,还被阉了,不中用了!你还想如何!你还想如何?!”
“阉了?”夏黎难得一愣,清秀的脸面出现短暂的空白。
郑惜卿被阉了,如今成了太监?那怕是之后的事情,兴许是梁琛回去之后,觉得被吐了一身只是打几下不解气,随后又下了令罢?
夏娡冲过来捶打夏黎,哭道:“你真狠呢!郑郎君都变成了阉人,你还觉得太轻!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你还我郑郎君!还我郑郎君!”
夏黎微微蹙眉,后退了两步,想要躲避夏娡的捶打,他的眼神越发深沉,幽幽的开口:“姊姊真的只是想为郑郎君讨一个公道么?”
“什么……”夏娡捶打的动作突然顿住了,眼神莫名闪躲。
夏黎之前便觉得有些不对劲,郑惜卿的面向只算是中等偏上,身材尚且说得过去,一脸铅粉油腻不堪,与天子梁琛简直是天壤之别,云泥之差,偏偏如此得夏娡的宠爱,宠爱到受了委屈,堂堂皇后亲自跑到绣衣卫来讨说法。
夏黎沉声道:“阿姊或许不只是宠爱郑郎君,还有什么旁的把柄,握在郑郎君的手中,因此被逼着过来讨说法的罢?”
“你在说什么捕风捉影的事儿!”夏娡反驳得激动:“都是些没谱儿的!”
这反应就更奇怪了,分明是心虚。
“天子驾至”
内官通传的声音尖锐的从门外传来。
夏娡更加慌张:“陛下、陛下怎么来了?”
夏黎纤长的身姿犹如柳条,看起来柔弱,仿佛弱不禁风,骨子里却透露这一股子韧劲儿,淡淡的道:“既然阿姊如此想要给郑郎君讨一个公道,不如随黎到陛下面前分辩清楚,可别叫郑郎君受了委屈。”
口上虽这么说,其实夏黎也想知道,梁琛这个暴君怎么三天两头往绣衣司跑,比上班打卡还准时。
第17章 绿帽子 梁琛:夏卿的嘴真是甜
“不!不要去陛下面前!”皇后夏娡心虚得慌慌张张,想要逃跑,但夏黎的屋舍没有后门。
吱呀
她飞快拉开舍门,哪知梁琛已经到了跟前,正好打了照面。
“陛、陛下……”皇后夏娡更是心虚,眼神躲闪。
梁琛的表情不见波澜,道:“娡儿怎么在绣衣司?”
“妾……”夏娡眼珠子狂转,似乎想好了借口,硬着头皮走上前撒娇,想用自己柔软的手臂挽住梁琛的臂弯。
梁琛却不着痕迹的向侧面退了半步,夏娡的手臂抬在半空,尴尬的不知该干什么,最终理了理自己的秀发。
“陛下,妾最近不是害喜了嘛!”夏娡柔柔的道:“妾听说害喜的人,心情总是会比往日里寡欢,这几日不知怎么的,妾也是如此,时而变得格外想家,这不是想到阿弟就在绣衣司,忍不住惦念的心思,便私自跑过来了。陛下千万不要责怪妾身呀!”
夏娡将怀孕抬出来当挡箭牌,皇后怀上龙种,这可是最近大梁最大的喜事。
“是么?”梁琛反问了一声。
夏娡眼神躲闪,显然心理素质并不高,倘或与梁琛那如野兽一般的眼目对视片刻,或许便会露馅。
梁琛却没有再次追问,而是微微一笑,看起来一点子也不像是残暴专治的君主,反而像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夫君。
“娡儿辛苦了,你如今害喜,身子重,正巧了……”梁琛顿了顿,眼神变得深沉,继续道:“身边怎么能少了伏侍的宫人照顾呢?寡人听说昨儿个被净身的郑郎君,昔日里便是夏国公府的门客,也算是你的熟络人了,不如便将他调遣过去,到娡儿身边伏侍伺候,如何?”
“陛下?!”夏娡吓得惊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