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1)

那是一张被揉成一团有些破烂的白纸。

上面有着一些娟秀却带着凌乱,带着些心浮气躁的墨色字迹。

那字迹在夏花染看来无比眼熟。

因为,她就是写这些字的人……

此刻,她心跳紊乱,脸色苍白,全身有些不自主的颤动并不是因为她终于想到了他为何会生气,而且那纸上的内容让她有一种心事被戳破,秘密被泄露的强烈仓皇不安感。

没错,那是她今日下午呆在房里想着心事随手拿笔写下的心情,嗯,相当于札记。

那时她因为恐惧未来的未知而有些心情郁卒,因而便在不知不觉中将心情写在了随手拿来的纸上,但写完之后心情舒畅许多的她随后便将它揉成了一团,不知道扔在了哪个角落里面。却不知,怎么就突然到了他的手中?而且,显然他因为这张纸而感到生气……

但,为什么?

夏花染头疼了胸闷了小心肝揪了。她傻在原地,咬着唇,细细地想着那纸上的内容。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纸上内容大致是她乱七八糟的心情,杂七杂八的想法,还有她接下来必须要做的事情,她的生活计划,她对修儿的不舍……

于是……细细想过一遍之后,她还是想不明白。

悄悄抬起眼睛瞄了瞄眼前一脸阴沉,面色黑如锅底的君不弃,夏花染心里忐忑酸涩,带着无措,带着慌乱,带着窘迫,独独,没有恍然大悟。

君不弃沉着脸,往日总是微微勾起的唇角此时平直地被紧抿的唇压成一条直线,他的下颌微微抽动,额上青筋微微暴起。剑眉罕见地紧紧皱起,眼睛微微眯起,带着些凌厉和森然,紧紧地盯着面前微带踌躇不安的女人。

他内心怒火翻涌,胸腔里一股强大的愤怒和不安紧紧地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整个人焦躁不安,怒火无法克制地勃发。

他知道这样很不好,也知道这样的自己太过异常,但他无法克制。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面对她的时候,就像天空中的浮云。可现在,他必须要冷静下来,否则,他们无法交流。

于是君不弃暗自深呼吸,努力平复着冲上去掐死她的冲动,慢慢地重新捡起那张差点被他瞪穿自燃起来的纸。

“解释啊!‘我会离开,带着不舍与思念。我想,他会照顾好修儿的……’什么意思?嗯?又想要丢下我和修儿悄悄走了吗?一而再再而三一声不吭搞失踪,很好玩吗?!”眼角瞥过纸上那让他几欲抓狂的一行字,君不弃强忍着大声怒吼,俊脸憋成了恐怖的铁锅锅底。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次在客栈,她带着重伤悄悄落跑之时,他心里那股强烈的恐惧感。

他活了二十七个

第五十六章 激荡(修)

第五十六章

君不弃有点怀疑自己因为欲求不满产生了幻觉。

他听到的真的是“你不继续吗?”而不是“你该去死了!”或者“你这个混账!”吗?

他身子僵硬,没敢动弹,心中惊疑不定。突然,背后传来一阵拉力,他僵硬着无法动弹,任由那力道将他的身子转过来。

他没敢看她的脸,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最孬的时候了。但他想,此刻,他宁愿做缩头乌龟。

“你,不想继续吗?”无措地咬了咬唇,夏花染心下有些慌乱。他为什么不看她,难道是不愿意……

这一次,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君不弃微微倒吸一口气,猛地抬起头看向了夏花染,面上有着自责和惊诧。

缩头乌龟是她恨他恼他的时候当的,可此刻,情况有变啊!

“你……你说什么?!”舔了舔干涩的薄唇,君不弃满眼错愕,他突然有一种想要抽自己一巴掌看看自己是否清醒的滑稽感觉。

“你……你不愿吗?”咬了咬唇,夏花染的脸蛋在他的注视下早已红得像那院子里的牡丹一般,似乎就要滴血了。但她强自按捺住了羞涩,依然还是启唇重复了一边。

她之前确实是无措委屈的,但,就在刚刚他在最后关头打住,快速起身退开,满脸的自责与懊恼的时候,她忽然心下一个战栗,瞬间豁然开朗。

看着他自责委顿的神色,她突然就懂了。

他的愤怒,从何而来。

那句她要离去的话,让他担忧害怕了,让这个高高在上、满腹谋略、无所畏惧的男人害怕了。他会失常发怒,是因为,他只是害怕她的再次离去。

还有他最后的退开。她习医,自然知道男人在这种时候多半是兽性大于人性的,尤其,呃,他看起来很是激动?但他停住了,满脸的自责懊悔。

她知道,那是因为珍爱和怜惜。

那一瞬间,她的心忽然静了下来,连日来的什么烦乱什么纠结全部奇迹般的平复下来。她突然有一种心下一动,生机勃发的喜悦感,像是有什么东西悄悄地苏醒过来,让她一下子生命力勃发。

于是,她伸手拉住了他。

因为她终于明白了,不管其他的,此时,这个男人确实全心全意疼爱着她。

所以,她决定顺从天意。

尽管她的心里还有心结还有梗刺,但她想,如果给自己一个机会,兴许未来的某一日,他们真的可以抚平那不安,那伤痕,一直幸福。若真是不能解除那心结或是哪日梦醒了,那也无妨,起码她试过了,努力过了,此生不会再有遗憾。

想通之后便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夏花染漾着盈盈水波的定定地看着君不弃的眸子也愈发的坚定了

第五十七章 惊变

第五十七章惊变

“睡得可好了,娘亲,为什么你们都光着屁屁睡觉?”夏离修小朋友瞪着好奇的圆圆大眼睛,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因为……”瞅了瞅君不弃快要闷出内伤的憋屈阴沉模样,夏花染眼里闪过一丝的尴尬和笑意,眼睛转了转,正准备回答,谁想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不知如何是好的回答,恰好“解救”了她。

“花花,你醒了吗?花花……”纵然带着急切却依然显得从容的声音,不是谪仙般的凤语还有谁?

“嗯,来了!”眉眼间闪过一丝的羞赧,夏花染暗自深呼吸,强自敛起脸上的红晕,跳下床,飞速地穿好衣服,快速上前去打开了房门。

门外是一身纯白的凤语,秀致冰清的脸上有些些微的狭促和笑意。她定定地看着衣衫有些凌乱的夏花染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的揶揄:“影谷来人了,说是要见你。然后,顺便告诉你的男人起床吧,毕竟他是这相爷府的主人,于情于理也该陪你出场。”

脸上蓦地浮起一丝彩霞,夏花染面目清淡,表情淡然,眉眼间却不自知地染上一丝的媚态,听出了凤语的言下之意,夏花染强自压下心中的羞涩,舔了舔唇地问:“你……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