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娶回秦相宜这位官家小姐,在家中地位便会更?高了?。
贺宴舟拉着他往外拎,裴清寂脚踩在湿滑的石头上不好上来,须得借着一道力才能往上走。
下一脚正要踏上岸边的时候,裴清寂望了?眼贺宴舟的表情,心觉不好,果然,对方在他脚悬空时,手一下子卸了?力。
好不容易爬上来的裴清寂,又“扑通”一声掉水里?了?。
秦相宜奇怪地“咦”了?一声,寻思?宴舟还?小,许是?力气不够。
便道:“你等着,我去外头叫人进?来救你。”
说完,秦相宜扭头一溜烟儿地跑了?。
贺宴舟直立起身子,俯视水中男子,小小的身板儿忽的释放出强大气场,那是?久居高位之人才会有的眼神。
身姿挺拔如松,脊背挺直,仿若一座巍峨高山,让人望而生畏。
本就在冰冷湖水中浸泡已久的裴清寂,此时一颗心如坠冰窖,发着寒气,他隐约可?见对方眸中一道冷光闪过,那不怒自威的气势扑面而来,叫人心头一颤。
贺宴舟看他,如同?在看一只蝼蚁。
裴清寂鼓起勇气,问了?一句:“贺小公子,在下好像没有惹过你吧。”
贺宴舟薄唇紧抿,眼眸深邃如寒潭,幽深得看不见底。
他扯开嘴角笑了?笑:“我想整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但?凡你出现在相宜身边一次,我就整你一次。”
裴清寂脸色变了?变,眼神复杂,他原是?为了?这。
他反倒笑了?:“相宜要嫁给谁,恐怕不是?你能决定的,另外,你今天应该在学堂里?念书吧,若是?叫你家里?人知道了?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你今后恐怕连门也出不了?了?。”
贺宴舟倒是?没想到?这茬,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传来,他往池边靠了?靠。
“啊,你别拽我呀,你松开我呀,啊!”
扑通一声,贺宴舟摔下水去,正好扑在裴清寂身上,搞得裴清寂被?他按在水里?,又喝了?好几口池水。
秦相宜带着家丁赶来时,人都傻了?。
“都说了?池边滑,你怎么还?往池边靠呢。”
贺宴舟屁股坐在裴清寂头上,脚踩在裴清寂背上,一边假装扑腾一边把他往水里?摁。
“相宜姐姐,我刚刚想试着拉裴公子来着,裴公子把我也拽下来了?,他是?坏人呜呜呜。”
他身上全湿了?,谁也分不清他脸上的是?泪还?是?水珠。
但?小孩子不会说谎呀。
裴清寂整颗头都在水里?,连贺宴舟说了?什么也没听?到?。
贺宴舟被?秦相宜带来的家丁三两下拉了?出来,裴清寂一颗头才得以露出水面,一连呛了?好几下。
纵是?他往常装得一丝不苟的儒雅温润表面,此时也不得不裂开一道裂缝,一瞬间闪过阴狠的一面,他简直是?恨死这个叫贺宴舟的了?。
这小屁孩儿喜欢秦相宜是?吧,他偏要把秦相宜娶到?手,他动不了?贺家的孙子,到?时候将这小孩儿欺负到?他身上的,都还?到?秦相宜身上去。
秦相宜将贺宴舟放在一旁,脸色十分抱歉地看向裴清寂:“裴公子,实在是?抱歉啊,我这就让家丁们把你拉起来,到?我哥哥院子里?去换身衣服。”
说完话,她?扭头转向贺宴舟,蹲下身子将他拢进?怀里?:“冻坏了?吧,姐姐带你去换身衣裳。”小孩子生病可?不是?小事,贺家孙子既然来了?他们家,她?自然得负责将他照顾好的。
贺宴舟睁大了?眼,姑姑抱他了?,姑姑竟然抱他了?。
姑姑的声音好轻柔、好温暖,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微风,拂过孩子的心间。
她?的手在他背上安抚,贺宴舟抓着她?的衣角,姑姑好香,十八岁的姑姑好香好软。
秦相宜一起身,竟把孩子直接抱了?起来。
贺宴舟被?她?抱起来,脚竟然悬空了?。
裴清寂倒还?好,正好有秦天柱的衣裳给他穿。
贺宴舟就没法?了?,家里?又没有小孩子衣裳。
秦相宜只得先把他抱回自己院子。
贺宴舟望着位于秦府最好位置的明珠苑,心里?替姑姑委屈死了?。
后来的那个春霁院,都偏僻到?后门一翻进?来就是?了?。
他扒在姑姑的肩头,两只手环住她?的脖子,狠狠嗅她?的香味,甚至偷偷埋进?她?脖子里?面吸了?两口。
秦相宜感觉到?脖子上有湿湿黏黏的东西,以为是?孩子哭了?,她?连忙伸手往他头上摸了?摸:“乖孩子,不哭不哭,姐姐叫屋子里?熏上暖炉,一会儿就不冷啦。”
贺宴舟哭得更?狠了?,他不仅吸,他还?又啃又咬,秦相宜感觉自己脖子上越来越湿,还?疑惑,这孩子哭怎么没声儿呢。
进?了?明珠苑,她?招呼来千松:“赶紧烧个炉子,再?备个浴桶,煮一壶姜汤,对了?,去跟父亲说一声,看看要不要把贺家长辈请过来。”
孩子落水了?,毕竟不是?小事儿,秦相宜心想,就算自己又要被?贺太傅骂一顿,也得对孩子负责。
贺宴舟咬了?她?脖子一口,她?吃痛,将他放下来:“好,是?姐姐错了?,姐姐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水池边的,你想咬就咬吧。”
她?将他放在小板凳上坐着,伸出一只白花花的胳膊给他。
贺宴舟愣了?愣,相宜的手腕好干净,一丝伤痕也没有。
藕节儿似的手腕就这么在他面前晃悠,他忽然张大了?嘴,狠狠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