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袁淑婉虽没有打开,手轻轻试探了试,是对银镯子,分量不轻,“嫂子和大哥对湘儿的疼爱我们心领就好了,怎的送湘儿这么贵重的礼物。”

小娃娃奶着声音道谢,主座上的镇安王夫妇显然也满意,“复舟和阿沅一片心意,你就收下,来日他们生子,你多加照应便是。”

乍一听,袁氏的话正常,稍稍一想,陶沅音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只是感觉,就没放心上。

“怎么不见复舟人?没在府?”镇安王魏彧等了这许久,不见人,便问陶沅音。

“回父亲,早膳过后没多久,就被人叫出去了,说是有要事找他。”听李管家说当时西院后门一连被叩响多次,扣门声很急促,就赶紧来小筑报魏令简,魏令简听后面色凝重得很,交代她别出门就匆匆出门了。

听到此处,镇安王倒也没说什么了,而袁氏却是见怪不怪了,平日在家也不见她这儿子往她这院子多跑几趟,是不差人去喊不来的主,可她心知这些话是没办法拿到桌面上来抱怨的。

魏令简一直到天色渐黑才回府,回了西院没瞧着人便直奔东院去。

见到堂上做的人意外了片刻,仅半个多月不见,他竟觉得堂上坐着人苍老了不少,再不是儿时记忆中的高大魁梧了,他深吸一口气,行礼:“父亲,母亲,我回来了。”

团圆饭早早备好,就等魏令简了。

镇安王魏彧面上长久绷着的神情有些许的松动,偏开视线,摆手,“自家人,无需多礼,人齐了,大家先去开饭。”

到底是方桌上缺了个年年说话最大声吃饭最开心的人,面前是满桌盛宴,镇安王夫妇望着空了位置,难免神伤,气氛冷了下来。

袁淑婉压下心里的哀伤,喊小湘儿说吉祥话,别看湘儿年纪不大,吉祥话还能说一长串,把魏彧和袁氏逗得高兴不已。

陶沅音忍不住夸赞:“湘儿会这么多词呢,棒棒!”

“娘亲和大伯教我的。”湘儿啃着鸡腿肉说话,滑稽可爱得紧。

魏令简腔调十分温柔地回应:“湘儿还都记得呢。”

“记得,我厉害着呢。”

湘儿这一回答把在座的几人惹得哈哈大笑,也不那么拘束了。

“今日除夕,你的朋友喊你出去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团圆日,天擦黑才回来,魏彧紧着脸问魏令简。

7 ? 第7章

◎各有各的谋划◎

父母鲜少过问他的事,魏令简先是愣了愣,而后开口:“昨日京城闹市发生命案,直到今日才被人发现,报了案。”

话音一落,膳厅安静了下来。

魏彧心里想的却是魏令简何时关心起这些事了,还是有朋友特地为此事来找他,心中叹气,终究对他关心疼爱冷了,现今连他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这事官府去查去办就好了,找你何用?难不成叫你一个文弱书生去抓歹人不成?”没等魏彧问出话,袁氏抢先发问了。

魏令简边给陶沅音的碗碟里夹菜边回答,声音从容淡定:“不是,官府已经在着手查了,只是正是年节难免进度慢,几个朋友是提醒我这些日子京城并不太平,注意安全。”

“人多,都散去各回各家了。”

陶沅音低着头吃旁边人给自己菜,不爱吃的不着痕迹夹在碟子一边,猜想十有八九和昨日之事相关。

袁淑婉本对官府之事不感兴趣,不可避免瞧到了对面两人的小动作,更是在陶沅音挑菜时偏开了头,心里不知为何突地升起一股不畅,猛地发问:“大哥的朋友都是写什么人呢,竟连官府的事也能冒出风来?咱们家虽说也是王府,到底是无官无职的异姓王。”

袁淑婉的话面上只是寻常话一句,话里的意思其他人都懂。如今的镇安王府不过是空有头衔,既无人员在朝为官,又无功勋傍身,早已没落。

魏令简皱眉,睨了说话之人一眼,她脸上扬着一两丝好似挑衅的笑,掩藏得很好,但他还是看清了,声音瞬间清冷了几分:“官府的事只有官府来办,弟妹只需照顾好湘儿就可。”

镇安王面色最为难看,杨淑婉的话多少有几分拂了他颜面的意思,并没有发作。

袁氏见状,扫了娘家堂侄女一眼,打圆场:“王就是王,咱们家的吃穿用度又比哪家王公大臣矮了!在朝为官如何,赋闲在家又如何?还不图的是过得滋润自在?”

“好好地吃顿饭说什么官府,复舟也真是的!”

袁淑婉意识到话语冒犯了镇安王,连连认错道歉。

后半段,魏令简为缓和气氛,挑些在外地见到的好挺好玩的说,魏彧在这方面阅历与其相似,更能说得来。

饭后,如同魏令简所料,魏彧把他叫去了书房。陶沅音让他安心去,独身回了小筑。

书房里,父子对坐,中间是黑白格子的棋盘。除了拾棋子的细微声响,便是窗外远处时而响起的烟火声,不知不觉半炷香已过。

“父亲,你输了。”父亲的棋技极佳,也极爱钻研棋谱,魏令简正襟危坐,恭恭敬敬:“父亲可是有话要说?”

很长时间没对弈,魏彧对自己输了棋笑叹:“手生了,不敌年轻人了。”

“也是,你都会察言观色猜人心思了,我如何还年轻?”

黑子落回棋罐发出清脆的响声,“席上阿婉的话也是我想问的,你交的朋友都是些什么人呢?咱们魏府已经就不和朝廷官员来往了,你甚少在京城,他们在找你做什么?”

镇安王的直接,魏令简虽意外但也意料之中,他本不欲把他的那些事和府中家人扯上关系。

“是英王和衡王府世子。”确实如他所猜,父亲从他只言片语中听出了痕迹。

魏彧明白了,先皇在壮年急病而崩,未曾立储,当今皇帝能上位得英王和衡王的助益这才免了一场血腥争夺,“你是替皇上办事?”

“是。”既已知晓,无需再瞒了。

“什么时候的开始的?”魏彧回忆,半点没察觉出来。

“这两年。”

“也是啊,新皇登基,总是需要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像咱们家这样的有势无权的是最佳选择。”镇安王当过好些年的闲职,三年前被卸任下来,心灰意冷就此赋闲、四处寻山访庙,但他的敏锐嗅觉仍在,“这是你想走的路吗?咱们府可是姓魏不姓李,比不得英王和衡王的同宗同族。”

“当年你曾祖有从龙之功,最终死在战场上才我们留下这偌大王府和无上庇护,以此为本安心度日不好?”年轻时的志气昂扬早被磨灭殆尽了,“虽说当今皇帝年轻并不弑杀嗜血,民情威望好,可放眼哪朝哪代,能有几个能臣功臣能善始善终?”

“一辈子闲云野鹤?父亲也曾生出官场几十年,怎会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