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亭走过来坐在病房床边,接过一瓣橘子放进嘴里,橘子汁水甜腻,咬一口嘴里泛起甜味。
他忽然问,“程总,你和季医生是不是很早认识。”
程铮瞿吃橘子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肖亭,反问,“何出此言。”
“我上回看见你们接吻了。”肖亭有些尴尬的说,“我不是故意的。”
程铮瞿看着他一笑,把手里的橘子塞进嘴里,“是啊,高中就认识了,到现在也三十多年了吧?我都结婚两次了,他还是个老光棍,我知道,他是等我,但我……”程铮瞿忽然不说话了。
肖亭看他,才忽然发现程铮瞿居然哭了。
接着,肖亭就听见程铮瞿说,“我不过是仗着他喜欢我欺负他罢了。”
“谁知道他喜欢我了三十多年也不吭声。”
“你爸……他今天和我说想回老城看看。”季清林看着程绪言说,“他说他在大城市奋斗这么些年,总想回去看看,可没来的及过,后来程妈过世他也没来得及回去。”
季清林笑了一声,对程绪言说,“他就是想家了。”
“可我爸的病。”程绪言皱了皱眉头,他不是不想让程铮瞿回去,他只是担心他的身体是否能吃得消,小时候他跟着程铮瞿回去过那个小山村,程绪言虽算不上含着金钥匙出生,但那会儿程铮瞿已经有钱了,该有的程绪言是不会缺,各种玩具模型,每礼拜都有新玩具,去街上看见什么想要的也是一定买,活像个贵族小孩。
程母是在程绪言结婚后没多久去世的,程绪言原本要把她接来市里,可老婆子在穷苦地方呆惯了不愿意走,程绪言没办法只能隔三差五的买点菜补品送去,可最后一次送的时候才发现他妈已经摔在了院子里,身体早已经冰凉,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妈过世的。
所以后来程铮瞿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回去收拾老屋,他很愧对生他养他的母亲,后来和杨奕真离婚后便带了程绪言去了一回,程绪言那会小,走路都是磕磕绊绊,几步摔一跤,尤其那破山路,最后程绪言拉着程铮瞿的手说,“爸爸,这个路好难走啊,为什么要来这里啊?”
程铮瞿蹲下身刮了刮程绪言的鼻尖,说,“这是爸爸小时候的家。”
程绪言“哦”了一声,说,“那也太难了吧,这个路。”
程铮瞿笑着抱起他,继续往前走,“因为穷,爸爸努力赚钱把这条路修好,你说好不好?”
程绪言点点头,说,“爸爸真厉害。”
而后来,程铮瞿的确修了这条路,不过有没有人走却是不知道了。
程绪言还记得那小乡村的环境,村里只落几户人家,当年就剩一两户,现在更别提了。
他怕真程铮瞿的身体承受不了。
可多少的顾虑却抵不过程铮瞿的一句,“我想回家了。”
程铮瞿说,他想回家了。
?3203359402?整理制作2021-04-09 23:53:31
39.别看那个脏东西
小警帽去到贾弦父母家的时候才发现那栋楼前两天刚出过事,说是楼上隔壁遭了贼,砸坏了不少玻璃,贾父贾母家也不甚破了几块玻璃,不知道哪家的坏小孩从楼上泼水,水流顺着破口的玻璃往贾弦父母家流。
贾弦父母还有个高材生侄女,侄女在首都买了别墅,几乎每年都会去他侄女家住一段时间,权当是旅游了,今年也不例外,这贾弦父母属于那种老文盲,连老年机也不会使,平时也不常出门,虽说住这里些年,但和邻里的关系却是甚淡,家里玻璃破了要进贼了邻居也联系不上这两人,只能好心的帮人装上一块。
小警帽到的时候邻居刚出门倒垃圾,看见小警帽在贾弦父母家门口敲门,于是提醒道,“那个小伙子,这家人不在,别敲门了。”
小警帽疑惑的“嗯?”了一声,问,“那,姐,这家人呢?”
邻居“害”了一声,说,“去他侄女家住了,每年这个时候他们都会去住好几天,不过前几礼拜他们就走了,倒是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侄女?”小警帽查过贾弦的家庭状况,倒是没查到过贾家有个侄女,小警帽留了个心眼,问邻居,“那你见过这个侄女吗?”
邻居摇摇头,说,“没见过,他们走的通常就比较早,可能是赶早点的车,每次都是个小伙子帮他们提行李。”
“每次?”小警帽笑了笑,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大姐,您记得挺清楚啊?”
“倒不是记得清楚,是因为这家人是后来才搬过来的,大概四五年前,听说早前是北河坝那一代的,后来儿子没了那边老屋拆迁才搬了过来,老两口一天也不出来,逢年过节敲他们门也不开,慢慢的也就不舔着脸上去了,不过只有他们要去侄女家的时候还好,老两口出来的明显多了,这最后去侄女家的时候还会告知我们一声……”
“等等,儿子没了?”小警帽一愣,“他们儿子死了?”
邻居摆摆手,“这我们哪知道啊,就是听说的,说那儿子也是个大学生,毕业捡了一个小孩一直养着,还入了他家户,本来多好的事,结果这小孩有先天性的病,后来治了快十年还是死了,这听说了,这家儿子从那之后就魔怔了,要我说也是,十多年的小孩,跟亲儿子一样,一时间谁能接受呢?在之后听说那儿子喝酒伤人被人反打死了,打人的也跑了,听说打人的地方碰巧是个破落的小巷子里,那儿子满身血死透了才被人发现。”
邻居“啧”了一声,又说,“我估计,可能是儿子没了,这老两口才整天不出门在家里郁闷吧!”
小警帽摇摇头,“那儿子被人打死怎么没人报警?自己儿子死了总得报警吧?而且还没去公安局销记录。”
“所以啊,这也就是传言,听说的。”邻居看了小警帽一眼说,“这谁又知道他儿子怎么了?哎,小伙子你问这干嘛?”
的确,传言只是传言,个中话语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且不说贾弦是否死亡,单从小巷子死人这里就不现实,这城市十多年的小巷子基本都被拆迁了,除了个别的钉子户一直不拆迁,现在仅剩的也就南街的那条小吃巷,破落的小巷子基本不存在,何况,贾弦若是被人发现死了必定会报警,他看过前些年很多案子档案,记忆里没有过这个案子,那,贾弦,就不一定真的死了。
他又想起邻居说老两口每次都是被一个小伙子接,于是细问,“那那个接他们的小伙子是谁?”
邻居在门口被问了这么久,这下也感觉有些反常了,他和一个不认识的人说这么多干嘛?万一这人就是当初偷他家的贼呢?这时候又问这么多,是不是想偷对面家了?她可不能干这种亏心事,这么想着,看小警帽的眼神便越发不对劲来,越来越觉得这人像贼,“你问这么细,到底是想干什么?是不是想干什么坏事。”说着,她便拉开自己的防盗门,朝屋里喊,老头,你出来,这有贼。
“哎,我不是,姐,我不是。”小警帽从口袋掏出来警官证,“姐,我是警察,这家出了点事,我来看看。”
邻居“噫”了一声,看了看那警官证,不怎么相信的又看了看小警帽,问,“你真是警察?”
小警帽说,真。
邻居这才放心了下来,顺便让小警帽进屋,给他倒了杯茶,毕竟是警察,得好生招待一点,她爱人圾拉着拖鞋也走出来,看见小警帽后皱了皱眉,却还是坐在了沙发旁听他们说。
“那接他们的小伙子我也不认识,穿着一身黑,还带着黑帽子,看起来挺精干的,估计三十来岁的样子。”邻居说,她又想了想,说,“哦,对,他脸上有疤,像是被刀割的,还挺长一条。”邻居伸手从自己眼尾比划到下巴,“这么长呢。”
邻居的爱人拉了一下邻居,邻居“哎”了一声,“你拉我干嘛?”
小警帽迟疑的看了他爱人一眼,他爱人又只是笑了笑,说,“继续。”
小警帽不疑有他,接着思索着什么,从自己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给邻居看,“是不是长这样?”
邻居拍了下大腿,“对,就是这样,就是脸上有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