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奕真刚给他拿了药，闻着一股浓浓的药材味，程铮瞿脸都要耷拉下来了，但看着一旁季清林的脸色只能捏着鼻子喝下去。

人一旦上了年纪后反而更小孩子气一些，连药也不愿意喝。

他喝完后灌着水漱口，吐到一旁季清林早给他放的痰盅里，再抬头看见了站在门前跑上来刚停下还气喘吁吁的程绪言。

他讶异的看着他，半晌才张口喊了声，“小言。”

程绪言走过来，蹲在床边看着程铮瞿，眼睛已经红了，“爸，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3203359402?整理制作2021-04-09 23:53:19

36.我比谁都希望他活着，谁叫我喜欢他

程绪言带肖亭出来后去给他买了点涂嘴的药，等药的时候程绪言让肖亭先坐在大厅等他，他买药，开药的人不少，他前面还排了不少人，估计还得好一会儿等，程绪言翻开手机，连野给他发了几条消息说他那边查到肖亭小时候是在一家孤儿院被人领养的，可以从孤儿院着手查看，但这家孤儿院貌似不是正经孤儿院。

程绪言回头看了一眼正等着他的肖亭，对电话那头的连野说，“你先帮忙查，我爸最近身体有些不太好，我得看看，我现在还在医院呢，你查到什么有需要的给我发信息。”

“行。”连野说，“不过还是那句话，我查到了不算什么，我们后期肯定是得找你那小孩当面问清楚的，你得看看他的心里接受程度，免得到时候小孩不配合我们也难做。”

“嗯，知道了。”程绪言说。

前面取药的速度快，没多会儿就排到了程绪言，程绪言取了药正往肖亭那走，忽然看见了个眼熟的身影，他看了那人一眼，循着他走过去，喊了一声，“小白。”

白凄回过头，看见是程绪言，一笑，“程哥？怎么是你？”

程绪言看他脸色苍白，穿着一身病号服，手里还提着一袋子药，说，“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在医院？生什么病了？李轨呢？他没来吗？”

“程哥说笑了，李哥怎么会管我？他最近和他的新情儿去国外旅游了，哪里还记得我这个无名小卒。”说着，他咳嗽了两声，“大概我是死是活他都懒得理。”

程绪言想起当初在酒吧看到的白凄落寞的身影，问，“那你当初为什么要答应李轨出来坐台？”

白凄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忍俊不禁，“程哥，坐台从来不是我自愿的，谁想厚着脸皮等着挨草？不过是我欠过李轨，他为了报复我罢了。”

程绪言正想再说什么就听见白凄说，“程哥，酒吧我以后也不会去了，不过我看你很久没来想必是身边已经有人了，还挺羡慕的，那人遇上的是你，不像我，遇到的李轨那种人。”

“他那种烂人，大概一辈子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真心。”

程绪言拿药回去的时候肖亭等的快要睡着了，看到他回来了说，“你怎么去那么久啊？”

“刚刚看见一个熟人。”程绪言说，他顿了顿又说，“一个可怜人。”

回去的时候程绪言忽然想起来这会儿正好是饭点，于是提议说他去买个午饭，让肖亭先回去，肖亭寻思自己嘴巴这样也没法跟着程绪言去，于是应了下来。

程绪言问他吃点什么，肖亭说，我就喝点粥吧？你买些清淡的，程总肯定也不能吃油腻的。

“行。”程绪言说。

肖亭一个人走回去，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听见里边一声闷响，他正要推门进去，可忽然在门上的小窗上看见了让他不可置信的一幕。

程铮瞿被人搂着，他脖子微微仰起，手肘费力的撑在床上，被人环着腰吻住了。

程绪言买完午饭回来的时候见肖亭等在病房门口，他看见程绪言后下意识的往病房里看了一眼又走过来一起接过程绪言手里的饭。

“怎么在门口，不进去？”程绪言问他。

“哦，刚刚看见程总在休息，不想打扰他就在门口等你回来，好了，我们进去吧。”

“嗯。”程绪言推开门，看见程铮瞿正躺在床上，季清林正给他盖着被子，刚刚进来没怎么注意程绪言这会儿看见这医生，才留意了起来，什么医生都陪病人这么久不离开啊？

“我爸睡了吗？”程绪言把吃的分装到食盒里，他买了不少吃的，买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连程铮瞿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但忽然记起来肖亭做过山药粥，所以给程铮瞿买了一份，给肖亭买了份小米粥，剩下的就是一些小菜。

他给杨奕真打电话问吃什么，杨奕真说，杜云稀已经做了饭，让她回去吃，她先走了。

程绪言觉得杨奕真和杜云稀感情还挺好的，这么多年了，两人也没吵架闹过，虽然从原则上说杨奕真的出轨的确是对这个家庭不负责，可现实来看，杨奕真过得却很幸福，杜云稀对她很好，而且，以杨奕真的话来说，她走错的那一步伤害了所有人，但拯救了她的爱情。

虽然听起来很自私，但杨奕真说，我至少现在很快乐。

的确，在爱情这条道路上，没人敢说自己是无私的，谁都想自己幸福，可又有多少人能做到程铮瞿那样？最多的人还是杨奕真罢了。

“没睡，刚躺下。”季清林说，他看了程铮瞿一眼，后者眯着眼手指比在嘴边，一脸心虚的样子。若仔细看，他的嘴角还有个小破口。

季清林唇角微微勾起，“不过可能现在已经睡了。”

程铮瞿点点头，问季清林，“要不要留下来吃个饭？”

季清林摆摆手，说，“不用了，你们吃吧。”说罢他看了床上的程铮瞿一眼，提腿要走。

“等下。”程铮瞿叫住了他，“医生，我有事情问你。”

其实程铮瞿也没什么好问的，只不过他还是不了解程铮瞿的病情，杨奕真给他发消息的时候他当时有些懵了，只知道这病很严重，可程铮瞿已经到什么程度了他却是一点也不知道，甚至是什么时候得病的，来医院检查，他也一概不知。

季清林看了看他，说，“出来说。”

程绪言嗯了一声，跟着他出去，让肖亭先自己吃。

“你想问什么？”季清林说。

“我爸的病到底是怎么样了？”

季清林手插在白大褂口袋，反问，“你觉得你爸的病会怎么样？”

程绪言低了头，说，“我不知道。”

他又抬了头，说，“但我不希望他有事。”

“他的病……我只能说不太好。”季清林说，“不容乐观。”

“他来检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之前也不知道他怎么抗的，可能是疼的不行了才来医院检查，但是……”季清林很肯定的说，“晚期，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