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擎对他有多好呢?
好到除了他父皇之外,皇宫里过得最奢侈的人就是他了,连皇后和太子都不如他。
好到令郁欢时常怀疑,顾擎是否才是他的亲爹,不然怎么会连他的衣食住行、读书习字,都一力承包了呢?
每次其他兄弟姐妹见了他,那表情都相当的丰富,就是那种,既羡慕,又嫉妒,又强行不屑的微妙小表情。
说起来还有些可爱。
郁欢一直觉得,自己第一美人的这个名头,少不了顾擎往他身上疯狂砸钱,把他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功劳。
他的粉丝们馋的可能不是他的美色,而是顾擎加诸于他身上的富贵……
这样的顾擎,他怎么可能会讨厌呢?
他只是……不愿意掺和进顾家和郁氏之间的血海深仇罢了。
马车快速前行,郁欢却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的颠簸,这也是郁沫儿千方百计地想爬上他这驾车的原因。
被颠得面露菜色的郁沫儿愤愤不平,在心里画了无数个圈圈,疯狂诅咒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的郁欢。
她的贴身婢女安慰她,“主子莫气,一个不会下蛋的公鸡罢了,坐了主位又如何,将来的小世子还不是要从您的肚子里爬出来?且让他嚣张一会儿!”
“你瞎说什么,我要压制他,何须依靠肚子!”郁沫儿不悦地斥了一句。
她才不是那种只会利用自己性别优势的女人,她来自先进的现代,拥有几千年的智慧结晶,要拿下一个落后的古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让她想想,见到北境王之后,她是应该先给他吟一曲水调歌头呢,还是先为他舞一支异域风情的拉丁呢,抑或是先向他展示自己现代化、科学化的治国利民之策,好用自己的智慧之光一举震慑住他呢?
啧,优点太多,还真是苦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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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该死的男主,竟然真的有点厉害!(口J)
就在郁沫儿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功夫,太阳逐渐西沉。
在最后一丝日光消失在地平线之前,车队将将踏入北境的第一道关隘北裕关。
是夜,车队在驿站歇下。
“今日驿站有人成婚么,怎么处处张灯挂彩?”郁欢好奇地问给他们送饭的小侍从。
小侍从喜气洋洋地答道:“这不是您和王爷要成婚吗?迎亲车队刚从京城出发,咱们北境就都挂上了,王府还下令给我们免赋一年哩!”
郁欢:“……”
郁欢默默地开始吃饭,吃完后也无心消遣,洗漱过后便早早地上了床。
不过他睡得并不安稳,迷迷糊糊间,他感觉似乎有人在解他的衣服,一双粗糙的大手还在他身上四处作乱。
他急切地想醒来向小山求救,但他越急,就越是无法动弹,仿佛被梦魇住了一般,浑身软绵绵的无法控制,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男人逐渐粗重的呼吸声从上方传来,郁欢心如擂鼓,冷汗涔涔,却只能衣襟大敞地平躺在床上,裸露着细腻的肌肤,任男人用充满了侵略性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逡巡一遍。
红烛火光之下,灯影摇晃。
床上的红衣美人螓首膏发,肤若凝脂,唇若朱涂,腰若约束,连一根发丝、一片指甲,都仿佛是照着男人的梦生的一般。
郁欢悬着心,拼命祈祷希望能有人来救他,但很快,呼吸的热气凑近,粘腻的触感舔上他的脖颈,将他舔得浑身战栗,继而徐徐往上,含住了他的耳垂,轻佻狎戏。
接着,低沉而磁性的嗓音贴着他的耳膜响起,“一个月了,欢儿还未认出我,四年而已,莫不是就将阿兄给忘了?你说,阿兄该如何罚你?”
熟悉的称呼,熟悉的声音,仿佛一道惊雷,瞬间打通了郁欢的任督二脉!
他猛然睁眼,恍惚间,正对上了一双深邃带笑的寒眸。
这一刻,郁欢真心希望,自己能够继续昏迷。
“阿……阿兄,你怎会……怎会在此?”
顾擎用指背抚上他光滑的脸庞,缓缓摩挲,轻笑,“阿兄一直在此,自你出了京城,便一直跟随着你,形影不离。”
“怎么可……”话语脱口而出,又戛然而止,看着对方身上熟悉的太监服,郁欢惊恐追问,“小山呢?你把小山怎么样了?!”
若一出京城小山便被顾擎顶替了,那岂不是说……
“欢儿怎的还是如此怕我?”顾擎故作伤怀地慨叹了一声,“小山是你的忠仆,我自然不可能拿他如何,阿兄原本就打算,欢儿何时认出阿兄,就何时将小山送回来,但可惜,欢儿太让阿兄伤心了,所以阿兄亦不知,如今小山身在何方呢。”
郁欢:“……”
他结结巴巴地辩解道:“是阿兄伪装得太过……太过厉害了,不但易容术和伪音以假乱真,就连身高……”
就他娘连身高,都生生砍掉了一截小腿一般,调整到了小山的高度,还有骨架也是!
这么专业的伪装,他又没有火眼金睛,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面无表情的郁欢在心里愤怒咆哮,看向气运之子的眼神充满了疲惫。
呵,这种感觉,还真是该死的熟悉呢。
遥想当年,两人一起玩捉迷藏,结果郁欢找到天黑,愣是没找到把自己整个藏在池塘里,只叼着一根芦苇管子呼吸的顾擎……
看着水鬼一样从池塘里爬出来的人,找了一天人的郁欢满脸冷漠,气得快要吐血,结果顾擎反倒委屈得不行。
“你怎么能找不到我呢?我明明已经在心里呼唤了你一万遍呀!”
那年他五岁,顾擎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