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1)

卢勉摁下众人,道,“不管那许美人是何用意,即然她撕破这层窗户纸,未告发咱们,此事便有转寰余地。如此,咱们便再寻机,与许美人会上一会,便能知其意。”

卢昭仪很犹豫,“爹,现在这个许美人行事张扬,又很会看人眼色,攀上了乐贵妃。咱们这样,会不会受其所制啊?”

卢永洪也道,“爹,妹妹说的没错。如此大患,还是趁早斩草除根,免留后患啊!”

卢勉冷冷看了儿子一眼,后者缩了缩脖子。

他才道,“后宫做主的,不是你我和你妹妹。”

卢昭仪稍冷静了几许,“那咱们现在,不去皇后那里了?”

卢勉忽地一笑,“不去最好。难道,受皇后掣肘,会比受一个小小美人掣肘更好?”

卢昭仪瞬间了了,心下也定了一定。

卢永洪表情变了几变,欲言又止,但对上父亲警告的眼神,只得强自压下了心头怒火,回头去瞪祝家父子。

卢勉便吩咐女儿派人去寻许美人,与之约见一番,亲自赔礼道歉。

这传话的人刚出去,就有人传话回来了,一屋五人都很奇怪,便见是皇后派来的传话人,要卢家人带驱邪的巫师至承元殿回话。

此时,卢祝五人并不知,皇后本是只打探下咸池殿的情况,不料皇帝突然传来质询。皇后立即改了诏令,要卢家人亲自来回话。

五人立即赶到了承元殿,行过叩拜大礼之后,分坐一侧。

皇后低头拂着茶沫子,半晌未置一词,殿内气氛压抑,坐下卢祝五人很快便一身冷汗涔涔。

咯啦一声响,五颗心都似提到嗓子眼儿。

才听皇后悠悠道,“这咸池殿的邪祟一事儿,已经闹了这么久了,还未解决好。你们到底是怎么办事儿的?”

卢勉当即带五人众跪地认罪,连呼该死。

皇后看着一排咚咚响的脑袋,手中茶盏重重落桌,声音骤然消失。

“我问你们是怎么办事儿的,一个个地跟捣蒜似的,这是做什?本宫又没责罚于尔,这般做派可是埋怨本宫刻薄狭碍,不知体恤下情?”

“臣(妾),不敢,娘娘息怒。”

“少啰嗦,这到底怎么回事儿,现在消息都传到陛下耳中了。卢昭仪,你是还想再来一次紫宸殿前的血洗吗?”

卢昭仪吓得哆嗦,膝行上前,叩首道出那一番阴差阳错。

“……当时法师们做法,许美人突然出现,不料惊了黑犬。这黑犬本就是专攻邪祟之物的,受了惊之后,就不管不顾地到处乱窜,便冲撞到了许美人。这是臣妾没有把法事安置好,害得妹妹受了惊吓,回头臣妾一定亲□□问许妹妹,求她原谅。娘娘圣明,臣妾万不敢有所欺瞒。”

皇后心下冷笑,又问祝家父子。

祝竞答,“回娘娘话,此事确是小人与犬子思虑不周,未曾料到那邪祟狡诈,尤噬极阴之物,力量已然养大。我等立法幡两重尚不足以困住它,才让它逃了出去,冲撞到了贵人娘娘。此乃我父子之过,请娘娘责罚,我等绝无怨言。”

这些话,自然都是他们五人早商量好的,话里的话对于皇后来说,听一耳就能想出三层来。

尤噬极阴之物?呵,也可以说,这邪祟奔向许依诺也不是完全意外,多少说明其身上有什么吸引邪祟的东西。毕竟,这邪祟一说,也是许依诺到咸池殿学习宫仪开始,才出现的。

思及此,皇后又问了些话,还教女官在旁做了笔录。

听完一番陈述之后,皇后便下了旨,“卢昭仪你是一殿之主,便有责任保证殿中人的安危,出了这邪祟一事,亦有责任。念你亦为清除邪祟一事多有苦劳,尚未闹出大事,这几日便在殿中思过,好自为知。”

“谢娘娘宽容,妾自当仔细反省,自抄《莲花经》为后宫诸姐妹祈福,以赎己过。不过娘娘,许美人这宫规宫仪之事,要如何安排?”

皇后冷哼,“这丫头性子散慢得很,回头便由本宫亲自教管罢!”

“娘娘英明。”卢昭仪心里瞬间乐上了天,要是许依诺真落到皇后手里,其结果怕是只有尸骨不存的下场,也算是为她报复了这一把。

皇后满意点头,又看向祝家父子,“你们得承皇恩,入宫驱邪,却大意失误至惊扰贵人,实是学艺不精,有违巫师之名。但本宫念在事有意外,天道难堪,只罚你们50大板,日后不得再入皇宫。”

闻言,祝竞叩首谢恩,祝逸贤却爬上前要求把父亲的大板过一半到自己身上,皇后感念其孝心恩准了。

但这皇宫的大板子可不轻松,寻常人挨上一百就是个死字,换成年长者挨上20多板,也只能被抬出去。最后,祝家父子总算拣了一条命,双双被抬出皇宫。

卢家三口踏出承元殿后,方才松了大口气,互视一眼,尤有几分笑意。

卢勉道,“今次虽说开始头被那许美人摆了一道,好在咱们没有立马来皇后处求救,否则挨板子的可不只那祝家父子,洪儿也要遭罪了。”

卢永洪心下不以为然,面上却恭敬行礼,“父亲教训得是,孩儿此次确乃行事鲁莽,欠缺思虑,待回家必熟读经史,好好学习,不再让父亲为儿子废心。”

卢勉点头,看向卢昭仪,“我儿此次总算逢凶化吉,回头待为爹与那许家女商谈一番,必为我儿辅好前程,一家荣辱皆系尔身,切忌日后行事必得谨慎再小心。”

那时候,承元殿中传出东西摔砸的声音,还有女人压抑的喝斥声。

“白瑾,跪下!”

皇后脸色只能用霜打的茄子形容,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她本皮肤就偏深,纵寻来天下最好的珍珠粉,也润不白她的肌肤,更削不掉她天生大骨盘的脸,此时发作脸色更加狰狞。

那晚真相

“这就是你为本宫办的事儿?”

皇后这回是真的气得够呛,本以为自己是那个早料算好一切,只需等着坐看好戏,收渔翁之利的最后赢家,没料到到头来她又明明白白做了回恶人不提,更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美人,摆了一道,如何不气?

白瑾俯身求饶,解释道,“娘娘息怒,这,这奴婢早前安排好了一切,应该不会出错的。那祝逸贤发了死誓,会让许依诺这贱人吃个大亏。他们会借作法时,朝其投毒,毒性只要一发作,便止不住哭笑,咸池殿近日所有的邪祟事件都归结到许依诺头上,于昭仪,于娘娘您,都无半分关系,全是许依诺作死。即时娘娘便可以后宫之主的名义,将许依诺关押起来,想怎么折磨玩弄,至死至疯,都由娘娘您一口说了算。”

皇后,“说得这么漂亮,你当本宫是瞎子吗?!卢家人竟然要本宫三催四请地才来见驾,活似本宫在求着他们似的,狗奴才。”

皇后扬手将手中的碟碗砸向白瑾,碎瓷飞溅刮花了白瑾的面容。她不是皇后身边最出色最漂亮的,却是最机灵最会揣杜主子心思,且姿色不媚不俗,正可衬托皇后姿色的。

“娘娘,奴婢也不知,不知那许美人竟有此神通,能逃过两位巫师的手脚,这实在是……”

白瑾是真的没料到许依诺的能耐,换成其他任何嫔妃,都不会出错。这种事,从她陪伴皇后入宫六年,从来都事半功备,万无一失。就连早前乐贵妃的那件事,皇帝也没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