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钺苦笑,“哥……陛下,那是我不小心咬破了唇。我没事儿……咳咳……”
轩辕烨扔来个不赞同的眼神,继续对太医说,“他还在咳嗽,是何缘由?”
太医解释只是呛了水的反应,喝些暖汤便可缓解云云。
许依诺已经不担心了,出去张力热姜水和衣饰,回头宫人们抱着几大撂衣服鱼惯而入,见到轩辕不在喋喋不休地跟太医纠缠,喝了一声,把太医送了出去,就把衣服砸到轩辕烨身上,插腰下令换衣服,还要亲自帮白钺换。
“不行(不行)!”
轩辕烨和白钺异口同声,一个怒瞪,一个尴尬。
许依诺摊手,“行吧,我也要换衣服,你们自便。”说着就进了旁边刚刚拉出来的六扇屏,一边换,一边嘀咕,“啧啧,刚才不觉得,这会儿臭着身上就一股腥臭味儿。你们两个居然还有功夫叨叨叨,男人就是不一样,天生火炉子。我们女孩子可娇贵了,回头要是我感冒发烧了,你们可就别想吃好吃的了。哼哼!居然还跟人家抢水喝,瞧见了呗,这就是报应。”
白钺,“……”
轩辕烨,“……”
兄弟两互看一眼,同时感觉某个重要的情绪又被女人这嘀嘀咕给打断了,续不上了,好像……多么严重可怕的事情到了她这儿,都能迎韧而解,不足一提。总也比不上,吃麻麻香重要。
许依诺换好衣服,就听父母在外面求见,忙出去安抚父母。却见孟婉清的脸色比自己还要白,双眼哭成桃子样,又劝她离开皇帝和贵妃,她忙将人拉远了,怕被轩辕烨那男人听到,被台风尾扫到。
刚才轩辕烨就下令封锁整个金鸣池,一场可预见的血洗已经逃不了。
许父重重咳嗽一声,让孟婉清跟着孟家人离开了。
许依诺瞧出孟父与自家阿爹的眉眼官司,也没多问,只道,“阿爹,皇帝今日必要大发难。您瞧这局势他能把控几成?”
许父为女儿一口问出这样的话,也不得不心惊一跳,面上只是一闪而过的惊讶,道,“宫中禁卫虽大半换成了陛下自己的亲信,但仍有部分龙虎军是对方的人。今日在场当值的,约是一比一的态势。”
许依诺啧舌,“武力相当,那只有在道义上竖大旗了。”
许母着急,“诺诺,你,你是女儿家,还是莫要……”
许依诺一笑,“阿娘,你放心,女儿晓得先保护自己安全。你瞧女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她展臂原地转了个圈儿,那一身的自信和灵气,与那个懦弱低调的女孩判若两人。
许母一时词拙。
许父敛下了亦喜亦忧的情绪,道,“诺诺你可有何线索?这方现场混乱,虽然陛下封锁了出路,但也有一半的人已经如你我这般在商量对策,他们应该已经在趁乱灭口,很快咱们就能听到回报。”
许依诺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落在窗外像在思索什么。
夫妇见状以为女儿正在深思重要问题,没敢追问。殊不知,许依诺正在扒拉纸片人们的音像记忆。没想到开通了听看功能后,纸片人还能存依行动记录,跟摄像头似的可以回看之前它们看到的情况,这不就能一眼抓着黑手犯人嘛?!简直太爽了。
不过……
//系统:看回溯内容,根据时间长短需扣除相应的点数。//
//许依诺:好你个愤愤,有你这么扣扣索索的系统嘛!//
==
随后,果如许丞相所料,神策营的卫总兵带着几个统领把之前靠近白钺和许依诺的相关人等都抓了起来,嫔妃贵人均不少,分别拘在三处候审。同时,还出现了几个水手、两个侍卫以及一个宫女的尸首。
看到这情形,许依诺的心情又紧张起来。逃过一场溺毙之灾,但死亡的阴影并没有离开。她听着不断传回来的审讯结果,居然还暴出有达官显贵挑戏宫婢,以及某大员私会同僚娇妻被撞,等等层出不穷的怪事儿,显然都是幕后黑手们想要混淆视听的障眼耳法。
对方只怕是想把水搅得越混,更方便脱身。
轩辕烨再残爆,总也不能把所有的朝臣都杀光,还得留些情面。
“娘娘,”小李子从外窜进屋内,附耳道,“钟昭媛谥了。摄政王宣称是水秋千失灵,被溺死的。但仍是教龙虎军的人将钟家人给拘了起来。小的有幸瞧了一眼,钟昭媛身上有血窟窿,脚下有,胸口有,脖子上也有。另,皇后尚在昏迷中,但太医已经宣布并无大厚,只是溺了些水。”
许依诺心想,就算是真不行了,摄政王也不会在此时宣布出来,必是要发布利好消息的,那可是他们白家最大的名誉代言人了。要是皇后死了,估计摄政王就是再不甘,也得赶紧扒拉扒拉白氏族里还有没有堪当母仪天下的白氏族女,赶紧拱其上位。
当然,现在有太医帮忙背书,应该问题不大。没看出来,听说水性极好的钟昭媛还是败在皇后手里。
把水搅得更混
许依诺又听了一些消息,觉得不甚满意。三个纸片人在外行动偷听的结果,也难于抓住摄政王的大把柄,她回溯时找到的推她入水的黑手,也在那个死亡名单上,是那个不起眼儿的宫女。而推了白钺的,是伺候那群水榭贵夫人的内侍。
至于水下对他们动过手的水鬼,也无一幸免,全部死了。
这动手的人都直接挂了,没法直接审,查那些人的身份来历,定也是早被人准备好的说辞,怎么查也查不到白家人头上,若是皇帝一意孤行,说不定还可能让对方趁机将屎盆子扣在自己人头上了。
刚想着这一遭,许父就来求见。之前许父被轩辕烨派去审讯犯人了,这会儿来求见,轩辕烨正在听另两个官员的报告,许父就被女儿拉回说话。
“是有点麻烦。那个推攘了乐贵妃的人,是卢侍中府中奶嬷嬷的小儿子。”
“卢侍中?是卢昭仪的爹?”
“正是。”
没想到,皇后在这儿等着报复卢家的墙头草两边倒的背主行为啊!
父女两才说没两句,外面就传来了卢昭仪哭叽叽的叫喊声,除了叫皇帝,叫乐贵妃,叫得最大声儿的还是许依诺。
许依诺揉揉还湿答答的头发,最后还是把人放了进来。卢昭仪看到许父也在,咚地一声就跪下了,呜咽咽地又拜又求,原来这才审出来时,卢勉就被龙虎军的人抓走了。卢昭仪唯恐父亲出事儿,一眼瞧出不是皇帝的人,直觉不安,就奔来这儿求救了。
“别哭了,好好说话!你说的啥,我有一半没听懂。”
“啊?”
“你啊什么啊?你操的一口杨州话,叽哩咕噜的,谁懂啊?你问问,我阿爹是南方来的人,他听懂了多少?”
许父为了维护女儿的面子,很沉痛地点点,与女儿狼狈为奸了。
卢昭仪的情绪很顺畅地给许依诺打断了,后面由着许依诺问一句答一句,再补充一二。
许依诺听罢,道,“你跟乐贵妃即没有口头龃龉,又没有夙日怨仇,要说你想害了她当贵妃,看你这样子也太迁强了些。要说成是我害他们的话,倒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