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原来还有这个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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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依诺闭上眼后,便能看到纸片人的视野了,哎,这角度真是不提也罢。
很快,纸片人摸到了隔壁暖阁,缩到海宝夫人和两个女儿身后的花瓶阴影里,视野好,传声效果一级棒。
“母亲,这个许依诺不过一介小小美人,难道还需留到秋后?雪萝你可是堂堂一国皇后,竟然让这等下贱胚子爬到你头上,简直岂有此理。我真是看不下,我不过一年来大夏,怎的就成这样儿了?”
不愧是白府的嫡长女,见了皇后气势也未减分毫,眉宇间与海宝皇后有七成相似,连声音都有几分雷同。想见也不是一个善茬儿。
白珂愤愤然发泄完,白雪萝有解释几句,最后也像是不知该如何解释,抿唇不语。
海宝夫人在两个女儿之间打着圆场,心下也是气得肝疼。因为只有她曾亲见祖父英伟不世之功,并承欢膝下,享受过父辈人最荣誉的时光,后见国破家亡最是深刻,无法释怀。
白珂说到狠处时,突然道,“不过一个妖妇,生的也都是些不人不鬼的妖孽。父亲经天纬地之才,何以还侍妖为主。何不……”
海宝夫人一个眼神甩过去,打住了白珂到嘴的大逆不道。
许依诺暗忖:果然,这些权臣没有一个不想篡位的啊!
白雪萝有些不满,“阿姐莫总是张口一个妖孽,闭口一个妖孽的。”
白珂剜去一眼,“难道我说错了。莫不是阿妹你在宫里待了这几年,就真同情起这两个妖孽了。这都多少年了,便是个石头心也给捂化了,可见陛下对你有多少怜惜?”
“阿姐教训得是。但阿姐也莫忘了,您也跟他们在一起七年,今日也未见着陛下念及旧情,留几分薄面赏你坐上首位。”
“你?!!!”
许依诺暗笑:她猜的真没错。这两女先后入宫伴驾,一个因为年纪太大嫁了人,另一个顺利登上了后位 。虽是家族利益选择的结果,但女人之间的攀比暗斗从不会少。同样是付出了辛苦的,好歹白雪萝还得了个皇后的名头,白珂是情份和名份一样没捞到,能不吐槽嘛!除了吐个槽,她们也不敢在轩辕烨面前表现分毫了。
正暗笑着,面上忽痒痒,她抬手去挥,舍不得收回神识。不想那毛手一把掐住她脸,朝左右一拉,疼得她睁开眼,便瞧见白钺那恶作剧的坏笑。
“你怎么来了?”
“呵呵,要不是小太监传消息,我都不知你在大宴上这么风光,一连把整个白家的女人都得罪光了。”白钺伸手戳了那脑门儿一下,口气也是好笑又好气,“我若不来,回头你教那些女人怎么生吞活剖了都不知。”
“这,不还有太后和陛下在嘛!”
“回头上了宣德楼,下金鸣池,人多拥促得很,他们两个哪顾得过来你。”
许依诺心下感动,想到白钺的真实身份,眼下两人凑这么近虽有些尴尬,但也舍不得真的将人推开,毕竟她每次出现都是为了保护她来的。这么个小仙女儿,书里竟然写成了祸国妖妃,真是……作者这是啥思路啊!
哦,也不对。那书最后滥尾了,说不定到最后揭露一切,给暴君和妖妃平了反。就算没有,眼下她即知道了一切真相,也要还他们兄弟两一个清白。
有些陪伴不值得
她也知道,身为游戏玩家不该过份投入故事,这都是纸片人。
可真的是纸片人吗?
她明明经历的都是真实的情感,这些生命,鲜血,痛楚,不甘,无奈,都是活生生存在的,并不是纸片人,不是简单的二给世界。
她不想再深想那么多,那么远了,她只想让眼下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知道背后说人坏话的恶果。
“阿钺,那个……你们和白大姐关系很糟糕吗?”
“何出此言?”
“我是……不小心听到她似乎对陛下和你颇多微辞。”许依诺也不能说出她偷听的事实,白钺听罢似乎也不意外,只是面上轻松的笑意无端浮出些冷淡来,仍故做无谓地笑着。
“呵,女人心海底针。当初我和白珂一起在陛下身边伴驾,我年幼,是陛下一手带大的,陛下向来对我多有宠溺。白珂年纪比陛下都年长八岁,估计是想要撒娇讨个宠都拿不出手吧,自然未得陛下多少关注,便妒嫉于我。”
说是如此,但此刻听着白珂左一句“妖孽”右一句“野种”,真是不舒服极了。白雪萝这样也罢了,毕竟白钺名义上是抢走了皇帝的妖妃。可白珂当年十几岁的小姑娘,也这么重的嫉恨心,就真说不过去了。
许依诺又想起那个回忆里的一个片断。轩辕烨和白钺对于白珂这个长姐,一直都是言听计从,乖巧又崇敬的。在这段姐弟关系的蜜月期里,白珂的确也做到了一个长姐对弟弟的关爱和照拂,也不乏一些温馨。
譬如,在端阳节时,白珂也亲手编了五色绳系到两个小家伙手上,他们笑着在金鸣池边追着龙舟跑,无忧无虑。
在轩辕烨的记忆里,白珂一直是一个非常非常温柔善良和蔼可亲的长姐模样,对白珂充满了弟弟对姐姐的孺慕之情,非常纯粹。即算在知道白珂真的是自己的同父异母姐姐时,虽然有些自卑羞愧,但白珂始终不变的温柔对待,让他以为白珂打从心底里是爱着他们兄弟两的。
可是在最后白珂出嫁时,出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意外。
兄弟两舍不得姐姐出嫁,可也知道这是势不可挡的成长之路。白钺提议想送姐姐出宫的最后一程,还准备了礼物。轩辕烨心疼白钺的病体,想要让弟弟开心,同时他也舍不得这位长姐远驾,便带着弟弟悄悄追去了内外朝分界的两仪门。
由于他们两个年纪小,躲进了一驾载满御赐品的马车,竟然跟着白珂的送嫁队伍去了摄政王府。两小家伙第一次阴差阳错出了宫,算是这次冒险送嫁行动的意外之喜,只是没想到当他们好不容易寻到单独见白珂的时机时,遭遇了又一场巨大的情感锉伤。
“唉,总算离开那个肮脏的地方了。”白珂轻轻扭了下脖子,随身的侍婢立即帮她按摩,口上也多是宽慰,她却露出了一脸嫌恶的表情,“快别提了。看到那两个小鬼我就恶心得要死,尤其是那个小的,几乎长得跟那个妖女一模一样,根本不像我阿爹。”
“要不是我阿爹,这种妖物早该被喂野狗了。真是恶心死了!”说着,白珂还甩了甩手,因她一早出门时,这手还抚过白钺的脑袋,那时候她表情温柔极了,还眼含热泪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跟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他那病都是巫族里带出来的,不是妖孽是什么?你也不是没见着,发起病来有多可怕,根本就不该让他活到这么大。要是让外人瞧见了,说不得会累及父亲一世英明。”
婢女为讨好,也道,“是呀!真是可怕……根本就不像人。有那样妖孽似的母亲,这白钺也真是,还不如早死早超生,来世投个正常人家的好。不仅托累王爷,更托累了小太子呢!”
提到轩辕烨,白珂的表情明显更复杂了几分,最后甩手道,“也别提那个孽障了。他跟她娘一个样儿,就算没发那种怪病,未来……未来也会同她娘一般,不知要祸害多少女人,甚至……男人!”
婢女微讶,白珂本有些犹豫,但见四周无人,终是一副不吐不快的样子,似乎是在宫里几年压抑太多,把心头的厌恶和不屑全倒了出来,“他娘就是个离不开男人的妖物,听说一日没得男人,就受不了。而且有时候,还同时……啧啧啧,简直太恶心了。我听我爹的军师说过,他们那种……女人尚且靠男人可解,尚不至危及性命。但落在男人头上,九成都会变成白钺那样,活不过20岁。要是中途与女子发生关系,便会爆体而亡。”
“天哪~~~~”
“轩辕烨便是那最不可能出现的一种,听说是巫族中极少出现的藤妖。一旦藤妖出世,就预示着他们巫族即将毁灭。这不,我已经听说阿爹他们已经在策划攻打南蛮国,先必灭巫族了。我想阿爹留下这妖孽,也是为了震慑巫族吧!”
“日后这个藤妖长大了,还不知要祸害多少女子,真是想想就……看他现在就一副妖魅样儿,难怪夜里那些伺候的宫女一个个都跟失心疯地爬他的床,真是……恶心死了。据说,若是女子无法满足他,估计还要招幸男宠……”
那婢女更震惊,忙左右看看确定无人,又提醒白珂小心为上。
白珂难得有机会把压在心头的龃龉说出,颇有些不吐不快的畅意,且眼下又在自己家中,并未收敛,“这一家子都是妖孽,合该早早灭了才干净。要不是为这个,你以为我想嫁到离家那么远吗?我真受够了每天睁开眼就看到这两个怪物。也不知道跟他们待久了,会不会染上那藤毒。本来我不想嫁去东郡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