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口感细腻又不粘嘴,味道甜而不腻,完全就是她喜欢的感觉。
见她吃得高兴,青釉还给她说了说里头的讲究。青釉说,这东西瞧着简单,但想做好可不容易,一不小心就会太甜太腻,要不然就水滋滋的吃起来不舒服。府里的厨子能做得这么好,还挺难得的。
于是这几天,叶蝉这里就总能见到豌豆黄,不是下午的点心就是早上的早膳。宵夜她不太敢吃这个,太甜了,要胖的。
眼下她拿这个堵谢迟,想让他好好吃饭别闷头傻笑了。可是他也知道她爱吃这个啊,就拿瓷匙挖下来半块,送到了她口边:“喏。”
“……”叶蝉红着脸把豌豆黄吃了下去。
早膳之后,两个人借着消食的时间,又在屋外的廊下黏黏糊糊搂搂抱抱了好一会儿,直至谢迟说要去前院的书房看书学习了,才不得不分开。
离开正院,谢迟先折去了爷爷奶奶的住处,打算和二老商量一下这急死人的元显生辰到底该怎么办。
结果有点不巧,谢周氏今天正好在睡懒觉。谢迟只好拉着爷爷商量,谢祷一边嘬着烟斗一边听他说,等他说完,开口就道:“府里搁不下,包个酒楼嘛。”
“……”谢迟悲愤地僵了僵,“穷啊!爷爷,包酒楼少说要花二三百两银子,家里还没那么宽裕。再说,给元显办了,那到时候元晋……”
两个孩子的生辰花出去大几百两银子,现在家里真的负担不起。
谢祷淡淡地哦了一声,终于抬了下眼皮。
他瞅瞅眼前眉头紧锁的孙子,缓缓问:“你是怕得罪人,是吧?”
谢迟自然是点头,他便又说:“那爷爷告诉你,你在外打拼,就总要和人打交道。既要和人打交道,不得罪人就不可能。你别想着做到面面俱到,该回绝的,回绝了便是。”
“可是……”谢迟觉得不行,想了想,道,“可是递帖子的又大多都是宗亲,说出去都是自家人,我又刚在洛安冒头。此时把人拒之门外,难免要被人说目中无人,不太好吧?”
“那你能一直把他们都照顾到吗?这回请了下回不请,他们就不会说你目中无人了吗?”谢祷反问。
谢迟被问得一噎。
谢祷啧嘴摇头:“你这个年纪啊……就是太在意旁人的看法;等在过个二三十年呢,你就会知道旁人的看法并不打紧。到了爷爷这个年纪,又会明白,大多数人可能对你压根没什么看法就拿这回的事说吧,你觉得自己初露头角就把人拒之门外要招惹非议,可你反过来想想,你这个爵位,府邸有多大、俸禄有多少,旁的宗亲心里没数么?至于为这个记恨你?”
谢迟听得都蒙了,脑子一时有点跟不上,脱口就问:“他们既然心里有数,干嘛还都来递帖子啊?”
好多都是比他们更旁支、论血脉还和他们八竿子打不着的宗亲。
“笨!”谢祷气得拿烟斗敲他的头,谢迟没来得及躲,疼得吸气。
谢祷道:“递了帖子,万一能来,不就结个善缘吗?你自己想想,你谋差事之前往多少个王府递过帖,又有多少石沉大海?你为这个记恨过那些亲王郡王吗?怎么自己变成了收帖子的,你就不懂了?”
谢迟这才恍然大悟。
是的啊!京里宗亲那么多,混得不济的大有人在。有志向的,会恨不能抓住每一个机会去谋差事,没志向的,人家也想结个善缘啊,万一能因此多些进项呢?
谢祷又敲敲他的头:“动脑子要活动,不能钻牛角尖儿。去吧,请什么人你自己定,但你记住,这是咱自己府里长子的生辰,是咱们做东,你要自己立稳,不能总想着自己爵位低就矮人一头!”
谢迟于是从爷爷奶奶的院子里退出来,便去了前宅的书房。他也不急着看书了,让刘双领把那一大厚摞帖子都取了来,心无旁骛地斟酌都要请谁。
前宅、正院、西院各设三四桌,府里还是办得下来的,也就是可以请三四十个府。谢迟首先把忠王和那日一起参礼的几位宗亲的帖子抽了出来,这些必须请到。
然后,他又在纸上提笔写了几个自己主动张口邀请的人名,基本都是在御前侍卫中和他交好的人。比如谢信、比如白康,再比如姜海。
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亲疏可言了毫不夸张地说,他一个都不认识。先前他忐忑不安,想着全都请来。现在被爷爷稳住了心神,又一个都不想请了。
反正也不认识,见了面都没话说,尴尬不尴尬?
不过他也还是斟酌着又挑了几个,比如易怀侯两家一代代往上数,数到曾曾祖父那代,是亲兄弟;再比如谨裕公这一位算起来是他的祖父辈,但血脉很远,不过在他父亲去世那时,家里最难熬的时候,谨裕公府慷慨相助,差人送了五百两银子过来接济他们,帮他们渡了个大难关。
当时他可完全不像能在洛安混出名堂的人,谨裕公这是实实在在的雪中送炭。这份恩情他会一直记得。
谢迟就这么把名单定了下来,来回一数,上上下下不过十几家。
还加么?不了吧。
他想爷爷的话是对的。自己那么战战兢兢、患得患失,实际上不过是因为自己爵位低,又太巴望着想再往上走。说得难听点,他在自轻自贱。
如果完全按他的想法办,就这么着了。
自家儿子的宴席,不请那些不相干的人。
谢迟吁了口气,叫了刘双领进来,然后将写下的这页名单递过去:“送去正院,跟夫人说,给这几个府的女眷回帖就行了,别的不用管。”
刘双领伸手接过,扫了一眼,见名单如此之短,不禁愣了一愣:“爷,这……”
然而自家爵爷却从容冷静得很,看也不看他便翻书读了起来,稳稳地给了他两个字:“去吧。”
第27章
元显生辰的事,就这样大致定了下来。府中按部就班地开始忙碌,进来除却要备席的厨房会格外累以外,西院也要忙上一阵子。
在此之前,容姨娘已经消沉了好一阵了。
不为别的,就为那天谢迟来了西院,自己竟然什么都没办成,连让他喜欢上自己都没做到,容萱觉得丢人!
她觉得穿越女里鲜有自己这么不济的,人家哪个不是在古代混得风生水起?就算是在故事开篇走得很虐的,那也都是事业线虐啊,万事不如意的时候都还有男主男配在旁边呵护着。
怎么她就死活见不着男主呢?
叶蝉长得比她美吗?平心而论,没有啊!
叶蝉比她有见识吗?那更不可能啊!
可事情就是这样走下来了,令她气馁不已。
但容萱也没办法,局势不如人意又能怎么办?她又没办法穿越回去,或者换个剧本。她只能先打起精神继续过日子,姑且走一步看一步,瞧瞧什么时候再有机会吧!
正院把要来她这边参宴的宾客的单子送来的时候,容萱正扶着元显学走路。见花佩捧着张纸笺进来,她便示意乳母陪着元显,自己接过纸笺坐到了一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