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软软松了一口气,容倾只需要躲开他,妖兽就会摔在布满了钉子的右侧栏杆外。
但…他并没有躲。而是硬生生承下了这一击,场下呼声一片,透着浓重的失落。容倾并没有受到周围人的影响,依然沉浸于擂台上,他很快转换了刀的方向,对准了蛇妖的肩部,重重一击,蛇妖霎时捂着伤口,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但,没有伤及要害。
而容倾现在的样子,也没有半分胜者的模样。黑色的衣袍上湿哒哒一片,汗水混合着血水,浸湿了衣衫,他的裤腿和靴上,都沾着止不住的血滴。他神色依旧,面色苍白了几分,颓丧地坐在了擂台上。
他受伤了。伤得不轻。
许软软几步跳上擂台,想去查看他的伤势。近在咫尺的人,像隔着一层纱罩,她却触碰不到。许软软着急地皱眉,更用力地想去抓紧他的衣袖。手上的膏药都掉在了地上。啪地一声散落了许多。
地上的人忽然笑了一声,冷冽的眸子凝视着她,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道“跟了我这么久,你是谁?为什么想救我?”
不像是求一个答案,而只是随意攀谈似的,见她不回答,青年转过了头,继续看着远方的苍穹。
他实在太累了。累到…对一切提不起兴趣。
“我…我是仙女,专门来帮你这样的人的。”
许软软信口胡诌着,避开青年的眼睛。
容倾没有看她,静静地躺在地上,“我不需要施舍。”说完,他翻身坐起,径直走下擂台,向后面的人领了赏便又消失在了巷子里。
许软软又跟了他几天。
小容倾的生活过得实在不容易。除了躲避各界的追捕和养活一大群妖兽外,由于他看着乖巧温顺,性格柔软,就连集市上的商贩有时也会欺负他,给他缺斤少两,尽管许软软没有办法出手,她也会常常提醒容倾,虽然青年还是那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你们知道吗,说是他们开始各家各户排查妖兽了,昨天在四方街查出来几户,连夜处死了。”
青年停下脚步,很快调转了方向,朝着家的方向奔去。他走得极快,神色晦暗。
那些妖兽可能出事了。
家中,一副被洗劫一空的样子。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包括那些妖兽们。喧闹的屋子一下变得空空荡荡,空无一物。死一般的寂静。先反应过来的是容倾,他冲向了屋外。
许软软跟随着,一路来到了一处地方。
还没有进去,便听见了哀嚎声。锁链锁住的,都是奇形怪状的妖兽,他们挤在一团,瑟瑟地抱着臂,害怕地看着来人,其中有许软软熟悉的面孔,还有她不熟悉的。
“什么人?擅闯捕妖局。”
穿着褐色衣服的男人还没说完,就被容倾一脚踢翻在地,抱着屁股不断求饶。另一只手则悄悄伸进了自己的裤裆里,不知道在掏什么。
容倾直接打晕了男人,然后拿出长剑,径直斩断了牢笼上的铁锁。哐当几声,几个笼子就被打开,里面的妖兽争先恐后地往外挤着,有些老妖兽互相搀扶着,颤颤巍巍地向容倾道谢。
“快走。没时间了”
容倾提着剑,站在笼子外围,瘦高的身影被夕阳的金色镀了一圈辉光。
他预料到了接下来的事情。
不是一人,而是数千人,从小小的捕妖局里冲出来,拿着精致的法器,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快走啊。”许软软已经忘记了这是过去的记忆,她看着涌动的黑色人潮,想将容倾往外推,却仍是徒劳。她根本碰不到他。
她只能把身上的法器都扔给他。
容倾偏过头,仿若第一次看清她。
他靠近了一些,许软软仿佛又闻到了他身上霜雪浸染的香气和拂过的发丝,她下意识退后几步。却再次被他的气息包裹。极具侵略性,危险的。他离得很近。似耳语。
“你说你是仙女,那你是来渡我的吗?”
翡翠色的眸子锁住她,近得可以看清他洒下阴影的长睫。
“可不可以,只渡我。”
话音未落,青年已经提着剑,杀入了人潮之中。
容倾看着还未醒的女孩,舔了舔唇。
怪物已经等待了太久,他快要忍不住了。
蓦地,怪物的瞳仁快速变化着,一瞬间是幽碧色,一瞬间又变回稠黑色。他好像快要清醒了。
但,他还没有尝到心爱的糕点。
怪物低下头,极慢地,虔诚地吮吸着女孩的下唇,娇嫩的触感极大愉悦了他,让他禁不住战栗。他微张开唇,包裹住那柔软的下唇皮肤,刻意避开了他冷光闪闪的尖牙,用唇肉去贴合她的,沾湿了她的唇瓣。
怪物松开他的猎物,最后留恋地抚过她的脸颊,指腹抵上她的腮肉。
下一刻,他的眼眸重新归回了沁绿。
0021 自渎(微h)
温泉水雾弥漫,男人倚在泉边,墨色的发丝垂在肩上,身上的鸦青色衣袍贴在皮肤上,在水流的作用下,远近浮动。
容倾半阖着眼,冷泉里的灵力丝丝缕缕被身体吸纳,缓慢地恢复着他的身体。云层昏暗压低,银月高挂,他有些失控地吸收着灵力,狐耳不自觉地从额发中冒出。狐族一年一次的情潮,
竟提前到来了,还在今日。难耐的渴求,熟悉的饥饿感,来袭了他的身体,洗髓着神经。他向来视情潮为肮脏的象征,是不齿的化身,无可控制的动物性本能,连带着无法压抑的浓欲,将律己弄碎,模糊掉界限。
容倾抬眸,青丝散落在冷泉里,蒸腾起寒意。他运起灵力,如往常一样,以灵力加持,度过难熬的漫漫长夜,任空腹感和欲望撕扯。弯月明净,银晕生辉。忽而,尾骨上泛起阵阵酥麻,盘绕到脊背,蔓延至狐耳。在情潮的牵引下,那股难耐的刺激几乎让狐耳颤了颤。她醒了,在摸他尾巴上的毛。
他能感受到那只白皙娇嫩的手,抚上那团绒毛,怜爱地轻抚,小心翼翼地触碰,带起若有若无的痒。像沿着他的脊背抚摸。容倾压抑着的喉腔溢出破碎的低喘,眼尾泛起一片暗红,眉眼的亮色转黯,覆盖上一层阴翳。他想切断和尾巴的感应,可是已经迟了。女孩的手盘旋在绒毛上,细细地捋着上面团绕的结,好奇地戳了戳靠里的深处。
他身下潜伏着的那处刹那间挺立起来,拍打在岩壁上,发出啪地一声脆响。
他并不好受,翡翠色的眸子显出些充血的颜色。但更难捱的,是他还残存着的理智和道德。他不能,对他的徒弟,生起不堪的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