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鸢跟不上她跳脱的思路“你不是管的好好的?为何要交给我?""王轻舞叹了口气“累啊,你都不知道那个管家”说起来,王轻舞就忍不住吐槽,她也想像张鸢一样每日吃吃喝喝,而不是天天看那些账本。
张鸢无奈的笑了一下,从前她在都城的时候,只听说后院里的女眷为着管家权明争暗斗,到了靖王这里倒是反了,都不想管。只是王轻舞再不愿意,靖王也不可能让张鸢接手的,只能是王轻舞继续管下去。
王轻舞头疼的叹了口气,更烦躁了,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就当是上工了,总不能白吃靖王的。有王轻舞在,张鸢没有心神去想那些事情,等到王轻舞走后,她的心里已经平静了许多,总归有靖王在,圣旨已下不是她胡思乱想就能左右的。
张鸢还没想到,她如今已经上了皇家玉牒,那从今以后她就只能是张鸢,再也做不回徐燕珠。安顿好王公公的靖王倒是想到了,如今有圣旨在,日后就算张鸢真回了都城,也无人敢说什么。他还以为要等上几年等林钰宁在军中立了功,才能等到这道旨意,没想到竟来的如此快,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林钰宁的那个爵位也是,虽说不是个多大的爵位,但还是享有食俸,待林钰宁日后赚了军功这爵位也能往上涨一涨。靖王不想靖王府日后分做几脉,但圣旨已下他毫无办法,只能重做打算,他的计划全被打乱了,他有些头疼。
林钰宁看了康王世子送来的东西,捧着去南春院找张鸢,当时林钰宁匆忙离开是谁都没料到的,康王世子觉得自己和他颇为投缘,知道王公公要往北境送赏赐,求着康王去了徐府要了一盒桂花栗粉糕。他还记得自己的小伙伴曾经跟自己打听的事情,想来林钰宁匆忙之中也来不及去买,康王还以为是自己儿子嘴馋了,亲自去了徐府讨要。
这一盒桂花栗粉糕就送到了北境,最后到了张鸢手中,康王世子按着辈分是要叫她张鸢一声表姑姑的,侄子和儿子亲近她自然乐见齐成,虽说现在他们之间的辈分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但关系亲近些不是什么坏事。见着林钰宁抱着盒子带着想想来了自己这里,张鸢有些不解。
她还是问了几句王公公那边可安置好了,林钰宁说是,并告诉张鸢靖王说了晚间设宴,张鸢到时也要去,让她做好准备。张鸢点点头说自己知道了,往日里她和王轻舞身份一样都是侧夫人,王轻舞一人出席也并未有人说什么,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已经是侧妃了,是府里身份最高的,又有皇帝的人在,她不出席确实说不过去。
林钰宁将盒子放在张鸢身边笑着说“娘亲打开看看”张鸢看着他去开那盒子,笑着问他“不是康王世子特意送你的吗,怎得拿到我这儿了?”林钰宁笑了笑未说话,林想想看不过去他这幅卖关子的样子,自己起身去了张鸢身边。
“这是什么好东西这么神秘,娘亲儿子帮你开”林钰宁也未拦他,等到层层的盒子打开,一股桂花的味道传来,香甜的味道唤醒了张鸢的记忆,林想想也发现了“娘亲,是糕,好香的味道啊”
张鸢颤抖着手去拿盒子里的糕点,轻声对想想说“嗯,是桂花栗粉糕”林钰宁为她倒了一盏茶,笑着催她快尝“您尝尝,合不合您的胃口。”张鸢低声应了一声,小口的去咬手里的桂花栗粉糕,一样的甜,一样的糯,张鸢越嚼越熟悉眉头不由的皱起,她尝到了陈皮的味道,只有家里的桂花栗粉糕会放陈皮。
徐燕珠小时候的脾胃并不算好,她又爱吃甜的,为着她好受点,家里的糕点都会放陈皮,这是别家没有的。如今吃到一样的味道,张鸢心里一阵酸涩,这味道她已经许久没有尝到了,再也没有人会对她如此上心。
张鸢吃着吃着眼圈就红了,她实在是太想家了,那边林钰宁和想想也一人一块糕拿在手里品尝,林钰宁吃完点了点头“世子说的不错,他外祖婆家的桂花栗粉糕确实比吉祥饼铺的好吃多了”
正在想家的张鸢抬头一脸惊讶的看着他问“你说什么?这糕是哪来的?”林钰安这时候才看到张鸢红红的眼圈,他问“娘亲,您怎么了?可是这糕有什么不对?”张鸢未理他,拉着他的手一脸急切的问“你方才说什么?这糕是哪来的?”
看着她眼里的泪花林钰宁不解但还是老实地说“儿子当时打听哪家桂花栗粉糕好吃,康王世子曾与儿子说他外祖婆家的桂花栗粉糕做的最好吃,也是他与我说的吉祥饼铺,康王世子想到儿子离开匆忙来不及去吉祥饼铺买糕,特意求了康王去徐府讨要了这糕送来”
早在林钰宁说起康王世子时张鸢就有些忍不住了,如今一听这糕竟真是从徐府出来的,她心里就泛起一阵的委屈。张鸢擦擦自己眼角的泪水,看着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笑了一下说“原来如此,怪不得如此好吃”
看着她强撑的笑意,林想想有些心疼,担心的看着她“娘亲”张鸢擦擦眼角开始赶他们“娘亲无事,就是太没有吃到如此美味的糕点了,有些激动,无事,你们快些去学堂吧,莫要误了功课,宁儿,尤其是你,许久未见夫子了吧,快些去吧”
她嘴上说着无事,但林钰宁和林想想怎么看她都不是无事的样子,林想想还想说些什么,被林钰宁拉住带着他往外走去。林想想挣开他“你干嘛拦我,你没见娘亲不对吗?”林钰宁皱着眉头说“我知道啊,娘亲不愿说的事情我们问不出来的”
听完他的话,林想想有些低落地低下了头“娘亲最近哭了好多次,这糕到底有什么不对?还是那个徐府不对,或者是康王世子?竟惹得娘亲如此伤心。”听到林想想的话,林钰宁突然想起了,徐府,徐府的女儿嫁进王府做世子妃,最后一尸两命葬身火海,因此徐府和靖王府不怎么对付。
他觉得自己隐隐约约抓到了什么,但心里又觉得不太真实,因此他对着林想想说“你打听都城的事情的时候,顺带查查王府先世子妃的事。”林想想不解“这有什么联系吗?”林钰宁将自己知道的与他说了。
林想想惊讶的瞪大了双眼“那岂不是,那,你,那”林想想语无伦次的说不出口,两个人都不是小孩子了,世子妃和靖王的侧夫人他们还是能分得清哪个更尊贵的。林钰宁点点头说“只是猜测,你小心些,不要让父王知道了”林想想点点头,他知道轻重,这事不能让爹爹知道。
张鸢在两个孩子走了之后,看着那一盒桂花栗粉糕泪流满面,她第一次离家中这么近,又这么远,心里的委屈再也忍不住,她不止一次的梦到过还未出嫁的时候,那会儿她在家里无忧无虑,不是谁的侧夫人,不是谁的娘亲,只是徐家的女儿。
小莲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张鸢在默默地流眼泪,吓得她赶紧让人去打水“娘娘,这是怎么了?”小莲拿着帕子轻轻的给她擦脸,张鸢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问她“可是有事?”小莲给她擦了脸后才说“您得试衣服了,消息来的匆忙,针线房也未准备,只能先穿都城送来的,未免不合适,您先试试,不合适的地方得赶紧改改。”
张鸢点点头,王公公是代皇帝来的,她得穿侧妃规制的衣衫,不能再如往日一般了。张鸢起身跟着小莲去里间试衣服,是今日跟着圣旨一起来的侧妃礼服,真红的的大袖衫,青色的滚边,金丝锈着云霞翟鸟纹,富贵华丽,灼灼闪耀,还有青色的缠枝绣纹长裙,走动间金色的丝线时隐时现。
衣服一上身,身边的侍女就夸个不停“娘娘真是天生丽质,还未上妆就让奴婢们看的移不开眼,若是上了妆怕是王爷都舍不得您出去见人了。”
府里的下人们都知道靖王夜夜宿在张鸢房里,他们不懂为何张鸢如此盛宠却很少出门见人,久而久之不少人便暗地里猜测,是张侧夫人花容月貌容颜惊人,靖王不舍得她被外人瞧见半分,如今看着张鸢着盛装的模样忍不住的说笑了两句。张鸢听到侍女们的话牵强的笑了笑,看着铜镜子里贵气逼人的女人冲着自己笑,险些认不出来。
张鸢的身段一向薄弱,宫里送来的衣衫腰上大了不少,其他的地方也不合身,改的地方还不少,绣娘们都在身边侯着,记了尺寸就赶紧抱着张鸢换下的衣衫去改了,张鸢皱着眉头说“不着急,实在来不及就穿平日里的衣服也行,把首饰换了就好了”
小莲连连摇头“宫中的王公公看着呢,奴婢们还是抓紧去改。”张鸢觉得恐怕是是来不及,让小莲去找了相似的衣衫备着,总归是不出差错就好,张鸢兴致并不高,看小莲带着人忙的不可开交,自己转身去了贵妃榻上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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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9章一百二十九章金色面纱遮面 靖王真假醉酒颜
侍女们还在不停地忙碌着,张鸢不自觉的就走神了,她这会儿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不少,左思右想都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寻常,只是她不确定是家里发现了什么,还是都是她的错觉。她只是有些担心自己要回都城了,倒时候恐怕又是一番腥风血雨,她倒不怕,但就怕再次伤到了孩子们,上次林钰宁受罚的事情,纵使靖王已经解释过了她也久久不能释怀。
靖王或许是在忙,张鸢一直都没见到他,下午她午睡起来就在侍女的服侍下沐浴更衣,不出张鸢所料,衣服确实还没改出来,幸好她们早有准备。红色的锻地彩绣如意云纹长袍,宝蓝色印金缠枝莲地妆花裙,这是年前的时候针线房送来的,当时张鸢觉得有些隆重了,她平日里穿不到,没想到这会儿倒是用上了。
张鸢沐浴完,正坐在铜镜前任由侍女们给自己上妆,她平日里多是淡妆,若是靖王不在,更是连妆都懒得上,怎么舒服怎么来。上次盛装打扮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侍女们围在她身边不住的吹捧她的美貌,张鸢自觉自己长得不算何等惊人。
但听她们一连声地夸奖,还是心情愉悦,长长的黑发,被挽做了高高的发髻,侍女们小心翼翼的将珠翠庆云冠给她带上。张鸢看着冠上的点翠有些愣神,她已经许久未带如此隆重的发冠了,上一次带还是十几年前还在做世子妃的时候,张鸢心里不由得有些怅然。
张鸢心里存着事,侍女们个个手脚麻利,她不过晃了下神,脸上的妆面就已经好了,侍女们拿了铜镜摆在她跟前请她过目,铜镜里的女人,肤白貌美,眼波流转,贵气又端庄,发上的鎏金镶玉宝蝶戏花挑心散发着夺目的光芒,衬得她整个人华贵无比。
张鸢接过侍女捧着的童子攀莲耳环自己带上,脑袋左右转了转,轻轻颔首脸上带着淡笑,显然是很满意。刚要与小莲说话的张鸢眼尾瞟到了一抹深色,她转过身去看,穿着黑色亲王冠服的靖王不知什么时候来了,靠在张鸢惯常待的贵妃榻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看到她看过来,靖王直了直身子开口说“爱妃今日甚美”张鸢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脸庞上弥漫上一抹红霞。张鸢起身走到靖王跟前有些紧张地说“我出去真的可以吗?”今日来的不止王公公,军中的多数将领都要带着家眷前来。
靖王拉着她坐在自己怀里想要摸摸她的头发,手放上去才发觉今日她头发全数盘上去了,靖王心里有些遗憾,只能隔着衣衫安抚的摸着她的脊背说“无事,皇兄早就知道了”“啊”张鸢一下愣住了。
半响后才明白靖王的意思,皇帝既然知道自己就是徐燕珠怎么还要封自己为侧妃,张鸢心里有些忐忑。靖王知道她的害怕,忙完就赶紧来看她了,看她满脸的害怕笑着安抚她“无事,这不是有本王在吗?不怕”
靖王看着她的衣服皱着眉头问“怎得没穿侧妃的礼服?”他方才只顾着看她的脸,竟未发现她还穿的常服。张鸢不知道他怎么就转到了衣服上,但张鸢还是老实的回话“衣服不合身,已经去改了,还未改出来”
靖王点点头“原来如此,不是什么大事,这样也很美,别愁眉苦脸的了,做侧妃不高兴吗?来,笑一笑”张鸢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我紧张嘛,你知道的,我”靖王笑着拿过自己身边的盒子,从里取出一片金色的面纱为她系上。
“如此可安心了”靖王看着怀里只露出眉目顾盼生姿的娇人,只是美人眉间含愁看的他心疼不已。张鸢伸手去摸自己脸上的面纱,摸上去微凉的触感才发觉这竟是金线织的,也不知靖王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张鸢低声应了一声,靖王握着她的手与她细说“皇兄既以封你为侧妃便是认了你的身份,日后你回都城去,谁也说不得什么,不要怕,我们这几年都先不回去”张鸢听了他的话,心放下了不少,但又有些难受,不回去就意味着一时半会见不到家里人。
靖王抱着人好好的安抚了一阵,才哄得她重展了笑颜,看着笑的眉眼弯弯的人,靖王突然就觉得金色的面纱有些碍事了,一手撩开张鸢面纱,靖王的脑袋就凑了过去,张鸢娇笑着去推他“王爷,别,一会儿还要出门见客,我的妆,唔”
她那里是靖王的对手,三两下的就被擒住了化了口脂的红唇,衣衫摩擦的声音响起,待重新安静下来,靖王脸上一片餍足,嘴角还带着张鸢的口脂。被他亲的娇喘吁吁的张鸢看着他忍不住的笑了出来,金色的面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下了,靖王看着她笑的花枝乱颤的样子,自己也笑了起来,好一会儿后才召了侍女进来为她补妆。
张鸢坐在铜镜跟前才发觉靖王笑什么,自己的口脂全都花了,连眼角都是红通通的,满脸春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张鸢红着脸任由侍女给自己补妆,眼里的媚意久久不散。
待张鸢收拾好后才发现靖王还是那副浪荡子的模样歪在软榻上,侍女捧着帕子和温水手足无措地站在他身旁。张鸢无奈只得亲自拢了衣袖,接过侍女手中的帕子,轻轻的给他擦脸,靖王见她俯身过来,手就搂上了她的腰。
手上一用力张鸢就贴在他身上了,屋子里满是侍女,张鸢有些不好意思“您,别,我们一会儿还得出去见客。”盯着她不断开合的红唇的靖王,闭上了眼睛“本王又什么都没做”看他没有动作,张鸢忽努力的忽视掉贴在自己腰上的火热大掌,一点点的给他擦脸。
直到那张俊脸上没有一点口脂才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这时候外面来人催了,天色已经暗了。靖王有些不乐意地睁开双眼,给张鸢重新带上面纱,拇指摸摸她还带着红晕的眼角,突然就不想她出门了,只是往日行,今日却不行,靖王扶着张鸢从自己身上起来。
侍女们赶紧围上来给两人整理衣衫理平细微的褶皱,张鸢接过侍女手里的黑色银纹大氅给靖王披上,自己在侍女的服侍下穿上了湘色狐狸毛披风,靖王牵着她的手往外院走,侍女们眉眼低垂的跟在两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