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鸢抬头看着他一脸不解的说“烦心?没有啊”靖王一脸不信的说“王府的侧夫人不是谁都能带走的,她会一直在府里的,你不要一直想着了”张鸢这才发觉靖王是误会自己舍不得王轻舞,有些哭笑不得的说“我没想,我只是想到了轻舞的生母”
靖王不懂她的想法,但想到她惯是心软,还是嘴上哄她“活着的人总要活下去,老王也不容易”张鸢点了点头继续给他捏腿,靖王想到王轻舞就对她说“哦,对了,过几天你代本王见个人”张鸢手上的动作停了指着自己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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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0章九十章代靖王见客 靖王身边添新人颜
靖王拉住她的手说“是,王轻舞的舅舅”“啊?”靖王揉揉手里绵软的小手说“本王有伤在身,不宜出门见客,你代本王见一见他,早日把他打发走。”张鸢点头应下,看来王轻舞的舅舅已经找上王府了,毕竟是王轻舞的舅舅,只有管家去见不合适,张鸢虽也是个妾,但在府里没有正室的情况下,她代靖王出面倒也不算逾矩。
就在一个气候还算不错的日子里,管家陪着张鸢见了王轻舞的舅舅,王轻舞的舅舅倒是与张鸢想的有些不同。起初张鸢还以为,镖局的老板应该是个孔武有力的生意人,看着眼前这个一身青衫,文质彬彬弯腰对着自己行礼的男子,张鸢有些意外。
“草民周启怀见过夫人”张鸢抬手免了他的礼,请他坐下,看着周启怀想,这个周老板若是不说,恐怕没人会觉得这是个行商之人,看起来就像是个饱读史书的秀才举人“周老板快快请坐,轻舞稍后就来”
周启怀谢过张鸢之后落座,眼角的细纹随着他脸上苦涩的笑意加深“实在是叨扰夫人了,我妹子早早去了,只留下了轻舞这一个孩子,实在是不忍让她……,我是前些日子才听说她被送进来王府,我”说着说着周启怀就说不下去了,抬眼试探的去看张鸢的神色。
他早在来时就打听过了,靖王这个张侧夫人颇有手段,轻舞那个孩子性子单纯像自家妹妹,又被宠的无法无天,恐怕不是眼前这深藏不露的人的对手。唯一有些意外的是,这位侧夫人长得也太美了些,万万没想到在北境这偏僻荒芜之地还能有这般绝色。
周启怀摸不准王府是个什么态度,看张鸢脸色没有一丝波动,心里狠狠怒骂了一声前妹夫,姿态放得更低了“轻舞这个孩子被王家宠的有些过,王府门第深重,我们实在高攀不起,还望侧夫人与王爷通融通融,放她归家去”
张鸢越听眉头皱的越紧,纵然知道,这个周启怀是为着把王轻舞带走才如此说的,她心里也有些不痛快。她并不觉得王轻舞有什么不好,在那么复杂的环境里长大,还能如此开朗已是不易,又怎么忍心责怪与她呢,更何况王轻舞都进府几年了,这会儿才找来,黄花菜都要凉了。
只是张鸢今日是代靖王出面,靖王早已交代了,王轻舞自己出面说服她舅舅,张鸢就是代靖王表态而已,心里思绪翻飞,张鸢开口说“为人长亲,总归免不了替孩子操心,只是,轻舞已经不是懵懂小儿,周老板不如听听她怎么说”
周启怀听她这么说,面色好了一些,他上个月听一个老主顾对着自己道喜说他外甥女攀上了靖王府的高枝,才知道王轻舞竟是去给与自己同龄的靖王做妾去了。家里的事情一股脑交给弟弟之后,就急匆匆的赶来了北境,一进城就打听到了平宁将军当年卖女求荣的事情,强忍着怒气去了将军府,平宁将军又不在,被他家的下人一顿奚落,待见到平宁将军之后两人大打出手。
别看周启怀一身文气,身手却不差,平宁将军有所顾忌不敢出手,竟然渐渐落了下风,还是周启怀身边的人,看自家主子打红了眼,害怕出事,赶紧把人拦住,平宁将军这才逃过一劫。
气喘吁吁的看着一脸恨意盯着自己的大舅子开口问“大哥,这是做什么?”周启怀擦了一把额上的汗珠冷笑了一声“做什么?姓王的我问你,轻舞呢?是不是被你卖去做妾了”平宁将军赶紧解释“不是,不是,其中情况复杂,我跟您好好解释”
“解释?你真是好得很,竟然瞒了我这么久,你当年来信只说轻舞要出嫁了,半点没提是与人做妾,你们将军府容不下一个孩子,你为何不说,你瞒着我将我妹妹唯一的血脉卖与人为妾,你究竟是何居心,这些你倒是给我解释啊!你们将军府的人说府里没有与人做妾的女儿,那你倒是说说我的外甥女去哪了?”听到大舅子的话,平宁将军急的满头大汗,这才知道人已经去过将军府了。
府里的人做的事,他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示意的,但眼下紧要的是跟大舅子解释清楚“大哥,大哥,轻舞确实是进了靖王府,只是情况”周启怀听到他说王轻舞确实在靖王府,手里的杯子拿不住了,愤怒的狠狠摔下。
“好啊,你竟真的送你的嫡亲女儿去做妾了,姓王的,你磋磨死了我妹妹还不够,她留下的唯一血脉你还要推入火坑吗?我妹妹受过的苦,她的女儿还要再受一遍吗?”平宁将军听他提到发妻,当下慌乱了起来。
着急的解释“不是的,王爷为人慈善,会善待轻舞的,王妃长居”“够了”周启怀大喝一声,看着平宁将军一脸气愤“你也知道,人家是有正妻的?靖王何岁?我外甥女何岁?如何善待?”
平宁将军还想说什么,被周启怀打断“够了,你不要再说了,高攀的苦楚,我们周家女已经受过一遭,绝不会再有下一个”说完冷冷的看了一眼平宁将军“子女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妹妹早已离世,又与你和离,你这做爹的不顾惜自己的血脉,我却不能不管我妹妹的血脉”
说完不再理平宁将军,让人将他赶了出去,平宁将军还未解释清楚,就被赶走,自然不甘心。只是周启怀不再见他,见到人了,也不听他解释,不管怎么说都只问他要人。平宁将军无法,私底下求见了靖王,这才有了张鸢代靖王出面一事。
那会儿靖王伤情还挺严重,府里如临大敌,周启怀找上来几次,都无人有空顾及,就更别提让他见到王轻舞了。王轻舞也只是知道自己的舅舅来了北境,直到靖王病情好转才知道舅舅找上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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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下人通传,让自己去前院,王轻舞觉得自己的心跳的砰砰砰响,有些紧张的一步步往前厅走,走到跟前有些害怕想要逃避,看着身边笑着望向自己的下人,听着隐隐约约的交谈声,深吸了一口气往里走去。
下人来通报“王侧夫人到了”张鸢顿了一下说“快快有请”王轻舞低着头,磨磨蹭蹭的往里走,上首的张鸢唇角带着笑看着她,周启怀喝茶的手顿了顿,抬头看着低着头的王轻舞,不由自主的站起来,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张姐姐”先叫了张鸢,又转身面向周启怀“舅舅”张鸢看着王轻舞的模样,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也怪不得周启怀这么担心。王轻舞这个模样,谁看了都会担心,张鸢也不懂,为何王轻舞这么开朗的人,怎么到了自己舅舅跟前就跟个小鹌鹑一样。
看着沉默的两人,张鸢轻咳了一声说“两位许久未见想必有许多话要说,我还”“张姐姐”一听张鸢开口有说要走的意思,王轻舞赶紧开口,一脸恳求的看着张鸢。周启怀倒是有些诧异,这外甥女怎么好像跟这女人还挺好的样子。
张鸢有些无奈,这种她人家中的事,她实在是不好插手,靖王也交代了全看王轻舞的意思,张鸢哪能不知道,他就是拿定了王轻舞不愿离开父亲的心思,只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其中情形张鸢看的明白,不见得王轻舞看不明白。
张鸢笑了一下安抚王轻舞“想想和宁儿那边还有些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厨房已经备好了席面,轻舞,午间留你舅舅在府上用膳,你们慢慢聊,不着急”说完张鸢不顾王轻舞恳求的目光,带着笑意转身离去。
剩下舅甥俩相对无言,张鸢走出去之后,回身看了一眼,忍不住的感慨“能被人惦记可真好”说完就不再去想,带着一群人回了南春院。最近靖王身体好了许多,都城来看望靖王的人也在一波波的过来,为了以防不测,张鸢已经搬回南春院了。
猛然闲暇下来,张鸢竟还觉得有些无所事事,不太适应,问了问靖王那边的情况,小莲看着她的脸色,没有开口,张鸢看着她“怎么了?不能说就算了”说完也没在意,随意的拿了一本书看起来。
小莲纠结了两下还是开口说“没什么不能说,就是兰若姑娘在跟前伺候”张鸢愣了一下,随后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哦,原来如此”这个兰若姑娘是白王妃送来的,靖王受伤,王妃心里放心不下,特寻了性子婉柔懂些医术的侍女前来侍奉。
白王妃的心思,张鸢也能猜到,只是靖王如今的状态也没什么人能让她心生忌惮了,有人愿意替她劳累,她自然也乐得轻松。只是靖王近来喜怒无常,怕是要辛苦这位兰若姑娘了,张鸢一点也不在意什么兰若姑娘,又重新将注意力关注到手上的书上,小莲看她没有在意才放心下来,她一直害怕张鸢心里不舒服,一直都瞒着,还是张鸢问起来了才开口。
张鸢要是知道小莲的心思恐怕要嗤笑出声,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靖王守着自己过日子的可能有多小,就算是在她还未恢复记忆,两人浓情蜜意的时候,她都没敢忘记,如今更不可能忘。她现在过的每一日都在提醒着她,自己沦落到如今这步都是拜靖王的好儿子所赐,她怎么也不会真对靖王起了独占的心思,更何况这不过是个白王妃送来的侍女。
王轻舞在送走周启怀之后,有气无力的来了南春院,张鸢给她倒了杯水,看她在自己跟前唉声叹气,过了一会不见她开口,张鸢只能自己问“怎么了?和你舅舅聊得不愉快?”王轻舞摇摇头“不是”
抬头看着张鸢说“张姐姐,我好想我娘啊”张鸢愣了一下,摸摸她的小脑袋“你过的开心你娘才能放心”王轻舞瓮声瓮去的应了一声“我舅舅,不再坚持带我走了,他很失望,我,我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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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1章九十一章开解王轻舞 步花影逃出将军府往事颜
张鸢笑了一下“长辈没有几个能拗过子女的”张鸢没说的是,就像你娘要嫁你爹,你爹要娶你娘,他们双方的父母也都只能妥协。王轻舞叹了一口气,打断了张鸢的思绪,张鸢看着她双眼无神的低声念叨“我如今这模样,也不知我娘知道了,会不会像舅舅一样的失望”
又轻又淡的低声呢喃听得张鸢心里发酸,有哪个母亲能眼看着自己的女儿给一个与自己同龄的男人做妾呢,若是那位将军夫人还活着,王轻舞绝对不会过如今的日子。心里这般想,张鸢却不能真的这么说,只能安慰她“只要孩子平平安安,健康喜乐,做母亲的也就放心了,其他的都是些虚名,无人在意的”
王轻舞轻轻的闭上眼睛,感受着张鸢手掌上的温度传到自己的身上轻轻问了一句“真的吗?”张鸢“嗯”了一声。王轻舞此刻仿佛真的感受到了她母亲的气息,有些不舍得蹭了蹭张鸢的手掌,用力的收住眼里的雾气,尽管张鸢比她大不了几岁,但方才那股温暖的气息熟悉的让她想要落泪。
王轻舞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张鸢说“张姐姐,让你见笑了”张鸢看着她温柔的摇摇头“不会,谁都会思念母亲”王轻舞轻叹了口气,这会她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语气里带着些难过“我都快要忘记我娘是什么样子了,我只记得她跟温柔,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
说着说着王轻舞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张鸢想这位为爱远嫁她乡的女子在生前肯定非常爱王轻舞,才会在那般境遇下都未迁怒王轻舞,让她在多年后想起早逝的母亲都能满脸笑意。王轻舞的心情平静了不少,见张鸢无聊的在看闲书,就让人把自己要看的账册搬了过来。
王轻舞近来为了舅舅的事烦心,自然没有心思去看账本,如今事情也算是解决了,积累下来的一摞摞账本,她得抓紧时间看。不然到了月底,就得看管家的那一脸嫌弃的表情,王轻舞可受不了这气,自然得加把劲把该看的都看了。
看了一会儿,头疼眼花的,揉揉眼睛,看着一边悠闲自在吃着点心看书的张鸢,一脸的羡慕,王轻舞也搞不懂为何靖王那么宠着张鸢,还要把后院的内务交给自己,与张鸢闲话了几句,叹了口气,继续去看账本。
张鸢看她一幅失了精气神的模样,给她倒了杯茶,翻动手里的书页继续往下看,不一会,步花影也来了。王轻舞放下手里的账本,三个人坐在一起闲聊,气氛倒也算是融洽,张鸢刚开始白日在府里见到王轻舞还有些诧异。
靖王的病情已好了许多,早就不需要步花影时时守在府里了,在都城的太医来了之后,步花影就回医馆坐诊了,毕竟她身为北境唯一一个女大夫,那可不是一般的忙。张鸢不解,找了机会问步花影可是医馆出事了。
步花影摇摇头,说没有,看张鸢一脸的担心,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说“王玮之这几日就要来北境了”初听到陌生的名字,张鸢一时还未反应过来,看着步花影低下的头,才想到威远将军姓王,这个王玮之应当就是步花影的前夫。
张鸢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他怎么来了?”步花影神色平淡,语气毫无波动“奉陛下之命前来看望靖王”张鸢皱着眉头,心里慌得不行,忍不住埋怨靖王,怎么就受伤了,还惊动了这么多人,要是他不出去骑马,哪会引来这么多事。
许是张鸢的表情实在不好,步花影还笑着安慰她“无事,他不能久留,我最近不出门就是”张鸢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要不要”步花影知道张鸢的意思,王玮之到了北境一定是要来拜见靖王的,说不定还得住在王府,万一碰到了可就麻烦了,就是靖王能压下,也要看靖王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