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韵压力更大了,为了缓解这种焦躁,甚至还在旁边种了点豆角白菜,想着熟了以后拿回杜家让杜老爷杜太太能继续同意她出门。

如果楚东陵是个靠得住的哥哥,楚韵绝不会把稻子种在杜容和的田里。

谁叫他是个狗屎烂泥一样的人呢?

结果一直等到豆角白菜这些苗苗都长出来了,秧苗也没有萌芽。

楚韵都想住在秦家不走了,她甚至有些绝望地想,这会不会是一个童话故事。

自己就是拿着熟花种妄想做太子的人?

还是秦老劝她:“活人能叫尿憋死?我不行你不行,还有乡里人,大家一起想法子,难道比不上那些不下地的贵公子吗?”

当然这个办法唯一的不好就是,叫了他们来,以后种子种出来就要给人家分。

楚韵笑:“马上这稻子都要死了,先救活了再说吧。”

秦好女听了就带着秦好男出去叫周围的佃农一起来看苗。

虽然葵瓜子这生意做得稀稀拉拉的,但它的产量乡民有目共睹。当初嘲笑秦家种葵花的人早就消失了,听到种出来能分种子,一下就来了许多人。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围着田转悠。

这些佃农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以前,这是他们的地。

总之大家世代为农,对周围的水源土质气候都了若指掌。

这些古人不知道什么是科学,凭的都是几千年口口相传的经验。

他们可以比满人更好地照顾这片土地。

大家守着田,在路边搭了草棚,时时刻刻都有人盯着看哪里水浅了哪里水深了,哪里营养不行要多加点肥料。

楚韵甚至把注意打到了寄生草身上,她将这些被寄生过后的花草都剁碎,又把三亩地都划分成几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插了木牌在上边记录每天的变化。

有的区域的种子是跟寄生草埋在一起的,有的区域是跟那些已被寄生后的兰花埋在一起的。

当初被她埋了从绿牡丹身上剥下来的寄生草的兰花和牡丹,开出来后都呈现出淡淡的绿色,说明这种草确实有一些特别的作用。

这个草最终是为稻子染上绿牡丹的习性把稻子养成青绿色,还是最终会弥补劣稻的缺陷,按照优稻的方式成长,这个还需要实验。

不管怎么说,这些苗最终不负众望,在一个凉风习习的晚上冒出了一点绿色。

这点绿色犹如星星之火,一夜之间点燃了周围三块田,到了次日清晨,楚韵驾着驴车过来时,已经是绿油油的一片。

乡里有乡民都激动得掉眼泪了。

楚韵也一样,回去后就迫不及待地跟杜容和说:“小荷,稻子都活了。”

说完她就哭了。

第50章 稻祸

楚韵素来坚强,要哭的时候也不是呜呜咽咽地哭,声音顿时传了八丈远。

何妈李叔两口子在院子里逗小花,两人一鸡都吓一跳,何妈丢下菜青虫就跑过来看两人在做什么。

杜容和在屋子里弯腰在给楚韵擦眼泪,轻声细语地说:“稻子活了是喜事,你怎么还哭呢?不是说淹禾苗的水不能超过苗的三分之二吗?如今田里水刚刚好,再多就要坏了。”

他得空也没少往乡下跑,还特意去看了两本农书,对怎么种稻子也有些口头心得。

楚韵立马就收声了,坏稻子那可不行!

李叔在院子里也急,他以为是三爷看三奶奶老出门动手了,抽着烟问:“两人在打架?”

何妈嘀咕道:“两人好得一个人似的,都是为破稻子忙得,说是发芽了。”

李叔把心落回肚子里笑:“费这么大工夫种的,是值得哭一哭。”

楚韵这一哭三房相安无事,但是杜家其他人都觉着是杜容和想重振夫纲,把楚韵给打了。

楚韵怎么解释人家都不信。

他们不信有人能为稻种发芽哭,魏佳氏都说:“天下哪里没稻子?这本来就是稀松平常的事。他要是打你,你跟爹说,叫爹拿大棍子打他。”

杜老爷最后是从大儿子和二儿子嘴里知道小儿子把小儿媳打了的事,头险没吓掉。

这要是传出去,他们家名声可就毁了,于是又小儿子拉过去柔声劝一回,道:“我让你重振夫刚你就这么给我振?怎么这么笨呢?对妻子要宽严并济,不管怎么严,都绝不能动手打女人。”

杜容和本来还想反驳,两人成亲到现在睡觉都隔着楚河汉界,他上哪打人去。

这时看杜老爷劝他对妻子好一点,发现这样能省不少麻烦,竟然对着亲爹含糊着应了。

杜太太乍闻此言,又惊又喜,世道就是男为上女为下,儿子这么横,儿媳妇肯定就爬不到他头上去。

可是自家八辈子都没出过打媳妇的爷们儿,她就笑着把楚韵叫来,给了她两匹红娟布说:“今夏热得慌,你娘家也没陪啥好料子,这两匹布你拿走裁衣裳穿吧。”

尽管已是秋天了,但这确实是楚韵嫁杜家后头一回得的杜太太的东西。她捧着布回来瞅着小荷老师漆黑的后脑勺,心虚了。

冷不丁让人背这么大一个黑锅,她不对,但她努力澄清谣言了。

努力后还不成,楚韵就不费劲了,干脆脚底抹油往乡下溜去躲着,耳不听为净。

她一跑杜容和也跟着跑,当然他除了追妻之外也对稻子很感兴趣。

两人看着田窃窃私语。

杜容和:“这稻子能长得比皇庄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