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又每天都期望着有一个新的儿子到来,这样他就可以让应旸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了。

“应旸从小没人教他,也没人管他。就连他现在这样,也没个长辈能来和你说话,我也是勉强来充当他的长辈的。”李少俊道,“所以你能不能可怜可怜他吗,和他在一起……”

“不能。”隋清远露出冷冷的表情道,“他可怜,和我有什么关系。”

被打断的李少俊再一次有点错愕,他以为就算不是隋清远,哪怕是其他人来听应旸的经历怎么也会露出一点同情和心软来。

可没想到隋清远不仅无动于衷,还面无表情地抬眼直视他,波澜不惊道:“他可怜又不是我造成的,谁造成的找谁去,缠着我做什么?”

“你……”李少俊看着那张一次次突破他的预期的脸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忍不住感叹道,“你好歹是个老师,人人都说你温和有礼,难道听了应旸的遭遇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你怎么这么铁石心肠?”

“我铁石心肠?”一直冷静的隋清远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反问道,“应旸现在求而不得想起可怜了,他开豪车泡美女的时候怎么不可怜?你们这群二世祖轻而易举地把我一辈子都毁了,我不可怜吗?”

“我是受害者,我是被迫的。应旸才是加害者。”隋清远厌恶地把视线从李少俊脸上移开,“我还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受害者要可怜加害者的道理。”

刚刚还指责隋清远的李少俊被说的有点无言以对。

李少俊是个江湖气很重的人,大大咧咧的习惯了。在他的地位所给他的认知中,谈一句交情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解决不了的就再说,冷不丁的有人这么十分理性地来和他非要辨明谁对谁错,他反倒不会了。

因此只能心虚地低声念叨了一句:“哪有一辈子那么夸张?”

“夸张?”隋清远笑了,指着门外道, “刚刚裴颂还说应旸把我操腻了就会弄死我,你们都这么想,更何况别人?应旸这么大张旗鼓的把我绑来,给我结了多少仇家?等他给我玩腻了,你觉得我还能混下去了吗?他有考虑过我一点吗?这就是你们这些公子哥的喜欢吗?”

李少俊好像终于找到隋清远话里的漏洞一样,马上道:“他都说了他不会放弃你的,他不是说他喜欢你了吗。”

隋清远简直笑了,不想再和这些富二代讨论喜不喜欢这种幼稚的问题,一抬手指着病房的门口道:“滚。”

李少俊被隋清远气的要死。

知道读书人骨头硬,头一次见到这么硬的。就连一直笑呵呵的李少俊都要装不住了。

他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在两个人僵持的时候,病房的门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进来,那个男人笑眯眯地道:“李公子,病人需要休息了。”

李少俊看了一眼那个人男人,还没开口,门口传来裴颂的声音,语气里是难以掩盖的嫌弃:“靠,冷子聪,你怎么来了?”

冷子聪挑了下细长的眉,道:“这是我家的医院,我凭什么不能来?”

“还有。”冷子聪在裴颂快要暴躁的吵闹之前立刻堵住他的嘴道,“你们好吵,可以请你们快走吗?打扰到病人了。”

隋清远:应旸,老子一天跟他妈接待且儿一样陪你们这几个兄弟唠:)

为什么隋老师让裴颂去厕所

裴颂认为的:我是巡视领地的??

隋清远眼里的:你是撒尿划圈的??

说好一个礼拜结果咕了一个月??一方面是课业压力大,一方面是这部分实在有点难写。要表现出隋老师和应旸思想的不同,再描写隋老师是怎么在强权和威压下黑化的。文字量和对话量都很大,写多了枯燥磨叽不好看,写少了又感觉表达不充分??后几章文字量应该都很大,我尽量快速推进让它不枯燥惹

第34章 34

冷子聪是惯例来查房的。

这还是冷子聪第一次见清醒着的隋清远。

冷子聪戴着口罩,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道:“隋教授第一次见我吧?”

隋清远没见过冷子聪这号人物,笑眯眯的面相让隋清远觉得这不是一个像应旸他们那种蠢货,因此隋清远略显戒备的看着冷子聪。

冷子聪是个聪明人,他看得出隋清远的戒备,用柔和的嗓音让隋清远放松戒备道:“

隋教授可能第一次见我,但我不是第一次见你了。你前几次发烧,都是我来给你打的针。”

隋清远:“……”

是不再那么陌生了,但是更尴尬了。

隋清远一想到眼前这个人比别人更清楚应旸对自己做了什么,就不自在地往后挪移了一下,盯着他,默不作声。

冷子聪并不因为隋清远的戒备而生气,继续温声道:“应旸最近挺忙的,那几个没长大脑的就自作聪明地溜进来了,是我没看住他们,我和你道歉,隋教授就别生气了,气大伤身。”

隋清远依旧没放下戒备,听见这话皱着眉看着冷子聪道:“你也是来帮着应旸劝我的?”

“劝?”冷子聪愣了一下,看了看门外刚刚离开的那群人,随后明白了什么似的笑道 ,“哈哈哈哈他们竟然是来劝你的?那怪不得你这么生气。”

“我没这么蠢。”冷子聪笑够了,放下手里的活,坐在隋清远旁边,手拖着腮,用那双笑眯眯地眼睛看着隋清远道,“不如说,我是奔着你来的。”

隋清远意料之外的睁大了眼睛,随后又略带反感地蹙起眉道:“这不好笑。”

“当然不好笑了,我是认真的。”冷子聪戴着口罩,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只知道他笑眯眯的,一边给隋清远拔点滴管一边道,“隋教授是在德国留学的吧?我也是在德国留学的,没准我们曾经见过。毕竟我听说你中途换过学校。”

提到这件事,隋清远一直刀枪不入的外壳有了一丝松动,他戒备地看着冷子聪,似乎在探查他。

冷子聪笑着将眼神回应过去,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

片刻后,隋清远收回目光开口道:“我本硕是在慕尼黑工业读的,博士才去了海德堡哲学院。”

“你看,我就说我们很有缘分吧?我是海德堡医学院的,学的血管与移植学。”冷子聪听后立刻熟络地攀谈起来,好像刚刚那无声的对峙不存在一样,“真是想起那十年我就痛苦。你竟然能转专业,我本专业都差点毕不了业。”

“专业的区别,医学本来就难,更何况是德国医学。”这么多天,隋清远难得碰见和他有点共同语言的人,虽然还戒备着,但是还是不由自主地多说两句,语气是应旸没享受过的温和,“我要是我换了你的专业,没准本科的时候就灰溜溜地退学了。”

“那这么说来……”冷子聪好像被隋清远逗笑了,语气逐渐变得微妙,给隋清远按着针眼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隋清远的掌心细微地摩挲了起来,“我是不是可以叫你一声学长了。”

学长两个字叫的甜腻,言外之意呼之欲出,是什么意思哪怕是聋子都听得出来。

刚刚还在开玩笑的隋清远立刻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自己按着针眼道:“冷大夫,别玩了,我不是什么有趣的人。”

“你不是,但应旸是啊。”冷子聪这下索性坐到了隋清远的床头上,不讲分寸的一点一点逼近隋清远,“学长,你别这么冷淡嘛,我看起来不比应旸会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