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清远:“我要你放过我!”
“……”应旸微微沉默了一下,随后道,“就这个不行。”
隋清远绷着的那根弦好像终于断了,他再次闭上了眼睛,靠在座位上侧过了头,又重新拒绝和应旸沟通了。
应旸也知道这次谈判破裂了,他垂了垂头,有些难过,但还是系上了安全带道:“我先送你上班。”
这次隋清远没说话,也没拒绝。
第27章 27
自此之后的隋清远都不再拒绝,应旸给他什么他都接受,车每天早上照常开,饭每天回家照常吃,即使晚上要做爱隋清远也是往床上一躺,不声不响。
但是他不再和应旸说话,应旸主动找他说话他就礼貌又不咸不淡地回答,基本都是“好”、“行”、“可以”这种回答,多一句话隋清远都不会再说。
他好像完全把应旸无视了,把自己活的像行尸走肉。甚至这回隋清远连前戏都不让应旸做了,以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活着,似乎痛苦才能让他清醒。
“在黑格尔看来,斯宾诺莎对人的心灵的这种规定所造成的后果之一就是对自由……”“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隋清远的的话,隋清远看了一眼手机,波澜不惊地挂断后,礼貌的冲眼前一男一女的两个学生笑笑道,“抱歉,我忘记调静音了,我们继续。”
话音还没落,隋清远的手机屏幕亮了,是一条微信消息。
紧接着,无数条微信和短信的消息接连不断地轰炸而来。
其中一个男生尴尬的笑了一下,问隋清远道:“导儿,您要不先忙,我们换个您方便的时间再来打扰。”
“没事。”隋清远把手机调成静音后翻了过去,好像无事发生一样继续道,“我最近忙,之后也不一定再有空,正好把任务给你们布置下去,研究生那边我刚开完组会,这个月的进度你们别忘了催。”
隋清远是少有的能在找到活人的同时还不骂学生的博导,上课认真为人温和。曾经有个学生课题进展不下去发微信向隋清远求助,隋清远直接去了那个学生在的图书馆,因此能当隋清远的学生几乎是大部分想要进入这所大学哲学专业的学生梦寐以求的事。
但是偏偏前几天,他们谁都联系不到隋清远了,无论是微信还是电话。不过好在过几日隋清远又自己回来了,大家也都没放在心上。
一开始他们只是以为隋清远生病了休息了两天,可是没想到没过几天,不知道是哪传出来的话,说隋清远是个捡高枝的,靠着给人卖屁股才走到了现在,要不然怎么能这么年轻就当了教授。
之所以到这个岁数还没结婚,是因为被他老婆发现了给人买屁股的事,人家女方吵着退婚的。
话越传越难听,隋清远的学生气不过,还理论过一两句。
不过这种事也都是当做饭后八卦,没几个人是真的上纲上线和他们理论。
那些聊闲言碎语的人见他们生气了也不正面回应,在背后接着切切查查:那怪不得换保时捷了,原来是有人送啊。
那你知不知道这回副所长也是他们导师,是不是也……
气得那两个学生牙直痒痒又没办法,再理论下去又好像是真事似的。
如今看着隋清远脸色不好,两个学生对视了一眼,那个女生犹豫着道:“老师,那些话您都别往心里去,我们知道您一向讨厌这个,心里难免难受。”
隋清远也不装糊涂,他知道两个学生说的是什么事,不由自主的笑了:“我一把岁数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用你们来安慰我。
说着隋清远开玩笑似的看了两个学生一眼道:“文献综述做完了?实习结束了?有时间听这些八卦?”
刚刚还担心隋清远的两个学生一听立马感觉汗毛直立,那点同情和怜悯顿时烟消云散,生怕隋教授再给他们安排什么任务,夹着电脑包屁滚尿流地跑了。
等学生们走完了,隋清远才重新打开手机,慢条斯理地拨通了刚刚不知疲惫地电话。
“喂!”对面声音大的震耳欲聋,隋清远不由得拿的远了一点。
“你竟然敢挂我电话?”应旸咆哮道,“挂我电话还不回我消息!你胆子肥了是吧?”
“我不是说了今天我见一见学生吗?”隋清远疲于应酬的捏了捏眉心,刚刚那两个学生安慰他的话还在耳边。
那些话他不是没听见,传的比这难听的有的是。自从应旸缠上他的时候他就预料到有这一天了,这么大人了也不是接受不了这种传言,毕竟说的都是真的。
但是真到了这份上,他还是有种说不上来的烦闷。
“你见学生见这么长时间?”应旸的声音还在对面咆哮,“你别当我不知道那俩小崽子,你那个女学生是不是喜欢你?我看她就有点心术不正,你要是想让他俩好好的,我劝你……”
“应旸!”隋清远听着应旸的声音有点恶心,及时喝止道,“不是所有人都是你!你能不能别用你那脑袋揣摩别人了?”
“我揣摩什么了?那个年纪不处对象不掂量着结婚,天天跟你屁股后面看你做什么的那叫正常?”应旸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度,“我不知道不喜欢你的是什么样的?喜欢你的是什么样我还不知道?”
隋清远已经不想再吵了,他很累。和应旸相处,听见应旸的声音就累。他甚至想,要是应旸能突然从他的世界消失就好了。
“我一会儿就回去了。”隋清远不想和他再多说话,将这件事默默翻了一个篇道,“做饭吧。”
说完隋清远就把电话挂了。
他其实没有食欲,也并不想回去,他想自己在办公室坐一会儿或者独自去江边吹吹风,梳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但应旸把他监视得很严,精确的下班时间,严格的行车路线和分秒不差的到家时间,连路口有几个红灯都给他算好了,一旦超时应旸就会像疯子一样把电话打过来。
他现在没有任何的个人空间,生活的所有缝隙都被应旸填满了,连消化情绪的机会都没有。
厌恶的情绪无处排解,随着每见应旸一次不断叠加。
一想到马上又要见到应旸的脸隋清远就烦躁的想要发疯,那些传言好像自动调大分贝一样在他的耳朵里循环播放,让他无比恶心。
他讨厌应旸的脸,讨厌应旸的声音,讨厌应旸,恨不得拿把刀直接把应旸捅死。
只不过这么多年的教育和道德的约束让他把这种想法扼杀在了摇篮里。
隋清远收拾好东西锁上办公室的门,路过院长办公室门口,看见院长正在楼梯间偷偷抽烟。
小老头听见动静一回头发现是隋清远,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着打招呼道:“还没走啊隋老师,一起来一根?”
说完院长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拍脑袋道:“瞧我这记性,你不抽烟。”
隋清远笑笑,但是他突然觉得,抽一下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