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1 / 1)

“你见到的只是一部分。”钟晨煊意味深长地斜睨她一眼,“我家还有许多东西,是你从不曾见识过的。”

被这座独特大宅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古灵夕,当然没有留意到钟晨煊眼底的“不怀好意”。

走完这块地,再穿过一方红木搭成的牌楼,一条簇拥在茂密绿树中的回廊蜿蜒向前,一时间看不到尽头。隐没在回廊顶端的照明物,不知道是电灯还是灯笼,将回廊笼罩在一片淡淡的鹅黄色中。

行走在大理石铺就的路面上,眼中不时闪过刻于廊柱上的精美纹饰,沁人心脾的暗香从绿如碧玉的树丛中浮来,古灵夕只觉得整个人都变得轻巧通透了,脑子里更是突然冒出了“皇宫”两字。

钟晨煊走在前头,也不向古灵夕介绍这回廊通向哪里,更不解释为何诺大的宅院里头,从进来到现在,除了他们两个,再无他人的身影。

几声叽咕叽咕的鸟叫响起在树丛深处,天空圆月被厚云遮去了半边,跟在这个好像把自己当成透明人一样的男人身后,在陌生又有些诡异的环境里穿梭,古灵夕觉得自己身上每一根汗毛都像小兵一样立了起来。

“那个……老钟!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古灵夕见钟晨煊越走越快,也不得不加快步伐,大声问道。

钟晨煊不回头,不回答,她越是问,他走得越快,转眼就把她远远扔在后头。

“喂!你等等我行不?”古灵夕心里越发不痛快起来,一溜小跑,想追上那个一步抵她三步的怪人。

再往前便是回廊上的一个弯道,钟晨煊闪身走了过去。

“你聋了吗?”古灵夕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论她跑得多快,始终无法追上钟晨煊。

正当她喘息着绕过弯道时,突然,从四面八方冷不丁窜出了几股浓重的红雾,瞬间便将她淹没在令人窒息的殷红之中。

第三部 与魅共舞 第六章 神父罗德2

古灵夕下意识地挥手驱散这片挡住视线的障碍物,紧张地大呵:

“谁?!谁在搞鬼?!”

当然是没有任何人应她的。

“钟晨煊!你这个混蛋跑到哪里去了!”古灵夕被红雾里独特的味道呛得直流眼泪,忍不住大骂起来,边骂边拿戴着镯子的手胡乱挥舞。

也不知是她的骂声起了作用,还是她的护身手镯又露了本事,这么一折腾,那红雾竟向被风吹散了一般,乖乖地退散开去。

揩去眼泪,古灵夕用力眨了眨眼,看清楚了自己依然站在回廊上,四周也没有任何异常,转过了弯道,这走廊不再回旋,而是安静地朝前笔直延伸,末端,好像是一道厚厚的拱门。

古灵夕不敢擅动,因为她发现,钟晨煊不见了。

诺大的地方,只留下她孤单一个。

“我就知道,就知道那个家伙不安好心!”古灵夕把包袱紧紧抱在胸前,紧张又忿忿地四下观望。

他居然把自己一个人丢下,着实过分!

古灵夕在继续向前,还是沿原路退回之间犹豫。

叽咕叽咕的鸟叫又响了几声,回荡在夜色下,却听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算了,回去!

古灵夕刚刚转身,却听得身后啪一声响。

她一个激灵,本能地回了头,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廊顶上,熄了一盏灯,地上落了不少亮闪闪的玻璃渣子。而就在那坏灯下的围栏上,不知何时坐上了一个人,背对着她,悠闲地靠在廊柱上,垂下的双腿还自得地轻轻晃悠着。

那个背影,那个发型,那个衣服,古灵夕定睛细看,轻易便确定那是刚才突然失踪的钟晨煊。

当下便松了一口气。古灵夕拍拍心口,摆出气哼哼地样子朝他走了过去。

“你搞什么啊?刚才为什么抛下我一个人?”古灵夕停在他身旁,看着依然侧头看着廊外景色,只留个后脑勺给她的钟晨煊,气不打一处来,伸手用力推了一下他的肩膀,“钟晨煊,你哑巴啦?!”

呵……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在叫我吗?”

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怪异的腔调,跟平常的他完全不似。

古灵夕疑惑地把头凑近了些,拽了拽他的衣袖:“你没事吧?”

他缓缓转过了脸。

“我的娘哎……”

古灵夕朝后猛退一步,一个趔趄摔在地上,指着正从围栏上站起身的他,再说不出半个字。

“是你在叫我,对吧。”

一模一样的身形,一模一样的打扮,甚至连发型都没有半点差异,只有那张脸……

眼前的钟晨煊,被风吹得凌乱翻飞的发丝下,只剩下半张脸,半张眼眸和嘴唇一样鲜红的苍白脸孔,另一半,是个凹陷的空洞,只蒙着一层全透明的膜,竟能清晰地看到底下一层白森森的头骨。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古灵夕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压下心头的骇异,心急火燎地问,“你真的是钟晨煊?”

钟晨煊怔怔地看着她,半张嘴唇网上翘起:“呵呵,你是灵夕……我未过门的妻子……”

古灵夕大惊,再也顾不得害怕,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他的手,急得声音都走了调:“怎么回事?老天,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谁干的?!”

“成了这样,你不怕我么?”他空洞的眼神毫无目标地投向远处,旋即又像受了莫大的惊吓一般,紧紧握住古灵夕的手,小声说,“走,我们一起走!这里有鬼,害人的厉鬼!”

说罢,不容古灵夕质疑,他拉起她便朝拱门方向快步跑去。

“喂……你慢点!”他跑得实在太快,古灵夕跌跌撞撞地被他拖着强行前进。

他对古灵夕的喊声充耳不闻,只不停地说:“快点,跑,跑!”

然而,不管他们跑得多快,那扇拱门离他们的距离始终没有变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