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什么天菩萨,做不出拿自己嫁妆贴补别人孩子的疯癫事。

公用银子多少,赵悯山私库出多少,给谁多给谁少,那都是命。

不多时,租票送到平波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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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铺面,还有装修的风格,赵妨玉和赵妨锦便开始寻觅稳定的香露原料供应。

鲜花必不可少,做香露耗费的鲜花不少,仅靠家中的一个小花园是万万不行的。

大夫人嫁妆庄子里,有一个在京郊的园子,很远,但种了不少花树,还有一处泉眼,是专门拿来宴客赏景的好去处。

只是如今,这园子的用途倒是要变一变。

赵妨锦和赵妨玉骑着马,将园子略微逛一逛,当晚也就直接歇在园子里,崔妈妈一路跟随,还有车马护卫,也还安稳。

赵妨玉问管事要来院子的堪舆图,就着灯火,两姐妹对着堪舆图头碰头研究。

“蔷薇水千金难求,但坊间仿制却从未见过,药店有卖药露,只怕一般人也不会如你一般聪慧,用做药露的法子,反而做出香露来。”

赵妨玉抿唇一笑:“我也是闲来无事琢磨着玩儿的,既然药草能熏制药露,为何花草不能熏制花露,正巧母亲赏了我一套琉璃器,哪里知道竟然真的成了。”

这琉璃器能做的,可不止香露,但目前能合理出现,并且不让人怀疑到她身上的,只有香露。

“咱们这店叫什么好?我看人家的招牌,都是陈记香店张记香店的,我不想叫这样的名字,”

赵妨玉早有预备,缓缓在纸上写下三个字。

第59章 惊觉异常

十四州。

赵妨锦登时想到了什么,笑着拍了一下赵妨玉的肩膀:“好你个小丫头,敢做这样大的梦?!”

大梁境内十四州,店名叫这个,可见是打的什么算盘。

“大梁爱香,我们既有好香,为何不卖遍大梁?”

“蔷薇水漂洋过海才能来几瓶?一瓶千金,又有多少百姓买得起?”

“但若是有一种,肖似蔷薇水,却又比其便宜千百倍的香露出来,自然是不愁卖的。”

“就是我们自己不开遍大梁,也会有人从咱们这里低价买了,再高价卖去偏远之处,既然如此,这银子何不咱们自己赚?”

赵妨锦一向也是。

既然做的是独一份的生意,起个小家子气的名字也不好。

定好名字,两姐妹一夜好眠,次日起来时,又按照昨晚的规划,把什么地方种什么花之类的安排一点点告知庄子中的管事。

这些都是为来年做的储备。

又派人去花市上打听,如今秋日里,做香露的材料自然是桂花和兰花。

兰花做成香露的成本太高,真想要做百姓的生意,还得是桂花花露。

赵妨玉派人去坊间散播消息,要收鲜嫩干净的桂花,一斤干净的桂花十文,若是有不够称的,便按一两一文钱算。

打道回府的路上,姐妹俩坐在马车里商量要再添置几个做香露的琉璃器。

忽然马车停住,赵妨玉心中一紧,难道青天白日,京城附近还有强人悍匪?

下一秒,青年温润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可是户部侍郎赵大人家的马车? ”

赵妨锦和赵妨玉都不曾听过这道男声,两个小姑娘不由得牵起手来对视一眼。

到底是赵妨锦年纪大一些,挑开一丝缝隙往外面望去。

只见一位白衣男子站在马车前,裤腿上血淋淋的。侍卫无声之间将马车围住,不让男子靠近。

崔妈妈坐在马车上,肃着一张脸问:“不知这位公子有何事?可是需要伤药。”

白衣男子拄着一根树枝,艰难福身道:“小生陵阳县邱平,字百尺,来京城投奔叔伯,路上游玩不当,踩中了猎户放的捕兽夹,伤到腿脚。我叔伯家就在城内,锦衣卫指挥使裴大人家。”

“曾见过赵大人家的族徽,所以特来求助,恳请赵大人将我带回城中,叔伯必有重谢。”

崔妈妈听到锦衣卫三个人,整个人立刻端正神色道:“公子腿上的伤不好走路,我们与裴大人家并不相熟,且马车中坐着女眷,多有不便。”

白衣男子垂头,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他原本只是想和赵妨锦搭上话,好探一探她是不是真的喜欢吏部宋家的宋柏,谁知这老婆子这样多话。

不过这样的眼神仅仅一瞬,等男子再度昂首,已然没了方才的怒气,又是一番温润模样。

“天色渐晚,郊外并非安全之所,今日赵家帮我,改日赵家有所求,我裴家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崔妈妈沉吟片刻,脑海里却在疯狂回忆。坊间只听闻锦衣卫指挥使裴谞有一位极其出色,在宫中为皇子当伴读的长子叫裴严,侄子什么的,倒不曾听闻。

但不听闻不代表没有,面前男子说的这样信誓旦旦,崔妈妈迟疑不已。

关键时刻,一直旁听的赵妨玉听到邱平这个名字,忽然精神一震!

怪不得之前龙舟会后听赵悯山提起裴严这个名字觉得耳熟……

裴严,邱平,赵家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