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日夜问他要钱要权的后妃比起来,孟言真可谓省心。
孟言真就仿佛皇帝养出来的一朵娇花,风大了会蔫,水多了会枯,风雪不能加身,一切危险都要被拒之门外。
就连有些后妃,她都自觉敬而远之,不为他找麻烦,不问他要公道,软和的跟面团捏的一般,好欺负的很。
皇帝就是要捧着孟言真,他要叫后宫诸人都瞧一瞧,一个合格的妃子该是什么模样,她们不是谁的母妃,谁的朋友,她们先是他的后妃!
皇帝当着赵妨玉的面,牵住了孟言真的手。
猊儿呲着小米牙嘿嘿笑着,和周擎鹤有三分像。
“嫂嫂别怕,我带嫂嫂吃米糕!”
赵妨玉识趣的跟着猊儿去了旁的屋子,剩下的自有聪明人孟言真给贵妃与三皇子下套。
人一散开,屋中便只有孟言真身上幽幽的茉莉香,舒心宜人。
“陛下也知道,妾身一向拿言疆当亲弟弟,便是疆这个名字,也是母亲是与父亲一同为弟弟取的。可见厚望。”
“可惜之前的陇西之战,我那弟弟不争气,竟然生了一场大病,一直到战后才病愈,活像个逃兵似的……”
说着说着,孟言真的眼泪便不住落下。
“家中的兄弟们没几个有出息,唯独一个疆儿有指望,想着他和巽哥儿能在爹娘百年之后守望相助,谁承想……竟然……竟然……”
孟言真的眼泪来的又凶又急,豆大的眼泪直往下砸,皇帝要替她擦泪,她的眼泪断了线似的,委屈巴巴的看向皇帝:“去年表妹生辰,他不知如何寻来一袋红宝石送给表妹做及笄礼,表妹把礼转送给了侧夫人,侧夫人又将这袋红宝石做成本金,请表妹代为打理……”
说着,孟言真仿佛哭到脱力一般:“他本是庶出,又没爵位在身上,哪个高门的官家小姐看得上他,送他去陇西,想的也是叫他立些战功回来,好娶妻生子。”
“谁知……表妹帮着做生意的铺面都叫人给烧了去……我这二弟的命数也实在太苦了一些……”
第184章 假君子真小人
赵妨玉当日出的宫,皇帝当夜下的旨,人已经送进了宗亲府,皇帝便没有再调动锦衣卫。
杨潇翡的落网轻而易举。
“宗正寺的人去三皇子府邸问话时,她还抵死不认,结果她派的那些人里,有一户是宰相家的家生子。”
“宰相一家为了保杨潇翡,将那户人家灭口,几经周折,还是那户人家的邻居口中,探出一点线索,最后在宰相未曾来得及在官府销户的户籍鱼鳞册中,找出了受害的一家九口。”
“这下连宰相一家也牵扯进来了。”
周擎鹤拿了个橘子,先给赵妨玉剥了一个,再剥一个自己吃。
人逢喜事精神爽,老三倒霉他就高兴,一个橘子也吃的人合不拢嘴。
“陇西那边,孟二表现的堪称骁勇。”
赵妨玉对孟二不大关注,之前也不过借着为孟二鸣不平的由头给三皇子添堵,如今孟二好起来,对她们也百利而无一害。
“宰相府有什么动静没有?”
赵妨玉不信,能将杨潇翡养的这样跋扈愚蠢的人家,做事毫不顾忌,出手狠辣的妇人会毫无依仗。
周擎鹤续了杯茶,眼神里满是暗芒:“满宗室都瞧着,谁敢动?”
“倒是有人参我,说我勾连后宫,祸乱朝政,攻讦宰相。”
这样的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在这关头之中,不过是一场低级到让人不忍直视的围魏救赵。
这样低级的话语,直接被周擎鹤当庭一句:“满朝谁人不知我乃京城第一纨绔?你倒是说一说,我勾连后宫,勾连是哪位后妃,攻讦宰相,又意在何为?”
众所周知他是第一纨绔,他这第一纨绔难道还能肖想帝位陷害宰相?
“我也想知晓,为何宰相府的人会跟着我家夫人的陪嫁,出出入入,鬼鬼祟祟。”
“宰相大人也不妨告知我,那消失不见的一家九口是如何畏罪自尽的。”
宰相身高七尺,一身清瘦,紫色官袍玉革带,极是清贵。
杨故山缓缓走出人群,在阶前站定,不疾不徐,言辞之间半点不见急色,恍若事不关己。
“老臣家中治理不严,以至于家仆之中,有人起了歹念,纠集氓流打砸了鹤王妃的铺面,怪老臣不曾体察家仆之情状,以至于出了这样的祸事,还叫那人连累的父母兄弟,含羞自尽。”
“臣管教不严,向鹤王殿下请罪,鹤王妃铺面的损失,宰相府一力承担,必将茶楼恢复至原模原样。”
周擎鹤学着杨故山在朝堂上的模样,举了个橘子装模作样,逗得赵妨玉直笑:“等着吧 ,经此一役,杨家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本也放过我们,是否撕破脸,也差不多。”
自从当日一场谈话,周擎鹤便变了模样,在外时更为冷峻,更为喜怒无常,到了家中,便仿佛被人夺舍一般,猫儿一样喜欢找个地方懒懒的躺着。
赵妨玉也是差不多的性子,如今罗汉床上都要放四个大迎枕,好叫两人一人靠一边。
“过些日子,老四办宴,你也去吧?”
周擎鹤想着,赵妨玉和老四也该私下里见一见。
赵妨玉不是寻常妇人,困在后宅,只不过是浪费她的才华。
她有手腕有心机,还有银子,若是换个身份,譬如谁家少爷,恐怕去哪儿都是要被奉为上宾的财神爷。
“四皇子?”
赵妨玉记得四皇子腿脚不好,当初成亲时他似乎也跟着来迎亲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