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旁人做的孽,可别因旁人的混账而怨怪自己。”

赵妨玉嗯了两声,脑海中突兀一动:“说起来,他们传的那些功劳……有几分是真的?”

十四娘极为鲜活的翻了个白眼:“他能有什么战功,躲在营帐之中,逼大姑姑家的庶子穿了他的战袍,借口起了疹子不好见人,叫人蒙面去战场上替他厮杀。”

“那哪里是他的战功!分明是孟言疆的!”

赵妨玉震惊的连手中玉杵都忘记了,漂亮的眸子瞪得溜圆:“真是……”好无耻的做派!

赵妨玉记得孟言疆,那位据说是要在在边疆立战功后回来向她提亲的孔雀少年,谁能想这小孔雀没等来起飞,叫人欺负的恨不得踩在他脑袋上拔毛作乐!

“他是有什么把柄在三皇子手上?”

十四娘哼哼两声:“这不是表姐在宫中?三皇子的母妃比表姐高了好几个品级,若是真不要脸面铁了心的要惩治她,也不过是寻个由头的事。”

“孟二那家伙自小和表姐关系不错,要不然表姐与姨母也不能将他送回陇西。”

“但凡换了旁人来,孟二都不会如此束手束脚。也是他倒霉,遇上这么煞星。”

赵妨玉适时替十四娘送去一盏新鲜的荔枝膏水,惋惜道:“言真姐姐在宫中的日子……哎。”

两人换了话题,当天下午,锦衣卫的密信便送到南镇抚司都指挥使裴严的案头。

裴严升官了,如今是皇帝最为宠信的那一拨。

当这一封信送到原封不动送到皇帝案头时,皇帝盯着裴严看了好一会儿。

“你对她倒是关注。”

裴严立刻跪下诚恳道:“此事并非属下私心,对赵家的监察自赵悯山父辈时便有,只是后面渐渐裁撤,但赵家出了位皇子妃,才又重新添了人手,着重看管。”

怕皇帝不信,裴严又补了一句:“便是三皇子的正妃与侧妃在闺中时,锦衣卫也一应都安排了人手,寻常说话见客,具留存档。”

皇帝哼了一声,没再发作,打开密信,将上面的内容一点点都翻看起来。

三皇子与十四娘的那档子事他早已知晓,但三皇子逼着礼国公家的庶子替他战场厮杀,自己躲在账中一事,令皇帝有些不满。

虽有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说法,但三皇子这般,就是实打实的贪生怕死。

三皇子若是只在帐中也就罢了,可锦衣卫的消息中,还报了他在帐中狎妓!

三皇子一离开上京,离谱的事一件接一件,当初赈灾时收受贿赂,皇帝顾念着他的面子,不曾发落,只暗中看管,防止三皇子也如大皇子一般,私自畜兵,谁知这混账玩意儿只长了身下二两肉!

到了陇西不是狎妓,玩弄异族女子,便是强逼世家贵女为妾!

简直荒谬!

当晚,孟言真侍寝,第二日一早,晋位圣旨便送到燕云殿。

钱江平一张褶子脸笑的见牙不见眼,兰叶悄悄塞给钱江平一包银子,钱江平才笑眯眯的说了句:“丹妃娘娘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三皇子报上来的战绩越多,民间越是传唱,皇帝对孟言真便越是心疼。

和人老珠黄的贵妃娘娘相比,鲜嫩的能掐出水,一哭起来如芙蓉泣露,他这个没根儿的太监看了都心疼,更何况皇上?

宫中比孟言真年轻的没她漂亮,比她漂亮的又没她年轻,早已过了花期。

有宠,家中的弟弟又有出息,还有皇帝偶尔升起的一丝愧疚,这愧疚如今是应在孟言真身上,往后等孟言真的儿子会叫人,会走会跳,能抱着皇帝的大腿喊父皇……

那才是礼国公府崛起之时。

如今一切都不过积蓄力道而已。

兰叶没得到准话,但钱江平的态度恭恭敬敬,甚至还有些亲切,这个好一卖,便能说明定然是外面发生了什么好事才惠及宫中的孟言真。

第149章 悠悠众口

民间关于三皇子立下赫赫战功的消息不断传来。

贵妃日日打扮的花枝招展,在后宫之中风头无人能出其右。

燕云殿内,孟言真一身水色襦裙,束出一把纤腰,迎风而立,腰间飘带飞舞,一头乌发松松堆就,不簪环佩,只有一朵新鲜带露的白牡丹,花瓣透着丝丝缕缕的粉。越发显得孟言真明艳娇媚。

兰叶抱着小皇子在一边玩拨浪鼓,看着孟言真一点点窖茉莉花,一如赵妨玉当初的模样。

“陛下这些天常来,叫宫中人都注意些,别叫不该混的东西混了进来。”

孟言真不与贵妃争风头。

她看似不争,其实已然是争了。

三皇子在陇西定然是做了什么事,否则不会立下如此功劳, 皇帝却无动于衷。

甚至连一根簪子都不曾赏赐给三皇子生母,就连三皇子留在京中,怀着身孕的正妻,也未曾得过皇帝赏赐的一针一线。

不多时,钱江平通报的声音从殿门外传来,孟言真慌忙站起,腮边落下一缕额发,不施脂粉,却有一种谁也比不得的天生丽质。

“陛下金安。”

孟言真柔柔行礼,皇帝笑着牵着她的手入殿,兰叶识趣的抱着小皇子跟在后头。

钱江平四平八稳的守在殿外。

贵妃身边的小柔子过来求见,还未到钱江平面前,就被小全子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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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关于三皇子的论调忽然没了,但有了前些日子的铺垫,百姓对于三皇子的讨论根本不是杨潇翡的及时收手能止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