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铮瞿尽可能将杨奕真出轨说的平和一点，只是杨奕真不爱了就是不爱了，他也没办法，他只能保护好程绪言，他唯一的儿子。

车子驶过小路尽头停下，面前是一个小区，程铮瞿把车子开到小区里，到了一层单元停下，抬眼看向三层，那层窗帘遮盖着，今天是休息日，他估计人应该在休息，等到下午一点，上边的窗帘被拉开，透过一丝光亮，程铮瞿看见了许久未见的人。

几分钟后，杨奕真提着一袋垃圾和杜云稀两人有说有笑的下来，从程铮瞿车前走过。

看着他们背影渐行渐远，程铮瞿下了车，站在原地喊了一声，“小真。”

杨奕真回过头，脸色略微变了变，忽然一笑，偏头对杜云稀说，“稀稀，我和他聊一聊。”

杜云稀明显脸色不太高兴，但也无可奈何，撩了撩杨奕真的头发，提过他手边的垃圾袋，说，“我去扔垃圾，你们聊快点，别让我久等。”

杨奕真点点头，说，“知道了。”

杜云稀“嗯”了一声，提着垃圾袋离开。

杨奕真回过头，走到程铮瞿面前，一如程铮瞿第一回看见杨奕真的时候，她喊了一句，“小哥。”

26.主动权从来都是在我这

程铮瞿是个挺念旧的人 ，从家里的家具以及摆放位置就可以看出来，不过那都是在和杨奕真离婚之后换的，就为了怕程绪言看见那些有阴影，少说也得十多年了。就像他习惯和杨奕真说话的时候注视着他的眼睛，这是他对杨奕真独有的温柔，从他多年前娶杨奕真的时候就喜欢做的，至于别人，他则是喜欢静静的听，因为他总觉得时光飞逝，和相爱的人所处时间不长，可纵然如此，后来他还是和杨奕真分开了，不是他不爱了，而是杨奕真不爱了。

而婚姻这种事，主要一方没了感情，对另一方来说她的所有敷衍都会成为煎熬，所以后来程绪言告诉程铮瞿妈妈出轨后，程铮瞿很迅速的就离婚了。

程铮瞿是个很称职的父亲，也跟他的人生经历有关，年少时的爱情皆以失败告终，后来遇到杨奕真后有付出了真心，但当时的他有所保留，这一点在他婚后的工作狂生活中多以体现，早出晚归，总是不是在上班，就是在上班的路上，买下房子没多久，他的婚姻又以女方出轨告终。

昔日爱吃糖葫芦的小姑娘告诉他，她从来恋的就是女孩，只不过她为了家庭负了那女孩，而那女孩却为了她舍弃了一切，女孩为她走了九十九步，她没道理不为她走上那一步。

所以她选择了背叛婚姻。

程铮瞿是个极具温柔的人，他对杨奕真说，“可惜我以后再也不能给你买糖葫芦吃了。”

他的姑娘有别人给她买了。

杨奕真从程铮瞿的话语间读出了阵阵落寞感，张了张嘴，却仍旧说不出什么来。

于是程铮瞿看着他的姑娘被别人牵着离开，留下了他自己那颗脆弱的心，带走了他数余年的欣喜。

“小哥，好久不见了。”杨奕真笑着说，她穿的家居，虽然近四十了但一点也看不出来，和程铮瞿结婚那些年，他是没见过这样子的杨奕真的。

结婚前杨奕真和他的关系还算融洽，在他看来是处于热恋期的，结婚后因为他的工作疏忽加上后来杨奕真怀了孕，他每天忙的很，根本没空照顾杨奕真，直到生过孩子后他才发现自己和杨奕真的关系已经渐行渐远。

而距离和杨奕真离婚的时候他和杨奕真刚吵过一架，起因是杨奕真的医院忙，没空接孩子，让程铮瞿帮忙去接一回，程铮瞿本来那天没工作，后来因为突然的邮件导致他又忙碌了许久，再抬头时天已经黑了，他刚想起来孩子还没接后，杨奕真已经牵着程绪言的手回来了，于是他们爆发了第一次战争，不过也算最后一次，因为不久后他们就离婚了。

杨奕真说他不负责任，孩子总要她管，她的工作也很忙。而程铮瞿那时候忽然说了一句，那你可以选择辞职在家带孩子，钱我赚就可以。

杨奕真当时骂了他，让他滚。

程铮瞿就真的滚了。

而程铮瞿没想到，不久后，杨奕真就真的再也不用管孩子了。

“是好久不见了。”程铮瞿说，“最近过得怎么样？”

杨奕真笑笑说，“自然不错，稀稀比较宠我。”

程铮瞿看着杨奕真气色不错的样子点点头。

这大概就是恋爱与婚姻的区别了，婚姻是坟墓，在一起后会因为生活的柴米油盐制造出不少矛盾，而恋爱不会，她们还是两个姑娘，姑娘最懂姑娘，这也是她们两个姑娘能在一起十来年之久而杨奕真和自己的婚姻才三四年左右的原因。

忽然相对两不语。

程铮瞿还挺多话想说，但是看着人后却觉得什么问题也比不上这人的安宁，所以索性不说了。

杨奕真亦是，她明白自己对不起程铮瞿，这人对她不差，只是她当初的年少轻狂将她的生活搅的一团糟，最后选择了错误的方式解决那团生活。

“听小言说，你给他娶了个小妈。”杨奕真说，“听他说是个男人，我以前从不知道你有这方面的……”她顿了顿又说，“别是被骗了。”

程铮瞿一笑，说，“算是分开了，他心有所属，我亦然。”

他看了看杨奕真，说，“他很像你。”

杨奕真愣了愣，忽然明白了什么，正要张口说什么，被回来的杜云稀打断，“阿真，还没聊完吗？”

杨奕真知道杜云稀的醋劲最大，于是回头说，“就完了。”然后对程铮瞿说，“不好意思了。”

程铮瞿说道，没事。

忽然一阵风尘，程铮瞿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他咳的面部泛红，再出声时声音变得沙哑，他说，“有空再聊。”

杨奕真听着他的音色异常皱了皱眉，但未说什么杜云稀就已经过来了，她只好回道，“再会。”

程铮瞿上了车后有人拨来电话，他轻看一眼便挂掉了，电话一直拨来，无奈他才接住，敷衍了对面的人几声，他又忍不住咳了几声，对面那人呵斥了他一声，说，“你再不来我以后就不接你的诊了。”

程铮瞿只好挂了电话，把车子开往市区。

数十分钟后，停在了一家医院门口。

程绪言有计算机系的学生，他托他们查了一下那个帖子背后的Ip地址，查出来用户名叫陈熙，程绪言深暗了暗眸色，从前两天陈熙的反应他就可以看出来他对肖亭是很有很深的意见的，但是他没想到，这人背后下黑手的事情也干得出来。

肖亭这会儿犯困睡着了，和他讲完自己的事情后就靠在他怀里死死的抱着他，一直不让他走，抱了好一会儿就睡了。

程绪言轻轻拨开肖亭搭在他身上的胳膊，给他盖好被子下了床，给陈熙打了个电话。对方接起电话后喊了句程老师。

程绪言“嗯”了一声，没和他多说什么，开门见山的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熙在电话那天笑了一声，问，“程老师，我只是不想看您被肖亭毁掉自己的职业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