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令月环视了一圈,看见那边的角落里陈列着一些银饰,她走过去细细看了起来,这么多年了她娘的头上就只有一根细细的素银簪子,还是当年她爹卖了他打的第一头野猪给她买的,就是现在都还很宝贝。

看了好一会儿,方令月选中了一支带珍珠的银钗子,这时掌柜的也将另一个客人送走了,笑吟吟的过来招呼她了。

最后因着他家钗子的做工和样式都不错,方令月又多选了一支给姐姐,老板也比较上道送了她几根漂亮的头绳,果然买东西带了搭头是很令人高兴的事,就算早就知道搭头的钱他早就赚起来了也是一样。

等到方令月到家的时候已经快接近天黑了,只不过经历了上一次她和陈阿大打架的事以后,宋慧娘对于方令月独自外出反而放心了许多。

县试一般考五场,分别考八股文、试贴诗、经论、律赋、策论等,主要就是考记忆能力,所以对于‘半路出家’的方青佑来说还是有些难度,可是不论怎样他都必须坚持下来,等到他出了考场已经站立不稳了,古代的考生都是这样,一进考场就要丢掉半条命。

方大贵每天都守在考场门外,看见方青佑煞白的脸色连忙将他带到他们入住的那家客栈去休息,直到第二天早上,方青佑才缓过气来,这还是他身体底子好的原因,换做真正的文弱书生恐怕要好几天才能缓过来。

方家父子回来后,方家的生活又回归了平静,而酸辣粉的生意也渐渐趋于平稳,只是后来有客人抱怨说是一碗不够吃,再加一碗又觉得划不来,要是有饼子就好了,方令月想到前世的肉夹馍,可是做出来的味道总是不对,不过这也很受欢迎,只是镇上毕竟只有这么大,一旦人们的新鲜劲儿一过,也就赚不了多少钱,所以方令月在考略要不要到县城去,县城里的人流量很大,尤其是码头那一块儿更多。

还不等她计划好,县里的通知就下来了,方青佑通过了县试可以去参加府试了,通过府试后就是童生了。方青佑要去考试,方大贵自然也是要去的,方令月趁机提出想向县城发展的想法,这一次不出意料的得到全家人的支持。

隔日,方令月父子三人就出发了,到了县城刚刚中午先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方青佑在房间里温书,方令月和方大贵就去北市码头哪儿转了转,顺便问了问铺面的价格,这里是黄金地带所以铺面的价格相对于内城还要贵的多,一间二十平米左右的店面后面带了一个小院子和一间住房,一年的租金就是五十两左右。

这几年方令月家的收入在乡下还是很客观的,可是一放到这儿就不够看了,每年虽说打猎卖野物卖了些钱,可是两个哥哥在读书,所以基本都存不了多少钱,而方令月和她爹一起捡的那只老虎也没拿多少的出来,那虎皮和虎骨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卖的。

方令月知道家里的存款除了租金也剩不了多少,所以暂时还是在城门外租个摊位比较划算,看好了摊位去管事那里交了钱,这事儿就基本落实了,接下来就是租房子了。

对于县城在哪儿租房子父女俩都是两眼一抹黑,所以只有去找牙行,打听了牙行的位置,父女俩一路找来,这里看着好像是一栋民居,不过外面的牌匾上挂着的却是‘周氏牙行’。

进了门是一个小花厅,应该是专门用来待客的,周围的墙面上贴了一些纸条,方令月看了看,上面是一些房屋出租或出售的信息,还夹杂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信息,这倒是挺先进的。

而此时牙行的掌柜正在接待另一位客人,见他们进来笑着点点头,说了一声“稍待片刻”,便又与那人攀谈的起来。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女孩子,端着两碗茶放在茶桌上,笑着道:“请用茶。”

抬起头来见着方令月却觉得十分眼熟,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方令月,这倒将方令月看得有些不自在了,连忙看看自己身上可有什么不妥。

“姐姐可是姓方?”片刻后女孩儿激动的问道。

方令月微微侧头,她不记得她认识面前的小姑娘,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姓方的?

女孩儿见方令月不说话,急忙又道:“姐姐不记得我了,我却认得姐姐的眼睛,当年我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双眼睛,姐姐你可还记得在城北的小巷是你救了我!”

城北的小巷!那就只有那个让自己误认为是姐姐的小女孩儿了。

“原来是你,不过可不是我救的你,是那两个公子的护卫救了我们。”方令月不由得感叹,这世界真小!

“是呀,是呀……”女孩儿很是激动,可听她这么一说,又说道:“怎么不是了!在我心里一直就是你救的我,我一直打听姐姐的名字,好不容易知道了姐姐的名字却打听不出姐姐家在哪里,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姐姐可是一直都没有消息,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自己家里遇见姐姐,不行,我要去告诉爹娘这个好消息。”

她说着就转身跑去找她爹,不过周掌柜刚刚送那个客人出去了,她又转身去后院找她娘,方令月看着这么激动的她喊都喊不住,她有些尴尬本来当年她都是被别人救回来的。

方大贵也是听得一头雾水,方令月简单的将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说,不等方大贵说什么,周掌柜就送了客人回来了。

“不知两位是想买房子还是租房子?”他走进花厅坐下,才笑着问道,刚才他就注意到方令月在买房租房信息那儿看了得久些。

方令月看了她爹一眼,笑着回道:“我们想租房子,离北街近一些但是要安静一点的。”本来她是想让她爹来谈的,不过她爹却死活不肯。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租房

周掌柜见了也微微侧目,十一二岁的男孩子当家他见过不少,但是父母还在的情况下,这么大的女孩子当家他却是头一回见,他沉吟片刻,道:“嗯,也是巧了今天刚挂出来的这栋倒是比较适合你们的要求,只是价格方面恐怕要高些。

“爹……”方令月刚刚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刚才那女孩儿就一阵风似的跑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

周掌柜见女儿咋咋呼呼的开口就是呵斥,可是她哪管她爹骂什么,只是兴奋的将方令月介绍给她爹娘,周掌柜听得一愣一愣的,而周太太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所以倒是显得平静些,坐在一旁悄悄地打量着方令月。

“方姐姐,我叫周雅萱你叫我雅萱就是,这是我爹,这是我娘。”周雅萱拉着方令月的胳膊向她介绍自己的爹娘,方令月起身行礼,“周掌柜,周太太。”

“方姑娘不必多礼,哎呀真是个俊俏的姑娘!”周太太立马扶住方令月的手,又道:“当年真是谢谢你了,雅萱常说要不是你,就算是那两位公子的护卫能救他们公子,却不见得会救她。”

是了,当年那人身边的护卫是不带周雅萱两人的,那时城里还乱她怕再出现什么意外,那救也是白救了,所以是她提了一嘴才带上两人的,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还记得!

此时周掌柜已经完全想起来了,当年他听了女儿的话就到处托人打听,费了些力气才从一个小杂役口中听说那姑娘姓方。

周雅萱是他们夫妻俩盼了五年才有的女儿,虽是个女孩儿但平日里也是捧在手心里疼的,女儿丢了以后,他和妻子就像失了魂一样,妻子更是差点就去了。

后来找回了女儿,他也上门感谢过两位公子,只是这位方姑娘就怎么也找不到。

一翻感谢寒暄后,方令月父女俩被硬是留下来吃饭,饭桌上两杯酒下肚后,方大贵和周掌柜就以兄弟相称了。

而周太太更是一个劲的给方令月夹菜,“来,方姑娘你多吃点儿。”

“太太叫我令月就是。”方令月道。

周太太笑道:“好,那你也别叫我太太太太的,叫我婶婶就是。”

“好嘞,周婶婶。”方令月从善如流的喊道。

周雅萱端了自家酿的米酒过来为方令月倒上,“这才对嘛,什么方姑娘,什么周太太的,我听着就觉得别扭。对了,喊了你半天姐姐还不知道你多大了呢?怎么看着好像比我小一些似的。”

方令月说了自己的生辰,周雅萱笑呵呵的道:“我就说嘛,以后你得叫我雅萱姐姐。”

“是,雅萱姐姐。”方令月调皮的眨眨眼,这倒是将周太太给逗笑了,方令月的表现一直很老成稳重,不像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姑娘,这下却有了一丝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活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周掌柜已经和方大贵商量好了明天去看房子,并拍着胸脯的保证一定尽量帮他们压价,看他的样子好似有些醉了,周太太在一边看得直摇头,他这一高兴喝酒就醉的毛病真是没得改了。

从周家出来已经是傍晚了,华灯初上将街道两旁的景致照出了别样的魅力。

方令月扶着已经有些醉意的方大贵慢慢回了客栈,客栈门口,方青佑焦急的在门口走来走去,他爹和妹妹都快出去一天了,他不由得有些担心,所以就在门口这儿等着

远远的看见两人过来,他急忙迎上去,见他爹有些醉意,疑惑的问道:“你们去那儿了,爹怎么醉了?”

“二哥,我们先进去说吧,外面风大别把爹吹着凉了。”方令月道。

回到客栈将方大贵弄去睡好后,方令月才将今天的事一一说给方青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