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贺昱出现在城西酒肆门前,小二一见来人,忙笑脸迎上,将人引进了后院。
关门时还不住的往里头打量了几眼,这姜公子虽脾气秉性不大好,但人脉实在广的很,这不过几日的功夫,来寻他的都是些达官贵人,打眼一瞧衣服上的锦绣就是极佳的上品,不禁打定了主意,往后定要好生伺候才成。
贺昱挑起帷幔,看了眼四周陈设,终是在明窗下的桌几旁寻到了人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往桌上一撂,勾了勾唇道:“姜公子,这信是何意?”
姜许恣抬眸看他,伸手拿起那信在眼前扬了扬道:“这信里说的不是很明白吗......贺二公子何故要与我装傻?”
贺昱撩袍坐下,笑意一敛,面上忽的肃穆三分道:“姜公子是在威胁我?”
姜许恣倒了杯酒慢慢品了一口道:“我如今一草芥平民,哪里有胆子威胁贺二公子,不过姜某惯来不做亏本的事,不过是在贺二公子商定的事情上多加了两件小事,你若应了,之前你说的事,我皆统允诺,如何?”
“就这么自信能及第登科?”贺昱未应反问道。
姜许恣嗤笑了一声,面上一派无所谓耸了耸肩应道:“贺大人不也是信我才会来找我的吗?我的自信可不就是贺大人给的吗?”
贺昱眸子眯了眯,目光审视他看了几眼,手细细摩挲着,他若是没记错,面前的姜许恣确实会夺殿试三甲,得榜眼头衔,受皇帝青睐,往后更是位及腾飞,前世他都望尘莫及的尊位,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去拉拢姜许恣,在他还未秋闱就先寻到他,只是,他垂眸看了眼他手上的信件,他要什么都可,可她却......
姜许恣见他痴痴不应,嗤笑了一声道:“怎么,贺大人舍不得?”
贺昱垂眸:“她若是未成婚倒也罢了,只是她已成婚,她的去向不是我能定额。”
姜许恣闻声却不以为意道:“这便是你需想的问题了,我只要你一句话,是能还是不能?”
贺昱见他颇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架势,不禁生出些烦躁与厌恶来,若不看他有些能耐,往后与他有些用处,他早便翻脸灭了他了,毕竟往后的有些事,只能他来。
他思忖了片刻忽的道:“你帮我找一人,若是找到,我便应该。”
姜许恣闻声挑了挑眉头问答:“哦?什么人,说来听听?”
贺昱看向他道:“也姓姜,单名一个帜字”
作者有话说:
来了~
明天继续呀,么么么,明天争取再多写点
? 59、回府
姜许恣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这名号, 摩挲了下手中酒杯道:“也姓姜?这尧京姓姜的还真不少。”
贺昱骨节分明的手敲了敲桌面:“这人你不认识?”
姜许恣挑了挑眉头看他:“姓姜之人不知几许,难不成我各个都要认识?对了, 他籍贯是哪的?”
贺昱眸光闪了闪道:“锦州。”
姜许恣本吊儿郎当的模样忽的肃了下来, 顿了片刻,有些诧异又问了一遍:“锦州?”
“是。”
锦州的姜姓氏人家他怎会不知,他们这一族落地就在锦州,锦州是他们这一族的祖籍, 本也是枝繁叶茂的大家, 只是祖辈出了些风发意气之辈, 不愿拘泥在一方土地才各自迁徙四散开来, 留在锦州的也就姜稽的父辈, 只是他们这一脉又是血系凋零的,几十年来是最终留在锦州的姜氏族人,也就零星几家, 他的心不禁沉了沉,在脑海中细细寻摸了许久, 也无有谁叫姜帜的印象。
贺昱睨着他:“没印象?”
姜许恣眯了眯眼道:“给我几日时间,只要他真是锦州人氏,找他就并非难事。”他顿了顿又道:“只是, 二公子非要找他是有何事?”
贺昱垂眸倒了杯酒,酒水倒进杯盏里发出清灵的潺潺声:“我自有我的打算, 这不是姜公子需了解的。”
姜许恣的目光细细打量着贺昱, 竟有几分与虎谋皮的危机感来,他啧了啧舌道:“贺二公子说的极是,姜某只想了解我想要的, 若是我找到他, 方才的事, 你答不答应?”
贺昱垂下的眼眸闪过几分阴霾,许久勾唇道:“届时如你所愿。”
见他爽快应下,姜许恣面上闪过三分得意,明明还未得逞,却得意好似八九不离十,眉眼都弯起,酒杯碰了碰他的,发出清脆“叮”的一声:“那好,一言为定,姜某必竭尽所能,必不叫二公子失望。”
贺昱勾了勾唇,举杯抿了抿酒,只是酒杯之下的嘴角勾起,眼眸一利,只要找到了状元,面前这榜眼便无甚用处了。
若不是姜帜行迹难寻,倒无需这般应付他了。
皇宫书房
皇帝怒不可遏的用力的拍了拍案牍,桌上的奏章都颤动的跳起,贺屿安只是垂眸不语,也不劝说一二,由着皇帝如何发怒。
太子向前一步躬身请罪道:“周言贪污一事,是儿臣监管不力,才叫他犯下滔天大罪,请父皇责罚。”
贺屿安闻声微微抬头,只是颇有趣味的看了眼正请罪的许永承,嘴角挂起一抹讽意。
皇帝眨了眨眼,平复了下心情,深吸一口气道:“他入朝为官十余载,在朕眼皮子底下这些年朕都未察觉到他的动作,莫说刚监国事不足一年的太子了,你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事是他们自己犯下的,与你何干。”
许永承闻声仍旧躬着身,一副请罪的样子,皇帝颇无奈的又道:“太子不必自责,这事既已有定论,周家该罚的也罚了,这事便就此掀过,往后便不必再提,你在此事上学到教训也就罢了,往后务必恭谨顺查.....”
皇帝话里的意思与近乎要溢出来的宽容,贺屿安毫不意外,他对太子惯来慈和,显少有过什么火气,相较于二皇子的待遇,实在是天差地别。
皇帝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贺屿安忽然道:“三郎,南疆战事暂缓,你无需再奔赴战场,眼下你需得备秋闱科考一事,辅佐太子承办,你心思细,盯紧了莫出岔子。”
贺屿安心下叹了口气,面上却是波澜不惊点头应了道:“是,微臣明白。”
“对了,陈老太傅下月寿辰,太子你记得去走一趟,虽已告老,毕竟教你一场,这事于你名声有益。”听听,这一字一句间,皆是皇帝的为太子的费心打算。
太子闻声躬了躬身应了声是。
两人出了书房,日头已高照,太子看着贺屿安,似不经意问道道:“周齐杨可有下落?”
贺屿安点了点头,眉眼皆是冷肃:“快了,殿下很着急?”
太子面上轻松,耸了耸肩道:“倒也没有,只是人未找到,孤总觉得周家的事还未算了解,这事是在孤手上出的岔子,总想竭力圆满,父皇虽不责罚,但我总需给他一个更好的交代,三郎你说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