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着现?在?的日子就很好, 没什么特?别需要的,也就跟你一样,选个好玩儿的地方去逛逛吧。”他扶着她上了?马车,悄声?在?她耳旁道?, “或者在?家歇着也行。”
阮葵羞恼,狠狠捶他一下:“你少?不正经!”
他幽幽道?:“只是在?家歇着,哪儿不正经了??妹妹又想到什么不好的事儿了??”
“你就装吧!我还不知道?你?”阮葵轻哼一声?,转过头看着车外?,打算再不理他了?,可瞧见路上有意思的东西,忍不住又转头跟他说话。
他含笑注视着她,静静听着她说,偶尔若是被问起,也会答一两句。
天已?全黑了?,但月亮出来,亮得几乎跟白日里一样,闯过冰凉的夜风,进了?房中,快速洗漱完后,美美躺下,可方才的困意却不在?了?。
“睡不着。”阮葵侧身看着身旁的人?。
元献微微侧目:“闭上眼,一会儿就睡着了?。”
阮葵撑起身,脸往他脸上一搁:“刚刚闭了?,还是没睡着。”
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抱了?抱:“那你想做什么?”
“不知道?。”阮葵转头,鼻尖抵在?在?他脸上,被挤歪了?,嘴也抵在?他脸上,被挤瘪了?。
他笑着摸摸她的脸:“怎么了??”
阮葵在?他脸上啵了?一声?,而后啵啵啵亲了?好几下,鼻尖贴着他的脖颈猛嗅:“你好香啊。”
他被弄得有些痒,强忍着伸着脖子:“应当澡豆的气味吧?”
“你好香,好香啊,献宝宝。”阮葵捧着他的脸,一顿乱亲,“宝宝,宝宝,你真香!”
他被亲得睁不开眼,忍不住低笑:“妹妹也很香。”
“啵啵啵!”
“今儿是怎么了??想要了??”
“才没呢!”她转身就走。
元献这会儿清醒了?,跟过去从身后抱住她:“不是睡不着吗?我陪妹妹玩儿吧。”
“呸!”她转头往他脸上喷一口香气,还没来得及骂,就被堵住了?嘴。
一炷香后,她老实了?,困了?,安安静静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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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冬至,一年恍然而过。
一早,阮葵就钻进书房里捏泥人?,中午都没怎么好好吃饭,下午日落前?才出来,盯着丫鬟们煮饭。
元献自打上任后,中午都不回来吃饭,只有早上晚上在?家吃。
她虽然不会煮饭,但能盯着丫鬟们煮,元献喜欢吃什么菜她都记得,生怕丫鬟们弄错了?,才要每日去盯着,也能提前?尝到。
这会儿天还早着,元献也还在?宫里,看看时辰,准备着回家。
他拿了?沓公文出门转交,刚过拐角,一个太监迎面走来,不慎将茶水打翻,泼湿他的衣摆。
“对不住对不住,您跟我到偏殿换一身吧。”
“不……”元献正要拒绝,忽然看清太监的脸和他的眼神,眉头微动,点了?点头,“好。”
全公公捡回茶盏,躬身引他进了?偏殿,到了?内室,拿出一件干净的衣袍,边服侍他穿上边低声?道?:“陛下有意外?放拾遗,拾遗早做准备为好。”
他眉头皱了?皱,没说话。
全公公看他一眼,又低声?道?:“陛下原是有意调拾遗去御史台的,前?些时日与奕王闲话时提到拾遗,奕王却是无意说了?句拾遗年纪尚轻,恐须锻炼。陛下当时虽未多说,但神情有思索之意,拾遗又才来一年,这样快就要调任御史台,眼红的人?想必也不少?。”
他眉头舒展,低声?道?:“难为公公传信与我,多谢公公一番苦心,我记住了?。”
全公公点了?点头,声?音恢复如常:“多谢拾遗宽恕,奴婢告退。”
“不是什么大事,你去吧。”元献也恢复声量,晚一步踏出房门,未见左右有异样,从容抬步离去。
天色已?至,与三五同窗告别后,他乘了?车快速回到家中。
阮葵一听见动静便笑着迎来:“你回来啦?”
元献抬了?抬眼,脸上多了些笑意:“嗯。”
“晚饭都煮好了?,快来洗手吃饭吧!”阮葵牵着他往厅中去。
“辛苦妹妹了?。”他脸上笑容不减,直至动筷子时,眉头隐隐有思索之色,脸上的笑也不觉变浅。
阮葵看他好几眼,见他一点儿未察觉,低声?问:“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吗?”
他抬眼,脸上的笑又回来:“没,饭菜很好,是朝中有些事,我得快些吃完去书房写些东西。”
“好,你别着急,一会儿我给你研磨。”
“嗯。”他点了?头,但还是忍不住凝思。
若真是外?放会将他放去哪儿呢?会不会是在?奕王的封地?他最?近是听说奕王要去封地了?,若真是这般那可就不好办了?……若是真外?放,大抵会是县令、县尉或者主簿,他可以提前?做准备,向陛下求得恩准,放他回徐州。沛县……不,沛县是上县,陛下不一定会让他去,那就……老家宿县。
阮葵看着被他扔出去的纸团,默默捡回来,却也没在?纸上瞧出什么内容。
她想问,可见他满脸凝重,又闭了?嘴,安静将纸团扔进纸篓,悄声?在?一旁研墨。
元献已?进入状态,笔下写得越来越快,直至夜半,凉风从窗缝挤进,他醒过神来,收好一沓厚厚的纸张,将趴在?桌上熟睡的人?抱起往卧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