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昔忽然发出一声呓语,元子朝随即吓得收回了手,他疑心是这屋里的地龙烧得太热,否则自己身体的温度怎会突然升得这么高,否则她的嘴唇会这样的红润。

内心压抑了多年的欲望一瞬间被打开,他再没有任何迟疑,凑上前去攫住她柔软的唇瓣。

两瓣红唇还是如记忆中一样的甜美滋味,饱满丰盈的口感,含在嘴里好像在吃糖,元子朝不懂如何表达爱意,亲吻也始终不得章法,只能胡乱在她脸上啃咬吮吸一通,他不知温柔为何物,明明是久别重逢的一腔爱意,到了他这里倒变成动物一般地舔舐。

爱与欲交杂在一处,如一团混乱的麻绳,他越是想要区分,就越是缠得紧,饶是这样胡乱的一个吻,也能搅起他身体里埋藏多年的欲望,元子朝艰难地吞咽着口水,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忆起进入她身体的那种感觉。

两人都是第一次,生涩又无措,只能顺着本能去摸索,他只记得当自己完全插入以后,身下那张小嘴好似会吸人,一口一口吸嘬着,将他的心,他的魂全都吸走了,他素来要强,不甘心这般任人宰割,反复地用力抽插,一下比一下更深地去插捣吸着他的肉穴,插到最后,竟然如同疏通了一汪幽泉,淫液汩汩地往外冒,止也止不住。

他在无限的满足与遗憾中灌满了她。

欲念升腾起来便不会轻易熄灭,元子朝握着她一只手往自己腰腹处牵引,肿胀饱满的欲望已是蓄势待发之态,他闭着眼睛,一遍遍练习着如何去喊她的名字,才不显得生硬,一边扶着她的手上下套弄,那只手掌仿佛筑起温暖的巢,纾缓痛得发胀的欲望。

陆云昔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她,可是梦境中一团白雾,看不清那人的身型,只是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莫名叫她有些心慌,她一着急,便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呃……哦……”元子朝忽然吃痛地闷哼出声,原来是她的手猛然收紧了,他低头去看,纤纤玉指根本无法完全握住他身下胀满的肉茎,龟头顶端已经憋得有些泛紫,在她手心里叫嚣着弹跳。

他喘着粗气,继续牵着她的手握住欲望根部,自下而上,时快时慢地抚摸,套弄了数百下,非但没有满足,更觉得还远远不够,于是他又分开了她的手指,令两根手指夹着自己上下搓动,手指的关节来回摩擦,这样的力道与节奏变得愉悦。

渐渐地,元子朝已经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情欲如潮水席卷全身,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一瞬间崩溃瓦解,看着仍在熟睡的陆云昔,无端有些恼意

他已经沉沦在欲望的深海,但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他低下头,衣衫都来不及解开,就迫不及待咬在那团乳肉上,将乳头连着布料一起含在嘴里吸,直到那一团水渍蔓延成一团圆圈,他也终于在她手中倾泻而出。

掌心一团白浊,而后粘稠的精液顺着她的指缝流出,淌得她整只手都是。

元子朝取了帕子,一点点地擦掉,再靠近时,已经能清晰地闻见她身上沾满了自己的味道,他满意地将人圈在怀里,右手手臂自她的颈下穿过,紧紧地搂着。

子时已过,新的一年就这样到来了,从前他孤身一人活在世上,并不觉得守岁有什么意义,也不觉得新春有什么可喜的。

如今,却不一样了。

他有些难以抑制的兴奋,与她十指紧扣:“往后日日年年,我们都一起过,好不好?”

然而她睡熟了,没回答他。

第一个梦

一觉醒来,房间内是华贵而陌生的布置,陆云昔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床边守着的宫女木樨见她醒了,笑盈盈地上前来,就要服侍她洗漱。

陆云昔这才回忆起,昨日她是被金吾卫带进了皇宫,等待新帝的传召,可是等了许久也未见有什么动静。

没想到她竟会在这里睡着!

“陛下可有说过何时召见我?”她拒绝了服侍,自行穿上衣衫,只是这一觉睡得极沉,大概夜里出了不少汗,此刻只觉得浑身黏腻腻的难受,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里。

端来了水之后,木樨不疾不徐地说道:“今儿是元日,陛下早晨走时说了,等他忙完了就再过来。”

元日的朝会格外盛大,皇帝陛下要在金銮殿上接受朝臣的朝拜与颂赞,从前每到这日子,父亲也是要等到午饭后才会归家。

陆云昔刚擦完脸,拧着帕子的手忽然停滞了,早晨走时?再过来?怎么这话听着怪怪的?

然而那丝古怪只在心头晃了一瞬,接下来的话才叫她头皮发麻,只见那小宫女正满脸羡慕地看着她,夸赞道:“小姐不梳妆也这么好看,难怪陛下心中喜爱。”

“你在说些什么?”陆云昔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还是解释道,“我想你是误会了,陛下要召见我,应该是孟将军和他说,要帮我脱离教坊司。”

木樨也是一脸诧异:“小姐您在说什么,您是御史中丞家的大小姐,怎么会和教坊司那等污秽之地有关系。”

再次听见父亲的名字,陆云昔只觉得恍如隔世,然而还是纠正她道:“父亲到死之前,也只是兰台监察御史,并不是什么御史中丞。”

“小姐,您到底是怎么了,要不要宣御医来看看?陆大人,陆大人他不是……”木樨一脸担忧,“陆大人不是还好好的。”

似乎是要印证她说的话似的,门外另一名宫女水杉走进屋里,恭恭敬敬地说道:“小姐可梳洗妥当了?陆夫人挂念小姐,一大早就入宫,这会儿正在偏殿候着。”

母亲?母亲不是也已经……

陆云昔只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似的,仔仔细细回忆入宫前后的每一寸细节,直到那陌生的老妇人进了屋子,无不欣喜地搂着她时,才意识到事情不妙。

“昨儿你未归家,晚些时候宫里头就来宣旨,你父亲已得了升迁,如今是正四品。”那个‘陆夫人’满脸欣慰,“女儿,你且在关雎宫安心待着,说不定过几日,册封的诏书就有了。”

陆云昔挣脱了她的手:“这位夫人,我不认识你,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为何会知道我的名字?”

“傻孩子,我是你母亲啊”她慈爱地抓住陆云昔的手,“这是高兴傻了?”

“你放开我!我爹娘都已经过世了,我不认识你!”陆云昔只觉得森森恐怖,这些人都是谁,又是什么目的来和她说这些话?她抓住了木樨,眉头紧锁,“我要见孟将军!”

陆夫人与两个宫女对视了一眼:“这、这怎么回事?”

木樨摇摇头:“小姐昨日睡得早,早晨醒来就这样了,奴婢这就去找御医来瞧瞧。”

“你们为什么要在这里骗我?我要见孟将军!”陆云昔只觉得像坠入一场荒诞的梦境里,和她们多说也无益,于是起身就要往外去。

然而木樨和水杉两个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外头刚下过雪,正冷着呢,小姐穿得这样少,若是出去受了寒,陛下会担心的。”

“木樨是么?”陆云昔喊她名字,深深地盯着她的眼睛,“你们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诓骗我,可还记得,我昨日是为何入的宫?”

木樨垂着眼,仍是紧紧抱着她的腿:“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道,小姐是昨日是被陛下传召入宫的。”

“云昔,昨日确实是宫中的轿子来府上接你。”

她抬不动脚,被两个宫女压住动弹不得,身后的‘母亲’也上来劝,四个人在殿内纠缠了好一会儿,陆云昔拗不过她们,只得颓丧地坐回了床上。

傍晚时分,御医来给她搭了脉,只说她身体无恙,出现胡言乱语的症状,可能是昨夜未曾休息好,梦魇所致,开了安神助眠的方子,让水杉去熬药了。

屋内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陆云昔知道此事定有蹊跷,然而却不知其中缘故。

“云昔,天色晚了,你且好好歇着,过几日我再来看你。”陪伴了陆云昔一整天,每一刻都唯恐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陆夫人只觉得心脏随时都会停止跳动,她快步从殿内离去,走出那道朱红色的大门时,刚松一口气,转头就瞧见了一道黑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