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欢转过头去。
“我穿什么啊?”
林一平把浴巾铺在床上,把刘欢一把抱到床上包好。打开衣柜,在一堆男式西装T恤中挑了会,拎了件经典男式白衬衫出来。
“裤子呢?”
“暖气开了后屋子就热了。”
“内裤啦。”刘欢现在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总不能内裤也不让她穿吧。
“好像搬过来的时候弄丢了。”林一平关上柜门。
刘欢眼疾手快,扑过去,“我看见了,给我,我要穿内裤!不要丁字裤,就要最下面那个!”
林一平悻悻地把关了一半的柜子打开,把一条白色的内裤拿给刘欢。
他拿来一个毛巾帮刘欢擦了擦头发,轻轻地吻了下她头顶,“我去做点吃的,”他顿了下,又抚了她的发,“待会就这么出来,头发别全吹干了。”
……老男人,花样真多。
刘欢狐疑地看着林一平一副细皮嫩肉的白净贵公子模样,真的会做饭吗?
她收拾了下,虽然累,但实在是饿了,忍不住跑到厨房看林一平做饭。
林一平熟练地把食材放进锅里,像是早有感知,转过身来。
刘欢身上就穿了件他的白衬衫和小内裤,头发半干披在肩上,隐约可以看到翘立的乳头和粉嫩的乳晕,赤着脚走过来,丰满的臀部和大腿若隐若现。
“真乖。”林一平手上还有油,他压抑着,只低下头轻轻吻了下刘欢的唇,“先吃饭。”锅里的面快煮好了,林一平关小火,舀了一勺,吹凉了递到刘欢嘴边,“尝尝。”
“好吃!”刘欢的眼都亮了,眼巴巴地看着林一平盛出来,像只小狗一样跟着他来到餐桌边坐下。
林一平把碗筷放到刘欢手边,刚坐下,刘欢就迫不及待地吸溜吸溜地吃了起来。
林一平的手艺是在留学时磨出来的,他嘴刁,附近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中餐厅,一起住的都是几个糙老爷们,只能自己学会了做饭。他自然是知道自己的手艺是不错的,可是多年工作下来,没时间,没胃口,吃饭要么填肚子要么为了应酬,这碗鸡蛋面他自己煮了七年了吧,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好吃过。
“嗝”林一平成功地回了神。
刘欢吃撑了,忍不住打了个嗝,她有点不好意思,把脸埋到碗里喝面汤。
林一平神色莫名地看着她,好一会,刘欢才把脸从碗里抬起来,汤也被喝了个精光,嘴边伸过来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捏着张纸巾自然地擦她嘴边的汤汁。
吃完了,两人开始起身收拾碗筷。
一时安静。
“我等下怎么回去啊?”说完这句话,刘欢也觉得自己有点作,之前又不是没留过宿,只是这里毕竟是林一平的家,和酒店还是不一样的,具体哪里不一样,刘欢也说不上来,现在冲动劲褪了,又开始想溜了。
林一平用一种“你在搞笑吗?”的眼神看着她,都穿成这样了,还让你回去?
他也用实践证明了这点。
这算是他们做过最脏最手忙脚乱的一次了,餐桌上的油还没擦干净,刘欢手一时没撑住,林一平又撞了过来,差点滑倒,白衬衫上布满星星点点的油渍和指印,碗也震掉了一只,碎了一地。
【很快又要搞事情了】
59会有潮退的那天吗?
半夜林一平突然醒来了,他习惯性地把手脚往身边缠过去,却捞了个空。
他瞬间清醒了,身边的被褥已经有点凉了,人走了一段时间了,他下床往外走去,这段时间以来掩藏在激烈性爱之下的不安感一步步浮现出来,过去的一夜夜似乎在轻飘飘地往后飞走,被吞噬进这座城市的黑夜里,他的脚步越来越急。
阳台传来了细微的说话声,林一平猛地顿住,他转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蹲在阳台的角落里打电话,黑暗中缩成了很小的一团。
他轻轻地靠近,在安静的深夜里,电话那头的声音愈发清晰
“欢欢,你说他们家怎么能这么做呢?见这婚我铁定是要离了,我伺候不了她儿子了,就开始和我抢乐乐的抚养权!说我没有经济收入,说我精神不稳定……”
“你说他们怎么说得出口,我怎么说也做了他们二十年的儿媳妇啊……”
“乐乐那么小,怎么能给他,饭都不会做,整天抽烟喝酒和他那群朋友东玩西晃,乐乐那么小,怎么能……”
“还好你长大了,不用我操心了……”
“还好有你……”
……
良久,电话才挂了,刘欢压抑的哭声隐隐传来。
林一平的心也隐隐地抽痛起来,很细很细地,往身体里钻去。
夜晚风凉,她只套了件他的薄T恤,赤着脚,缩在角落里无声大哭。
林一平站在门后,静静地听着。直到哭声渐渐平缓下来,林一平推开门,刘欢像个惊弓之鸟,慌张地抬起头又低下,城市夜晚的微光落在她脸上,满脸的眼泪和鼻涕。
他蹲下身,用毯子包着她,托着腿弯抱了起来。
把人塞回温暖的被窝里,又是擦眼泪擦鼻涕又是喂水的伺候了一番,林一平才钻进被窝贴了上来。
黑暗中两人贴得很近,呼吸就在脸侧,眼睛就在眼前,谁都没有睡着,可谁也没有说话。
无声中,刘欢先睡着了,林一平看着她的睡颜,睁眼到天亮。
第二天刘欢很早就走了,据说是赶着回去后台拿包。
那个深夜就好像个无关紧要的插曲,没有谁再提起,他们依然该面试面试,该工作工作,该做爱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