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吝满意地勾唇,鞭尾轻敲他肌肉颤抖的小腿,在他看不见的身后高声训导:“核心收紧,注意肩背挺直。”

“晚一点走,行不行?”沈季没扭头找她,盯着远处一棵渐黄的枫树,缓缓说,“阿姐…再多陪陪季儿。”

“嗯,再过半个月吧。”沈吝找到他大腿内侧一个薄弱点,对准又是一鞭,“保持重心!”

沈季玲珑娇小的身体轻晃,握在腰侧的拳头发白,眼眶微红,把滚烫泪意压下。

半个月的时间过得飞快,还没等沈季足以在梅花桩上坚持过半日,就到了沈吝出发的前一天。

族长要出远门本是件大事,但沈吝不想泄漏风声,其余谁也没告诉,只私下里让流景去做些简单的准备。

不料他一听沈吝要孤身犯险,立马瘫软跪地,像是被疾风吹倒的玉瓶,一副沈吝不带上他就宁肯碎在地上的态度。

也不知是这世上所有的Omega都这般粘人,还是最粘人的几个都被她倒霉碰上了。沈吝软硬兼施,好话歹话说了一筐才把他给劝了回去。

临走,流景还泪眼婆娑地回望,直言主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也没脸活下去了。

沈吝心有余悸地望着那弱柳扶风的背影,在昏暗的长廊里朦胧幻化成月白素袍的单薄身姿,脑海里回想起月笙的话。

“命运之手...”

楚鸢的联姻是否也将是他注定的结局呢?

她恍惚感觉到自己如同一只被蜘蛛网缠住触角的蝴蝶,细腻的蛛丝看似没有威胁,却一寸一寸侵占了她的自由。

月落乌啼,长廊尽头的红木案点上了安神的线香,气味幽弱,香头在黑暗里明灭不定。

明早就要启行,沈吝吸了口气,做了些心理准备,轻轻推开弟弟的房门。

里面没开主灯,星子如灯点缀在窗外。房间中央扎着个尖顶的帐篷,几串小灯垂在四周边框上,跟着呼吸节奏交替闪烁。橙黄微光透过白色篷布,似乎有个人影躺在里面,正睡得香甜。

这人越来越幼稚了,把自己卧室装扮得这么少男心?

沈吝会心一笑,弯腰掀开帐篷帘,带着宠溺的心情探头进去,准备亲一亲弟弟可爱的脸蛋儿作为告别。

篷底铺了好几层羊绒毯,像是怕被地板蹭伤柔嫩肌肤,沈吝抬眼,却只见一个半人高的洋娃娃。

“咯哒。”

风吹动房门关上的声响,在这情景下透出几分阴森。

她直觉不对劲,背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退出帐篷想往身后看。

空气如墨,透黑的双眸照不进一点儿光。

地板传出金属链条拖动的声音。

沈吝闭上眼,用力摇了摇头,再睁开时,已是天旋地转。

沈季站在无光的犄角,瓷白的脸上漾着疯狂。

他知道阿姐今晚一定会来,他做了不可饶恕的事。

0073 脚环【微H 弟弟】

当薄纱似的白光再次映入沈吝的双眸,一只湿润而软嫩的手在反复摩挲她的脸颊。

她定了定神,唤回迷惘的意识,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天使般骄矜的面孔,果冻似的粉唇微抿,青黑瞳仁像是哭过后绕着一圈猩红,里面是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难以置信后的自嘲闪过脑海,她动了动,脚上束缚的触感不出所料。

她撑起身子,流景怕夜凉而给她披上的罩袍滑落肩头,垂头看见脚踝上扣着个金色脚环,圆润光滑,圈口尺寸像是定制似得合适,拖着长长的金链条,一直蔓延到帐篷外。

“沈季,我是该怜你天真浪漫,还是该夸你想象力丰富?”她晃了晃还被贴心地套上毛绒长袜的脚,在叮当交响里忍不住冷笑出声,“想用这三岁小儿的玩具困住我?”

沈季眼神闪躲,目光停在她干燥的红唇,一手扶着她,一手往她背后塞了个枕头,让她坐起来舒服些,轻柔地问:“阿姐,口渴吗?”

“别搞鬼!你现在放开我,我还可以当作这件事只是你的淘气。”沈吝板下脸,目如寒冰,寻不到往日的宠溺疼爱等情愫。

楼下的仆佣已开始今天的工作,可以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在挑高的厅堂里盘旋,想必很快他们就会发现族长不见了。

沈季的心也很乱,他跪在地上,像对待易碎的羊脂玉一般亲吻沈吝的手背,抬起头用卑微的姿势说出强硬的质问:“阿姐的注意力总在别人身上不是么?交界处战火燃了这么久你都没什么动作,现在却突然要冒险去王廷,到底是为了谁,沈佑?还是别的狐媚子?”

秋日云淡,模糊的光线洒进帐篷,沈季的表情显得扭曲而疯狂。

沈吝被他气得直冲脑门,抬手扇了他一巴掌,口不择言地怒道:“是啊,我在王都的老相好多了去了!你不是所知甚详,还跑去跟人家学习了么?我这次就是要去把整条花街的Omega都亲近一遍。”

“呵呵…既然阿姐半点也不顾惜我的感受…”

沈季半边脸都被打肿了。他根本没管,欺身压到沈吝身上,用整个人的重量压住她,单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只试管,里面装了半管黏稠的黑色液体。

似乎是专管生化的军备库的特殊产品,沈吝眼熟地想起,是Alpha狂躁剂,如今已是禁品的存在。

“你疯了,这是在玩命!”

“别忘了,我是个乱伦孽种,骨子里就是疯的。”他眼都不眨,拔开试管的密封塞。

战争年代为了干扰顶级Alpha战斗力的产物,只要以任何形式吸入一点,就会陷入狂躁的状态,无心作战,只想抓住Omega压在身下发泄性欲。

副作用?对于珍稀的顶级Alpha来说当然是细微的。

若是在解药过程中只与同一个Omega性交,那此生就只会对那个Omega产生性欲了。但现实情况是:狂躁状态下的顶级Alpha性欲,并不是单单一个甚至两个Omega能承受得起的,即使偶尔有勉强独自撑下来的,也都被虐成了重度伤残,没几天就丧命,那所谓的“专情”也就不存在了。

“不行!沈季!这样你会,唔!”

沈吝话说到一半,就被湿软的小嘴紧紧堵住,丁香小舌奋力地挤进来,粘着酸涩难闻的黏腻药水。

“对不起,阿姐。原谅我为了将你留下,甘愿做一场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