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赞丞苦着张脸,“行吧,就当退而求其次了。”

……

谭其栋被院子里悉悉索索的说话声吵得无法安眠,他披上衣服来到窗边往下看,自己女儿和那个男孩觉都不睡,大晚上并排坐在院子里聊得热火朝天,他皱了皱眉,男未婚女未嫁,不成体统,遂握拳假意咳嗽了两声。

果然下面俩人一听见这动静,立刻像被撞见坏事的小孩子一样鬼鬼嘘嘘地低笑着散开了,院子里不一会儿就恢复了平静。

“普通朋友?”谭其栋摇了摇头,唉,女大不中留啊

第二日午时,谭珍娴依旧在屋子里指挥下人整理行装,小满从厨房帮她端了碗糖水过来,一进门就叽叽喳喳,“小姐!卓家二少爷回来了呢!”

卓承宇?谭珍娴心一慌,“怎么了?”他可千万别在这时候来坏她的事。

“我听说呀,他家二姨奶奶帮他安排了与市政厅厅长家女儿相亲的机会,他也应了,哼!我早看出来他对你没有心,趋炎附势,幸好你现在有了齐少爷。”小满讲得义愤填膺的。

谭珍娴闻言松了口气,接过糖水漫不经心喝了口,“随他吧,这已是不相干的人了。”

小满很认同地点点头,接着又噗嗤一笑,“结果你猜如何?他家大哥也回来了,那可是个响当当的显赫人物,于是换成厅长家女儿主动抛绣球,直接截了卓二少爷的胡。”

小满说得起劲,没发现她家小姐脸上已是阴云密布,她停了话端才察觉谭珍娴神色不对,“小、小姐,你怎么了?”

“你说清楚,什么意思?”谭珍娴的声音冷若冰霜。

小满没来由就有丝害怕,她已经许久没见过小姐这般骇人的模样了,“我、我说,卓大少爷正和厅长女儿在集杏楼相亲。”她越说越小声,话音还未落,便见谭珍娴“啪”地一声摔了碗冲了出去。

***

卓君尧会乖乖放走小娴娴吗哈哈哈哈根本不可能!

哎呀,收到好多留言和珠珠好开心哪!诚意满满的加更章奉上,虽然迟了一天,但字数多呀!

搅局(上)

搅局(上)

集杏楼是茂城最为出名的酒家,此时正值晌午,大堂里宾客盈门,众声喧哗,可今日二至三层的贵宾席都已被人包下,从楼梯口那便开始守备森严。

谭珍娴远远就见一溜排的军车停靠在酒楼大门前,在来的路上她还半信半疑,等赶到现场撞见这番景象,便知小满这闲话是八九不离十了。

他为了促成这次相亲,倒是摆足了排场,她联想到上辈子他俩相亲的场景,他也这般隆重其事,虽没征服她,但却彻底征服了她爹。

心里更是怒火冲天,她面带冷笑,却气得嘴角都在颤,她为了他都要背井离乡亡命天涯了, 他倒好,前脚“肝肠寸断”地将她送走,掉脸就来和高门贵女相亲?

已是顾不得什么局面、形势、身份,她本就是个任性的,今天不掀了这座楼,她就不信谭!

气势汹汹冲进去,还没上楼便被站岗的士兵拦住了,“对不起,今日楼上不开放。”

“闪开!今天谁都拦不住我,有本事你毙了我!”谭珍娴作势就要硬闯,又哪里是这些强兵的对手,轻轻松松就被架到了一边。

“放开我!”她挣扎着,不停叫嚣,“卓君尧!你给我滚下来!”

大厅里所有人都在往这看。

有眼力见的立马跑上去通风报信,不一会儿就传令下来,“放她上去。”

谭珍娴气冲冲地甩开旁人的桎梏,噔噔噔冲上二楼,与喧哗的大堂截然相反,四周鸦雀无声,唯有其中一间包厢里听得隐隐约约有人在说话。

她扬手就把那间包厢的门给推了开来。

碰地一声巨响,里面的俩人转头看向她,真的是苏曼青和卓君尧。

苏曼青一脸震惊,可卓君尧,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讶异的情绪,仿佛早料到是她,也早料到她会来。

谭珍娴如醍醐灌顶,想通了所有事情,他从头到尾都知道她的身份,从开始便在跟她演戏!

浑身发抖,她忍住快要崩溃的情绪,冷笑着缓步靠近他们,“卓参谋长好哇,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

苏曼青疑惑地望着对视的二人,谭珍娴她识得的,艳冠全城,芳名远播,可她和卓君尧是什么关系?

卓君尧没吭声,沉静的表情也让人看不出什么端倪。

她走到桌前,双手抱臂,“苏小姐,你可知你的相亲对象是什么货色?”她话对着苏曼青说,眼睛却盯着卓君尧,“他包养娼妓,纵情声色,坑蒙拐骗,无耻无义,堂堂一个高级军官,却做尽了下流的勾当!”

苏曼青典型大家闺秀,听见她这毫不修饰的露骨控诉,脸都红了,她望着卓君尧,有点不知所措。

卓君尧终于出声道,“苏小姐,你的心愿我记下了,卓某必当躬亲而为,今日烦请您先回,我这里有点家务事要处理。”

既托辞是家务事,那么苏曼青对二人的关系便有数了,“那好,就劳烦参谋长了。”她得体地颔首微笑了一下,便识趣地起身出门。

包厢里只剩下两人,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卓君尧,你把我当猴耍是不是?”她总归是先沉不住气的那一个。

“我没有。”

“你明知道我的身份,却一直都没拆穿,你到底抱的什么心思?”走到这一步,她也不想再拐弯抹角,连日来的尔虞我诈搞了半天就是出闹剧,她只觉得筋疲力尽。

卓君尧看出她的无力,起身想抱她,却被她一把推开,他不罢休,硬将她搂过来锢在怀里,任凭她怎么拳打脚踢都不放,谭珍娴到最后终于挣扎不动了,在他怀里委屈地闷哭出来。

“对不起,”他道歉,“都怪我。”

“是我傻……终归是我傻……”谭珍娴泣不成声,“我就不该离开家去什么北边,遇上你这种坏家伙。”

“我是坏家伙,处心积虑地想得到你。”他叹了口气,把她又搂得更紧了些,“原谅我,我太想要你了。”

“说谎!我们此前素不相识,你凭什么就想得到我?”谭珍娴都不信他的鬼话,说得多深情,可明明她与他是在宴席上第一次相见。

“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他低语道,“在我家后院见过你一次,从此就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