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1)

凌昱珩要被她气死了,听听,她着说的什么鬼话,她都是他的人了,还想着老死不相往来,他到底哪点不如她的意了?

心甘情愿为她付出,她弃如敝履,强取豪夺囚她在身边,她一心逃离,无论他做了什么,她都吝啬到半片真心都不肯给他。

她既看不上他,当年何必哄骗他?

可恨的女人,骗走了他的一颗心,却什么都不肯留给他。

他怒视着她,眸中恨意昭然。

文昔雀因他的模样心生惧意,她不着声色地推了一步,嘴上又不肯服软,“让我句句有回应的是你,叫我闭嘴的也是你,是你反复无常,不要把过错推到我身上……唔唔……”

手腕被拉住,一股大力将她扯向了他,而后她所有的话都被他堵住了。

唇上柔软的触感,放轻了力道,夹杂着温柔,她有一种错觉,这个突如其来的略带强势的吻里充斥着苦涩的味道。

随后,天地一阵旋转,她已倒在了软塌之上。

他按住她的肩膀,整个人背着烛光,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到那不容拒绝的命令之言,“本侯不想太欺负你,所以别再惹本侯生气,不然的话,本侯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让你无法接受的事情来。”

说完,他低头,咬在了她的颈侧靠近肩膀的地方。

“啊,好疼……”

是真的疼,比以往他咬她的时候都重,文昔雀想着,这下,必然是见血了。

凌昱珩轻轻地舔|舐着她的伤口,又凑到她的眼前,阴恻恻地说:“知道疼了?知道疼就别惹本侯生气。”

文昔雀心惊地往后缩了一下,她一退,他又往前逼近,修长又冰冷的指尖摩挲着沾有血迹的咬痕,继续说道:“一成的力道都没有,你就受不了了?”

他的指尖由轻抚改为轻轻掐住她的脖子,力道并不重,压迫感却十足,文昔雀被他镇住,不敢轻易有动作。

“不要再逼本侯了,毁了你,不过轻而易举,你乖一点,一点就好……阿雀,不要再逼我了。”

发狠的语气忽而变了,那双黑眸不像是威胁,反而像是哀求。

文昔雀迷糊了,他真的好奇怪,她也好奇怪,被咬的地方好疼,心也好疼,都这么疼了,她为什么还觉得,她的酒还没有醒,自己仍处于幻觉之中呢。

等她再回神时,凌昱珩早一放开了她,屋内也没了他的踪迹。

她揉了揉还有些疼的头,四下看了看,床头的彩绘雁鱼油灯忽明忽暗的,显得一切都不真实了,唯一真实的只有身上那不容置疑的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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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剩两日就除夕了,定远大营里洋溢着过年的喜庆意味。

他们这几千将士,有一小部分是京城人士,其余的来自五湖四海,副将褚绍和军师安世钦都是并州人士,原本是与凖国毗邻,离兴京距离遥远,非京城人士没法回家过年,将士们便凑在一起过年。

上晌时分,凌昱珩带了好几车好酒好肉回定远大营,营中更是一片欢呼。

将军大帐中,褚绍乐呵呵地开了一坛酒,快过年了,这几日营中对饮酒的规矩也就不怎么严了。

褚绍给他们三人个倒了三碗酒,笑道:“咱将军还是挺会选酒的,这送来的酒一闻就是好酒,酒香清冽,来来,咱哥几个先干一杯。”

安世钦笑着拿了一碗,凌昱珩也拿了一碗。

军中之人喝酒豪爽,一碗酒三下两下就喝了个干净。

一碗酒喝完,安世钦就注意到了凌昱珩有心事,他挡下褚绍的倒酒,不经意地问凌昱珩道:“靖安侯府也是个有名世家了,除夕将军应该是回不了大营了吧。”

凌昱珩放下手里的酒碗,说:“白天在营中,跟大家一起,晚上再回靖安侯府。”

安世钦饶有兴致地打趣道:“除夕当天,侯府白天规矩也不少,将军安心放嫂子一人待在府里?”

原是一桩郎情妾意的美谈,现在弄成这个样子,安世钦听了看了都要直摇头。

“她又没找我帮忙。”这话一说,凌昱珩自己都觉得矫情了,忙改口道:“能出什么事,世家大族看重名声礼节,除夕这等大日子,再不高兴,为了吉利他们都不会做什么的,再说了,我又不是不回去了,他们总不至于闹出事来,除夕日还弄得家宅不宁。”

最多让她打打下手,其他的,也不是她的身份能够得着的。

话是如此,可一想到她在除夕日没资格露面,他心里又不舒服了。

“大丈夫志在四方,管什么家里长短,来,喝酒。”

褚绍听他们说起侯府家事,插了一句嘴,府里有主母有管家在,没必要多操心。

安世钦无奈地笑了笑,揶揄褚绍说:“你这媳妇都没娶的懂什么,真正的男人既要志在四方,也该儿女情长,顾此而失彼可不行。”

话是以玩笑话说出来的,实际上,他是想提醒眼前这两位兄弟,不要一个只顾着志在四方,一个只顾着儿女情长。

褚绍有些不太赞同,“军师啊,什么都要就会磨磨唧唧,心志不坚定,男人心里就该有个谱,孰重孰轻,遇事才不慌。”

各执一词,安世钦也没想要说服褚绍,他是有点担心他家将军,将军坚定是很坚定,但过于坚定就成了偏执,这一偏啊,就容易闹出事端来。

安世钦没管褚绍了,而是看向喝闷酒的凌昱珩,好奇问道:“将军对嫂子有意,虽然门第差距很大,可将军硬要娶她为妻,也不是做不到,你怎么就选了纳人家为妾这种轻松的法子呢?”

“你这话说的,有省事的,谁不选省事的。”

“没问你,你喝你的酒。”安世钦给褚绍倒了满满一碗酒,免得他再打岔。

将军若不愿意费事,一开始就不会想着要把文家姑娘弄进靖安侯府了,一个将儿女情长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人,是不会嫌事情麻烦的。

凌昱珩一仰头,将碗中酒尽数喝完,他看着空碗,自嘲地说:“她根本就不想嫁给我,八抬大轿娶进门,然后她想方设法弄一张和离书,潇潇洒洒走人,我不要面子的吗?”

四年前,他什么都给她了,她还不是弃他而去,四年后,她若再想离开,他还能用什么留下她?

逼她为妻和逼她为妾唯一的区别,是妾不能和离。

反正都是不情不愿的,自然要选一种她逃不了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