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票?”闻秋歪了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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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广明……我当?时?嫁进谢家的时?候还不清楚他的本性,我是后来才慢慢看?透他的。”关晴彩又喝了一口酒,才有勇气继续说下去,“他喜欢睡年轻没有经验的,而且一旦看?上了谁就一定要得到。他睡到了人?后,就会收集人?家的一撮头发保存起来,得意洋洋地说是‘集邮’……”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在不言中了他曾经对自己的继子起过邪念,可?惜还没来得及下手,闻秋就跑了。

这么多年过去,他显然还没放下邪心,早早布局好了龚长?阳这枚棋子,准备找个机会把闻秋吃到嘴里,来填补他“相册”上多年的空白遗憾。

“所以你当?年离家出走?,我也不敢去找你。”关晴彩红着?眼圈说,“我怕谢广明找到你,会对你下手。我听说你跑去找你爸、呃、闻杰睿了,是真的松了口气,觉得你至少安全?了。”

闻秋愿意相信他说的是实话,关晴彩或许对自己有过好意,可?惜不多。明知道丈夫想要□□自己的儿子,可?他连提离婚的勇气都没有。越是意识到这点,他就越觉得吃了苍蝇般恶心,“所以你是专门来提醒我,要我小心谢广明?谢谢,他已经对我动过手了,我以后也会防着?他的。”

听到他无?所谓的口吻,关晴彩急切道:“不,你不了解他有多么可?怕!他就像毒蛇一样又阴又毒,整个雁市都是他的天下,被他盯上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闻秋当?然不至于小瞧了谢广明,心里也非常清楚他的手段有多脏。但他也不是十七八岁任人?宰割的少年了,谢广明可?以尽管来试试,看?看?最后谁吃不了兜着?走?。

大概是他的神情太不屑了,关晴彩心中更加担忧,他忽然站起来,又端着?满满的一杯酒,对裴渡道:“其实我今天叫裴总来,也是为了这件事?。裴总,我先敬您一杯。”

说完,他仰头豪爽地喝了,裴渡也很给?面子地饮尽了杯中酒。

“裴总好酒量!请您听我的不情之请,”关晴彩鼓足勇气道,“我知道裴总对我们家小秋是很关心的,如今在雁市也发展得很好。我这个做妈妈的没本事?,只能把他拜托给?您。谢广明不好对付,还请裴总多多关照我们小秋……”

“关晴彩!”闻秋跟着?站起来,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你能不能闭嘴。”

关晴彩凭什么自作主张把人?叫过来,自作主张地把他托付给?裴渡,他到底搞不搞得清楚情况?他以为自己还像四年前一样,是裴渡养着?的一只小宠物吗?!

裴渡面沉如水地坐着?,心里门儿清,关晴彩不敢自己出头,所以想把自己请过来当?门神,弥补心里对儿子的亏欠。

他的确想和闻秋见面,想得发疯,但不应该是这种见面法?。所以他保持沉默,坚决不引火烧身?。

关晴彩被闻秋吼得缩了缩脖子,但仍执意道:“你看?,你又逞强了,妈妈也是为了你好,你一个OMEGA在外面,没有ALPHA保护怎么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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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我好,哈哈,为了我好……”闻秋被他气得脑子嗡嗡的,不怒反笑,“关晴彩,你知道我和裴渡早就已经分手了吗?”

“这个……”关晴彩的脸色白了两分,可?他那天分明看?到裴渡正带着?闻秋的孩子玩闹。

“我再问你,你知道我这几年都做了些什么吗?”闻秋逼近一步。

“我当?然清楚!你拍的电影,参加的颁奖典礼,我全?部都看?过!”关晴彩急忙道,“我也一直为你感到骄傲,逢人?就说那是我的儿子……”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是个保护不了自己的废物,凭什么觉得我离开了男人?就不行,凭什么自作主张找人?来保护我?”闻秋勾起了他脖子上昂贵的珍珠项链,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惊恐的眼睛,“就因为你自己是一个离开男人?就不行的一无?是处的废物OMEGA?”

关晴彩捂住了嘴,闻秋的话说得太伤人?了,他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母亲!

他挣扎起来,尖尖的长?指甲划伤了闻秋的手,闻秋面色都不变一下,扼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将?他捏碎。他的眉眼间凝着?一层可?怕的戾气,好像有一只野兽蛰伏在那双绿眸里,随时?要扑出来咬断他的脖子。

直到这时?,裴渡才将?将?插了手,从后面握住闻秋的肩膀,“好了,不值得跟这样的人?生气。”

他其实不介意闻秋再多羞辱关晴彩一会儿,但也心疼闻秋太动肝火。

关晴彩越想越心酸,禁不住落了泪,精心化的妆都花了。他这辈子难得这样一片苦心地想替儿子做些什么,就落了这么个结果。

“我不管你了,你也管不了你了,就当?没你这个儿子!我从小都是怎么教你的,怎么把你教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拿手背擦了擦泪水,拎起包扭头就往外走?,高跟鞋都踏出门了,还听到闻秋讽刺的声音从后面跟出来:

“我所做的全?部努力,就是为了忘记你给?我的教育,不要活成你这个样子。”

“砰”摔门声格外响亮,越发衬得屋内一片寂静,闻秋缓缓深呼吸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嘴上。还未等他摸到打火机,裴渡便递来了火,替他点燃了。

在缭绕的烟雾里,闻秋打量着?他不甚清晰的面目,缓缓开口道:“一点家事?,让裴总见笑了。”

“我知道你不希望我出现在这里,但我很庆幸自己能听到这些事?。”裴渡邀请道,“这一桌好菜都没怎么动筷,我们继续喝两杯?”

闻秋喝得不多,但感觉有点上头可?能是被气的。他呵呵笑了一下:“喝什么?把我灌醉,然后方便你为所欲为吗?”

“那我喝,”裴渡拉着?他的胳膊,用了点力气,带着?他坐下来,“你陪我。”

“凭什么?”闻秋问。

“凭我最近带孩子带得还不错?”裴渡坦然道。

闻秋心里很认可?这一点,不过嘴上并不留情:“我把小知了交给?你,并不是你做得有多好,而是孩子需要一个ALPHA父亲。”

他可?以教孩子许多事?,但有些东西却不太擅长?,比如体育,比如社交,比如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极优性ALPHA。很多时?候是闻知尧在迁就自己,陪他蹲在家里长?蘑菇,闻秋能感觉自从有裴渡后,闻知尧的性格都开朗多了。

裴渡笑笑,没有反驳,“至少能帮你分担一些压力,我很高兴为什么要拒绝关晴彩的提议?其实他的思路没有错,要对付谢广明,我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谢了,但没必要,我妈看?不起我,但我看?得起自己。”

“没有一个母亲会看?不起自己的孩子。”

“是吗?可?我无?论做出什么成就,在关晴彩眼里,我永远都是一个要靠ALPHA为生的OMEGA。”闻秋冷笑道,“他根本对你一无?所知,可?是他偏偏相信你能给?我解决所有问题,就因为你是个天生优越的ALPHA。”

裴渡心里很清楚闻秋在意的点是什么,他那要强的本性所对抗的是整个世界的偏见,连自己的存在都仿佛是证明他“不行”的一部分。

所以他并不反驳,而是另起话头道:“如果说,我本来就是要拿谢广明开刀的呢?安家和谢家是死对头,我这几年在雁市布局,很大程度上就是想和安家联手吃下谢家。谢广明非常狡猾,而你比我更了解他,秋秋,我们完全?可?以合作。”

“你做你的,我做我的,”闻秋不客气地反问道,“为什么非要在一起?”

“在我看?来,合作取得更好的成果,与你是个独立的人?并不矛盾,”见他油盐不进,裴渡依然非常有耐心,“就像你把小知了交给?我一样,你本来就不必自己承担所有事?。”

闻秋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他或许可?以坦然地利用别人?,但唯独裴渡不行。依赖他是一种不自觉的惯性,过去的教训太惨痛了,他怕自己重蹈覆辙。

自回来后,他接触到的裴渡都是温和有礼知分寸的,连所谓的追求都如春雨一般润物无?声。好像一只藏起了獠牙的野兽,只在自己身?边不远不近地徘徊,制造一些若有若无?的存在感。

和过去一样,他仍然看?不透裴渡的真正想法?,所以时?刻不敢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