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路息野摁着他吸猫一样狠狠吸了两?口,安抚自己刚刚差点儿被萌坏的心,“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潜入鎏火星盗团总部,争取控制住金革,好?吗?”
“哪里重要了,”季珩看了看自己的资料库,又?不动声色瞥了眼飞船里一直一言不发的叛变星盗助手,“让金革失去?斗志是很?简单的事吧。”
路息野:“但总需要有人去?做。”
季珩想?了想?,抬起双手。
路息野故意状似不解:“嗯?什么意思,累了,想?伸伸胳膊?”
季珩踢了他一下:“给?我解开!我去?星盗团!”
路息野不记仇,别人踢他一下,他反过来亲对方?一口:“遵命,我的指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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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星际历0918年,史书记载,无数仿生人自黑暗中苏醒,由主星系核心学院星出发,前往各星球阻止暴..恐装置。
摧枯拉朽,遮天蔽日。
这篇记录在【机械革命】的下篇,名?为?【机械拯救】。
母亲怀抱里的孩子朦朦胧胧地醒来,打了个哈欠,抬起头,眼睛却兴奋地瞪大了。
他摇醒母亲,指着天边划过的银色金属光泽问:“妈妈,那是什么?”
女人的嘴唇轻轻颤抖,那是仿生人,在她还?没经历机械革命之前的小时候曾见过仿生人护卫队,他们战无不胜,所?向无敌……
她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亲了亲孩子的脸颊,语气温柔:“宝贝,那是星星。”
星星闪亮,给?人希望。
破茧的季珩!我们的季珩!
金琰眼睛睁开, 眼珠子转了转,发现自己还像个垃圾一样被扔在屋子角落。
他浑身上下是火烧火燎的疼,电击留下的损伤余韵还啃噬着?他的身体, 让他想再指着?金革鼻子骂两句。
想到这儿, 他的嘴角反而勾起了一个笑因为他在昏迷之前骂了个爽。
屋里?烟味很重, 金革正站在窗边,眺望着自己还没从混乱中恢复的星盗王国,眼神阴翳。
“醒了?”他头?也没回。
金琰撑着?地, 靠上了墙, 低声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从很久之前就看不明白这个男人, 没有一个情?人也没有一个朋友,除了下属几乎没有任何亲密关系, 就算是自己之前这个名义上的儿子也跟他不算亲近。
没人知道他的喜好, 所有人对他的印象就是不知道何时翻脸的阴晴不定、永远不停歇的对外?扩张和孑然一身的孤冷。
没人敢问,他也不会说。
就连金琰此刻问出的这个问题, 对金革来说都是久违了。自从鎏火死了,就再也没人和他交心过。
但金革同样有个疑问。他转过身来,静静看着?他的“儿子”, 暗沉的眸子里?捕捉不到任何情?绪:“那你想要什么?”
“我对你不够好吗?”
平心而?论, 金革给了金琰自己小时候想拥有的一切:不限额的金钱、同龄人中金字塔尖的地位、吃喝玩乐的自由……
他甚至一度想像个真?正的父亲那样去爱金琰, 只不过还没成功, 金琰就已经背叛了他。
曾经的自己还是卧底,都能因为鎏火的手段反叛;而?金琰明明从小养在身边,到头?来居然帮着?外?人背刺自己。
金革并没有“讨个说法”之类可笑的闲心,他只是想弄明白, 为什么自己是这个结局。
这不太公平,不是吗?
金琰看着?他, 心里?居然荒谬地浮现了一个想法:这人有点儿可怜。
这抹情?绪被?金革捕捉到,压低眉扫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眼神?”
“你到底为了什么而?活?”金琰靠墙向上挺直了腰板,让自己坐起来。
他们这对伪父子到现在谁也没给谁一个答案,反而?是相互抛出了三个问题。
“我小时候曾经以你为傲,走哪儿都不忘把你挂在嘴上。”金琰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因为你的庇护,那些?穷凶极恶的星盗要向一个小孩儿低头?,也是因为你,我连玩游戏都有人争着?过来做演员。”
金革:“这不好吗。”
金琰:“听上去很好,但这样活着?没什么意思。所以你让我去中央学院的时候,我高兴得就差蹦起来了因为那是你第一次向我提出要求。”@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时候的金琰还什么都不知道,他登上舰船之前还在想,我要专心卧底,努力达成金革的期望,让父亲对自己刮目相看……
“我这学期回来的时候,你是不是问过我在学校最大的收获是什么?”金琰看着?金革,其?实他们一点儿都不像,连发色都是金琰刻意去染的,就为了跟金革看上去更亲近一点儿,“当时我说是知识,我骗了你。”
“真?正最大的收获,是明辨是非的能力。”
当金琰身处中央学院的环境,没人是谁的附庸,所有人都在学习、变强。
金琰看见两个学生在模拟擂台上打得你死我活,倒计时结束之后却一起笑着?互相扶起;
金琰看见有学生在图书馆不吃不喝窝了三天?三夜,被?容院长带人架走;
金琰看见季珩耳后带着?属于星盗的爆炸芯片,却站在了首席的授勋台上……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要做一个恃强凌弱的星盗,从此欺压迫害别人,还是做一个平凡的联盟学子,从此保护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