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七耸了耸肩:“抱歉,杀手准则第一条,不能暴露雇主身份。”

池非烟点点头:“一万两……”

夜十七正色道:“对不起,我从小接受的训练,不允许我做这种事情,你看错人了。”

“黄金。”

“您看人真准。”夜十七咧嘴一笑:“这一万两黄金我是去皇宫自己拿还是你送过来?要不要给我个令牌什么的让我能进宫?我找辆马车,一辆装得下吗……”

池非烟道:“随你怎么装,现在,告诉我,雇主是谁。”

夜十七笑着看她一眼,洋装苦恼道。

“想了想,虽然喜欢金子,但我突然发现,我现在不缺钱啊。”

池非烟脸色一变:“你耍我?”

“别说得这么难听啊。”夜十七道,“我做事,从来都讲条件的,你答应我个要求,我就告诉你,放心,这个条件很简单的。”

池非烟皱眉,刚想骂人,就见夜十七又俯身,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顿时僵在了原地。

君远昼在她身后,只能看见夜十七笑着靠近她耳边,随后池非烟身体一僵,脸上霎时间羞红一片。

他心一沉,上前将池非烟拉了回来,看着她脸上未褪的红晕,眼神彻底冷了下去。

“他说了什么?”

池非烟摸了摸滚烫的脸,看了眼一脸笑意的夜十七,又看了眼满眼冰冷的君远昼,脸又烫了起来,避开他的视线道:“没……没什么。”

君远昼手指缓缓握紧:“非烟!”

池非烟推开他,看向夜十七,轻咳了两声:“好了,我同意你说的条件了,快点说是谁。”

夜十七挑衅般的看了眼君远昼,笑着说:“当然是,曲怜歆。”

虽然已经知道这个答案,但君远昼的脸还是沉了下去。

池非烟道:“都说夜十七虽然放荡,但也不至于正邪不分,但现在看起来,似乎有钱什么都能做,哪怕是帮魔教。”

夜十七耸肩,并不解释,只道:“现在说这个有用吗?反正都要死在这里面了。”

池非烟眸光一沉:“你当真不知道出去的办法?”

“我也才比你早来一天,哪知道有什么出去的方法,找个阴凉的地方躺着等死才是正道。”

夜十七说着,转头看了眼曲沐楚的尸首,似乎觉得他躺的那个地方够阴凉,于是一脚踢开曲沐楚,自然的躺了上去。

池非烟抿唇,还想说什么,却见夜十七懒懒翻了个身,一副不想听的架势。

她攥紧手,忍着想揍他的冲动,转头看了眼一旁被踢开东倒西歪的曲沐楚,终究是看不过,想去将人扶正,可刚走过去,脚下就一沉,像是踩到了什么机关,随即传来一声闷沉的声音。

“小心。”君远昼将她拉了回来,挡在她的身前。

池非烟怔怔看着他纯白高挺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被诬陷的时候,她无数次希望,君远昼能像这样信她一回,哪怕不挡在她身前,只是站在她身边,她亦会满足。

可此刻,她看着君远昼的背影,心中却再没了半分悸动。

她闭了闭眼,低声道:“君远昼,你没必要这样。”

第17章

君远昼背脊一僵,转过身沉沉看着她。

池非烟继续道:“你我在爹面前割袍断义,就代表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我已经放下,你也无需对我愧疚,时刻护着我。”

君远昼沉默地看了她片刻,半晌,淡声道:“不只有愧疚。”

池非烟一愣,抬眸对上君远昼流光溢彩的眼神,嘴边要说的话,堵在了喉间。

她长了张唇,刚想开口,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怎么不说词啊?”

池非烟一怔,回头就看见夜十七竟不知坐了起来,盘腿坐在地上,拖着下颌看戏一般的看着她:“你现在该喊他君郎,然后两个人相视而泣,互相确认了对方的心意,紧紧相拥在一起,然后忘了过去所有不愉快,奔赴快乐的结局。”

池非烟刚才还有些悸动的心,猛地冷了下去,随之而来一股怒意直上心头。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忍无可忍:“你能不能少看点话本!”

自从三年前父亲死后,她就开始努力克制自己的脾气。

即便当时被如此诬陷,她都不曾这样生气,可遇到夜十七之后,怎么也控制不住怒意。

那副游戏人间,对什么都是一副看戏的模样,天生的找打。

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戾气,君远昼这时候握住了她的手腕:“有门。”

池非烟一愣,转头就见眼前密闭的暗室,随着闷沉的声响,缓缓打开了一道暗门。

暗门通往地下,长长的阶梯一眼望不到头,烛火找不到的地方,就恍若看不见底的深渊,莫名地散发着寒气,但是,清新的空气却从地下传来,可以肯定的是,那边一定有出口。

池非烟还在犹豫要不要下去的时候,就听见一声清冽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不会是不敢下去吧?”

池非烟回头,就看见夜十七站起身,明亮的眼睛看着她,带了点挑衅。

仿佛在说:“胆子好小,瞧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