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让她知道,在她再一次为另一个男人撒谎丢下自己时,他从山顶坠落。
他要让她知道,今天是他们最后一面。
余生,她都要为这一刻痛不欲生,肝肠寸断。
【收到,宿主,时空传送门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离开。】
闻言,陈司屿淡淡一笑,随后一人慢慢来到山巅。
朝阳的晨光慢慢洒在他的身上,一如当年那个顽皮的公主对他展露的笑颜。
“再见了,世界。”
“再也不见了,姜以宁。”
第8章
另一边,姜以宁被桎梏在男人炽热的体温下,泪水混着睫毛膏在枕头上洇出深色痕迹。
她攥着床单的手指关节泛白,破碎的求饶声被淹没在男人粗重的喘息里。
顾北辰颈侧青筋暴起,当最后一丝气力消散时,他闷哼着瘫软下来。
姜以宁颤抖的指尖无力地滑落,男人俯身含住她颤抖的唇,胡茬蹭过她红肿的耳垂。
“讨厌。”姜以宁别过脸,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
顾北辰忽然扣住她的手腕,翻身将人重新压进被褥,“你马上就要嫁给比我更讨厌的人了。”
她垂眸凝视着男人眼底翻涌的占有欲,冰凉的指尖抚过他的下颌:“我说过,只要不闹到他面前,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她轻轻抚摸小腹里,“而且就算我要结婚,我依然爱你和孩子。”
顾北辰低笑出声,滚烫的掌心覆上她的手背:“那你可要好好爱我啊~”
话音未落,他单手将她的手腕按在头顶,暗哑的喘息声再次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婚礼前夕,姜以宁终于从顾北辰身上下来,开始站在镜子前整理自己的新娘装。
看着床上沉睡的男人她目光一软,在顾北辰的唇上亲了亲,这才悄悄关上了房门。
直到坐在前往婚礼现场的车上,姜以宁终于将关机了一夜的手机重启。
她以为自己会看到陈司屿发来的无数条短信和打来的无数通电话,她甚至连借口都想好了。
但是将手机开机的一瞬间,她手徒然一僵。
界面里空空荡荡。
她连忙拨出陈司屿的电话号码,一通接着一通,那头却始终没有人接听。
她的心莫名慌乱起来,却还是安抚自己,陈司屿这些天身体一直不好,说不定现在还在休息。
想到这里她将手机盖在腿上,抬眼看着外面的太阳。
几辆救护车和警车从旁边飞驰而过。
她心莫名停了一瞬,下意识的挪开了眼睛。
婚礼现场的粉色花海美得令人窒息,三千支空运而来的粉玫瑰在水晶灯下流转着幽光。
宾客们交头接耳的低语声中,姜以宁的婚纱拖尾扫过铺着天鹅绒的红毯,她盯着紧闭的礼堂大门,腕间的钻石手链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却照不亮她逐渐苍白的脸色。
当整点的钟声敲响第十二下,大门终于被推开。
姜以宁下意识扬起笑容,却在看清来者的瞬间僵在原地。
纯白的棺椁在晨光中泛着冷意,八个穿黑西装的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来。
“姜小姐,请您节哀。”
为首的工作人员递上文件夹,姜以宁死死攥着婚纱,指缝间渗出的冷汗晕开裙摆。
直到棺椁缓缓开启,那张她熟悉的面容出现在眼前――陈司屿安静地躺在天鹅绒衬布里,只是曾经明亮的眼睛,此刻却永远失去了光彩。
“司、司屿?”她踉跄着扑过去。
火舌舔舐着蓝色花瓣,在热浪中卷曲成灰烬。
工作人员将死亡确认书摆在她面前,墨迹未干的日期刺得她眼眶生疼:
“陈司屿先生因为重度抑郁症于三天前跳崖自杀,直到今天早上才被发现,请您在死亡确认书上签字。”
第9章
姜以宁什么也听不到了。
她死死盯着棺材里的人,一瞬间有点恍然,那不是她的司屿,她的司屿从小就爱干净,身上不会出现这么多灰尘。
棺中人的面容被阴影切割得支离破碎,那道从眉骨蜿蜒至嘴角的狰狞伤口,干涸的血痂在他苍白的皮肤映衬下,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姜以宁的瞳孔剧烈收缩,喉间溢出一声破碎的呜咽。
不,这不可能是她的司屿!
记忆中的陈司屿,永远穿着熨烫得一丝不苟的白衬衫,连衬衫领口的纽扣都要系得整整齐齐,他那样爱干净的人,怎么会像此刻这般狼狈?
眼前的人满身尘土,碎发黏在凝结血痂的额角,深蓝色西装皱得如同腌菜叶子,指甲缝里嵌满了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