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狂惨叫着倒在了地上,露出了他身后暴怒的许萝芙。

李崇京睁大了眼眸。

许萝芙阴沉着脸对倒地的暴露狂又踢又踩,开始痛骂:“见鬼的玩意儿,晦气的东西,脏了本小姐的眼,谁给你的胆子从本小姐身边经过,找死找死找死!”

李崇京看着许萝芙那跃动如烈火的身影,镜片下那双清凌凌的丹凤眼中,渐渐燃起一种奇异的光彩。

隐隐约约,他仿佛听到了玻璃罩一样的物体遭受到了猛烈的攻击,而发出道道危险却无力反抗的裂痕的声音。

“哎呀他们怎么又把他放出来了!”

“把人家小姑娘吓到了啊!”

“小姑娘没事的,你别怕,他是个疯子。”

注意到动静的人们连忙围了过来。

这精神病在青禾古镇已经是远近闻名,但是他只吓李崇京,不吓其他人也不会吓游客,所以大家对他都很宽容,要是有人对他凶一些,便会有人站出来说他本来病了就够可怜了,大家都是邻里邻居怎么能这么无情。

而且他的家人也会得理不饶人一样大吵大闹,不是要道歉就是要赔偿。

但是许萝芙一看就是外来人,搞不好是游客,这可不得了,因此这会儿就都站在她这边了。

但是话说回来,一般女孩子被这种暴露狂吓到不是会尖叫着后退吗?怎么还有这种冲上去将其一顿暴打的。尤其是她看起来这么年轻,一看就还是个孩子呢。

大约也是因为这样,疯子的家人赶来后也只是连连道歉,不敢要道歉也不敢要赔偿,快速带着人走了,生怕许萝芙举报。

毕竟社区工作人员是给他们科普过的,这种暴露狂就算被打了,只要不过火,打人者也是属于自卫,哪怕是帮别人打,也是见义勇为的范畴,可能不止追不了责,还会被反追责。

许萝芙这一天下来,简直晦气到了极致,来散个心,结果还要费力拳打北海幼儿园,脚踢南山敬老院,她气得手都在抖。

她又转回去那家日杂店想要再买一双长筒袜换上,毕竟刚刚碰到恶心东西了。不料她刚刚买的竟然是最后一双了。

“你往那边走,李二巷子里有一家小超市,那里应该有。”老板娘给她指路。

许萝芙一分钟也不能忍受脚上的袜子了,只能咬着牙快步去小超市买袜子。

李崇京跟着她,心里想着她气成这样该怎么样才能消气呢?平时家里人都是怎么哄的呢?

买到袜子,许萝芙立刻迫不及待地脱掉袜子,脱下来的脏袜子恶心得她立即扔进小超市门口的垃圾桶里,换上了新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许。

她一边往巷子外走,一边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来接,忽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喊声:“小心!”

紧接着,一道劲风从身后袭来,许萝芙被训练出来的反射神经立即绷紧,猛然压低身体躲过,那砸过来的棒球棍从她头顶横扫而过,力气之大,很难想象被砸到许萝芙会怎样。

几个黄毛混混从街头巷尾冒出来,将许萝芙包围住,还有人手持棒球棍。

二话不说,他们就动了。

这些人和余明婉那些学生不一样,明显就是在社会上混的,经常打打杀杀,无论是力气还是打架技术都不赖,再加上人多势众还有武器,许萝芙很快就落了下风。

李崇京快速跑进了一家最近的一家早餐店,“张叔,我借个东西!”

棒球棍再次从后方袭来,许萝芙躲闪了一下,却没能完全躲闪开,“砰”的一声,棒球棍砸在了她的后肩上,骨头仿佛裂开了,剧痛瞬间袭上大脑,叫许萝芙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这辈子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程度的疼痛。

就在这时,棒球棍又一次砸了过来,这次是冲着她的脑袋来的。

“嘶……”灭火器的干冰白茫茫冲向混混的口鼻,那一瞬间产生的窒息感和冲击力叫他们条件反射的后退闪避和遮挡,紧接着就被左一个右一个踹得摔倒。

“砰!”一瓶酱油砸在了谁的头上,酱油瓶都碎了。

许萝芙先是嗅到一股带着几分苦涩的香气,随即手腕被一只干燥温暖的手一把拉住,身体被拉动起来,少年清越的声音压低,“走!”

第13章 不止舔不着,还有概率会被打。

身体从白雾中跃出,视线变得清晰起来,许萝芙侧头看向来人,一张干净如画轮廓鲜明的少年侧脸映入眼帘,她微微睁大眼眸。

是他。余明婉喜欢的那个男生。

李崇京从小在青禾古镇长大,对这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也几乎人人都认识他,很快就拉着许萝芙躲进了一户人家家里,那些小混混呼啦啦一片从外面跑过去。

李崇京带着许萝芙从后门离开,拐了几个弯,很快转进了清泉巷。

许萝芙看到巷尾是一户人家而不是出口,警惕地停下脚步瞪着李崇京。

李崇京说:“那是我家,是中医馆,你的伤不要看看吗?”

“我要去医院。”许萝芙转身就要走。谁要在这种破地方的破中医馆里看病。

李崇京站在原地,说:“那些混混可能会守在出口等你,你要走的话,先叫人来这里接你。”

许萝芙脚步一下子顿住了。如果是在京城,她一个电话就……不,如果是在京城,如果是在两个月前,她根本就不会遇到这种事,无论她去哪里,都有保镖前后保持着舒适不烦人的距离跟着她,可是现在……

她恶狠狠地转头瞪着李崇京,“敢耍花招,我要你好看。”

说完,她便走向了李家医馆。

李崇京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松了一口气,抬脚跟上。只是踏上石阶,看到门上挂着的“医生出诊中”的小牌子的时候暗道不妙。

陈培蓉出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可她看着伤得不轻,脸都白了,还在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