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1 / 1)

郁润青一抹泪,一抿唇,竟然恨声恨气地说:“好,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其实不太意外从她嘴里听到这句话,可是,难以避免的,心中震颤,像一望无际的漆黑夜幕里忽然绽放漫天焰火,如万点星辰,火树银花。

没过两日,我和郁润青一起踏上了前往长平城的路。

山高水远,道阻且长,好似黄粱一梦,直至野花落了瓣儿,树上半绿半黄,我和郁润青一同闯过山门,成了问心宗的外门弟子,我才惊觉她真的离了家,跟着我走到这个地方。

“师姐,她们说我该叫你师姐。”郁润青躺倒在刚收拾妥当的床榻上,笑眼弯弯的看着我:“怪别扭的。你觉得呢?”

我看着她,不自觉勾起嘴角:“还好。”

郁润青十分孩子气的将自己卷进被子里:“那以后我就叫你师姐。”

我的老天鹅,我太难受了,先更新这些吧,不然恐怕得拖到明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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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师姐/岳观雾视角番外五

外门弟子的舍院是两人一间屋子,东西墙各一张床,床榻不过三尺宽,北墙是一面顶天立地柜,用于放置衣物和杂物,南墙有窗,窗下有两张书案,两把圈椅,角落也是各自安放着两个小花几。

虽然小,但勉强算得上五脏俱全,我已经很满足。

住进来的第一晚,郁润青累极了,躺在床上,没说几句话便沉沉睡去。清冷的月光下,她侧卧着,面朝我,手搭在床沿边,纤长的睫毛微微低垂,安静的纹丝不动,睡颜有些不谙世事的天真。

不知为何,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忽然感到一丝隐忍了许久的担忧,忽然觉得这间屋子是如此逼仄,墙壁是如此单薄,略微凝神,几乎可以听到隔壁传来窸窸窣窣的翻身声。

看着熟睡中的郁润青,我心里的担忧好似六花飞雪,纷至沓来,转眼积了厚重的一层。

郁润青漂亮,温驯,随和,极少听她对什么事情挑三拣四,即便偶尔有不顺心,也不过做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等着人家主动察觉,末了还要调侃两句免得人家尴尬。

可她素日喝的茶,那煮茶的水,是天没亮便从庄子上送来的山泉水;她素日穿的衣裳,那贴身的衣裳,没有一件是不细软的,内里连一根多余的线头也找不到。

不可避免的,也有些挑食。喜欢吃金桔,却只吃新鲜的金桔,什么蜜饯金桔,糖腌金桔,金桔饼,一概是看都不看一眼,而石榴则恰恰相反,新鲜的石榴,剥好喂到嘴巴里,也嫌吐籽太麻烦,不雅观,一定要用鲜甜的大石榴籽拧成石榴汁,做石榴茶或者鸡汁羹才肯吃。

问心宗这种地方,恐怕不是她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的。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很多……

或许某一日傍晚,郁润青思及远方的至亲,再也无法忍受这寂寥而枯燥的生活,转身走了,回岭南去,永远不回来。

我不知道该不该为那一日的到来早作准备,想的越多,心头越乱,不经意望一眼窗外,竟天色微亮,原来清晨已至。

一夜未眠,难免精神不佳,郁润青看出我没睡好,以为我不适应,用了小半日的功夫,也不知从哪捧回来几盆翠绿的君子兰,整整齐齐的摆在了窗台上。

她说再过一阵子,入了冬,百花凋谢,就该君子兰开花了。说完,小心翼翼地朝我笑了笑,好像生怕勾起我的伤心事。

正所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寒冬之时,应当梅花一枝独秀才是,可我自进了候府,每每瞧见梅花,夜里总是梦魇,大抵是那白雪红梅的样子像极了猩红的血滴飞溅在雪中……我自己也说不清楚缘由,倒是郁润青察觉到了,命人将候府的梅花都移去别院,又在屋子里养了好些君子兰,这样即便冬日里,也不至于太清冷苦闷。

我沉默了许久,轻声问她:“你从哪弄来的?”

郁润青抿着嘴,一挑眉:“我自然是有我的办法。”

她不愿意说,我便没有一再追问,夜里看着窗边一盆盆君子兰,竟然真的安然睡去。

初到问心宗的那段时间,郁润青不会束发,每日清早起来我都要给她梳好头再去舍院盥洗,只这样,她便总是满脸感激的望着我:“师姐,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一准像疯子似的披头散发。”

其实我也很想向她道谢,不止为那几盆兰花。

众所周知,仙盟九修,唯有剑修、符修、琴修被选拔进内门的几率最大,同年的外门弟子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修习剑道,殊不知剑道为九修之中唯一苦修。

在外门的前三个月,一众新弟子几乎是剑不离手,掌心磨出水泡,破了,愈合,又磨出水泡,直到形成一层又厚又硬,用剑锋划开却不见血的老茧,才算勉强摸索出了一点门道。

这份苦,实在是常人难以忍受,短短三个月,近千名剑修就只剩下不足五十,外门后山的弃剑潭简直堆起了一座小山。

雪虐风饕,滴水成冰的深夜,我也动摇过,看着自己几乎快要烂掉的手,真想抛开那把剑,躲进温暖如春的屋子里。

是郁润青偷跑去长平城,帮我买了治冻疮的药膏。

“怎么样,还痛不痛?”

“……你不怕被抓到。”

“抓到就抓到嘛,大不了就是受罚。”郁润青说着,又从怀里取出一只烧鸽子,鸽子本就不大,烧过更是比巴掌还小,总共也没有几两肉,她献宝似的递给我,一双眼星子般明亮:“闻闻,香不香?还热着呢。”

不等我开口,她便将烧鸽子塞到我怀里,自顾自的说:“快点吃吧,我都在外边吃完了。你也真是的,何必跟苏子卓较劲,他皮糙肉厚的又不怕冷,你要是真冻坏了多不值啊……快吃呀,待会该凉了。”

我分明有很多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却像是喉咙被堵住了,一句也说不出口。

过了一会才道:“我们一人一半。”

郁润青伸出同样布满硬茧的手,扯下一小块鸽子肉,丢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看着我笑,倒好像能看明白我不为人知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