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殇,你当真不顾后果要对所有人开战吗?”坐在雕花木椅里的黎夕沉声问着,他的左手边摆放着水果和茶点,与他相临的有阎夜和林苍岚,但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谁能好得了?两人才刚刚从‘世前今生’中缓过神儿来就被突然出现的人抓到了玉无殇这里,阎夜还好,看到了心上人也在立马就老实了,大有一种‘哪怕是死了能与黎夕在一起也认了’的架式,看得林苍岚黑线一把把的落。
望天,自己就是最倒霉的那个了是吧是吧?前生与寒美人聚少离多,还因为寒美人的死失落了好一阵子,等他重新调整好心情想再觅得一个更让自己动心的美人时,天塌地陷,死的没法再死了。
今生刚一醒来,脑子里和前世不太一样的一幕幕冲击得他惨哼不断,正高兴着又能和寒美人再续前缘了,该死的玉无殇竟然下阴手让他成为了阶下囚?
想他堂堂帝王,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被人囚起来绝绝对对是第一次,可怜他完美的形象,龟裂了……
最最不可原谅的是,为什么要把他和白痴关在一起?那个上辈子就让人看不顺眼的阎夜这辈子更让人不顺眼了,瞧他那屁颠儿屁颠儿追在黎夕身后猛献殷勤的傻样,整个一只硕大的黄鼠狼,捂脸,他都不忍细看了。
“后果?”悠然品了一口茶,玉无殇笑的恣意也张扬,“早在朕弄死了玉情天之后,就没有后果了。”放下茶杯转头,耳边叮叮当当的兵器相搏声似乎是世上最悦耳的曲子,让玉无殇的笑越发灿烂起来,“黎夕,你猜小寒现在在作什么?我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他和玉无疡都不出现,你不觉得很奇怪吗?猜对了有奖噢。”
黎夕,僵住了,他在听到玉无殇说亲手弄死了玉情天时就僵住了。
也许玉无殇真的疯了吧?抬眸,仔细看着玉无殇的眼睛,那里面空洞洞的荒芜一片,与他嘴角边张扬的笑形成了让人毛骨悚然的鲜明对比,他就像一个带着具面的木偶,除了比木偶多了口气外,还有哪里是不一样的?
“呵~”冷冷的嗤笑声响起,林苍岚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笑眼眯眯扬了扬眉,“都说虎毒不食子,我看错了,畜生哪里懂得那些?对吧?”最后一声对吧,林苍岚是直勾勾看着玉无殇说的,眼神当中的讥讽意味明晃晃的都不屑于掩饰。
“虎不吃子是因为老虎不饿,我饿了不止吃子,连同类也吃。”迎视着林苍岚的眼神,玉无殇回答的很平淡,淡淡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可他的眼神里却半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话落之时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不经意间的动作染着阴森森的血腥气息。
不止是林苍岚,尽乎所有人,其中也包括侍候在几人身侧的宫/女和太监,连玉无殇的心腹手下都算上,几乎个个白了白脸色。
吃人?也许听起来不太可能,可玉无殇连亲子都杀了,谁又知道他会不会真的将人煮了吃掉?
“黎夕,求你别再开口了行吗?”真的怕了,阎夜也顾不得看林苍岚吃瘪,赶紧握着心上人的手腕低声哀求起来。
如今他们人在屋檐下,疯了的玉无殇想收拾他们只需动动嘴皮子就行。
他知道,黎夕担心水月寒,在前世时黎夕和水月寒的关系就很好,今生的自己办了同样的蠢事之后黎夕和水月寒就好的更让人妒忌了,可水月寒身边不是有玉无疡在吗?完全不用他们担心吧?
挑眉,深深看了阎夜一眼之后,黎夕垂下了目光,当然,被阎夜紧紧握在手心里的手腕,也被他坚定的抽了回去。
黯然的看着空空的手掌,阎夜苦笑,如果自己能再早醒来几天,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吧?
记得前生他和黎夕的决裂比今生要早,黎夕也没有碰到水月寒,他因为自己的不珍惜,当夜就决绝的转身而去了。
一开始的时候,他也没怎么在意,只以为黎夕在使性子,心中还恼了黎夕好长时间,可等到自己真正冷静下来之后,竟再也找不到黎夕的人了。
前世不像今生,今生的自己好歹知道黎夕在哪,死缠烂打时再生气再妒忌也没绝望过,前世的自己是一点也抓不到黎夕的影子,这个男人诚心想躲开他时,任自己翻了天下也别想再见到他。
整整五年,他找了黎夕整整五年,五年里的痛苦无法对人言,死寂的心好像真的和死人一样再不会跳动了。
直到再次见到黎夕,心,嘭的一声又活了过来,然后就开始了长达三年的追逐战,最后……
脸色微红,阎夜不太自在的撇开了脸。
难道自己今生还要用霸王政策?那天第一次的痛刻骨铭心,再来个第一次……
话说别看黎夕平时温温和和的,在床上简直跟野兽一样,折腾的他差点以为自己会死在床上。
不过也是在那之后,黎夕才一点点软了心肠没再赶自己离开了,然后……
咬牙,控制不住的,阎夜狠狠瞪了老天一眼。
就在他好不容易哄得黎夕和自己回了火鳞国,眼看着两人将和好如初,甚至连婚期自己都定下来了,还没等到和黎夕拜堂成亲,整个世界就黑暗了。
“住手!”
朗喝声打断了阎夜的满天思绪,扭头,正看到海狂儒一身傲然的站在众禁卫军对面,眨巴眨巴眼睛,他记得前世里海狂儒恨不得水月寒去死,怎么这辈子变化这么大?
冷冷的眼眸扫过下意识停止进攻的禁卫军们,玉无殇不太高兴的拢起了眉心,“海国君好大的口气,住手?”脸色一沉,“朕让你们住手了吗?”
“玉无殇,你……”
“海狂儒你住口。”打断海狂儒的话,玉无殇嘲讽的勾起唇角,“想让我停止进攻也成,你把水月寒请出来,只要他出来让我见一见,我就放过所有人如何?”
不说话,海狂儒和玉无殇都心知肚明,水月寒根本就出不来。
只是让海狂儒震惊的是,玉无殇竟然真的敢公然违反条约,带着禁卫军跑到别苑里来找水月寒的麻烦。
玉无殇是知道的吧?此时的水月寒正和儿子们……他这是想毁了水月寒吗?
“怎么不说话?噢~朕知道了,水月寒不是不想出来,他是出不来对不对?因为他在忙,忙着和儿子们颠龙倒凤,哪里有心情管别的?”
‘嘶~’低低的吸气声在四周响起,这些跟着玉无殇的兵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别说他们,连阎夜和林苍岚都蒙了。
只有黎夕认命的闭上了眼睛,事情走到这一步,真的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可有一点他真的想不明白,在明知道真龙存在的情况之下,玉无殇是如何做到稳操胜券的?隐隐的不安在心头升起,似乎更大的阴谋正在前方不远处等着他们。
“原来水月寒和水月国的皇子们是那种关系吗?”
“难怪打了这么半天也不见水月寒出来,真恶心。”
“我就说皇上为什么会带着人包围别苑,肯定是接到真龙的旨意前来拿下水月寒的,父子乱/伦,天理难容。”
大大小小被玉无殇放任的议论声越来越清晰的钻进耳朵里,稳坐龙椅的玉无殇只是笑,笑看着海狂儒铁青的脸,笑看着林苍岚紧锁的眉峰,天理难容吗?他喜欢这个词儿。
“海狂儒,你也爱着水月寒吧?朕从不知道,你的肚量竟然大的出奇,眼看着心上人和六个儿子一个情人滚床单不算,还替他们把门,更不怕死的冲到朕的面前来挑衅,朕是应该夸你一声奇人呢?还是该骂你一声贱人?”
“你!”深吸气,他不能乱,也不能让小寒身败名裂,也许再撑一会小寒就能出来了,“玉无殇,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水月寒在做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当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吗?”
“证据?只要你肯让开,事实就是证据。”
“让开?”海狂儒笑了,很鄙夷的那种,“怎么?你要杀人我们就得伸长了脖子送死吗?想让我束手就擒,你做梦。”总之拖得一时是一时,哪怕搭上性命也值了。
“果然是贱人一个,死到临头也不知道悔改,海狂儒,既然你想死,朕就成全你。”扬手,停在一旁的禁卫军蜂拥而上,直向海狂儒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