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隐站在摄像小张身后,一边看一边学。
“最后一个问题,想要问朗编。书迷说,您的书中哪怕一个小角色都具有温情色彩,不知道您是如何创作出这么多活灵活现的人物的?”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连隐迅速拿资料遮住了下半张脸。
他没想到徐榕会采用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是他提出来的。
写在纸上的时候还不觉得,被徐榕念出来之后,连隐浑身上下立即涌上一股羞耻感。
因为这个问题听起来……有点像是在拍马屁。
朗琢玉敏锐地注意到连隐反常的动作,嘴角一勾,猜到了这个问题出自于谁。
他保持微笑,淡然地回答:“这个评价实在是过誉了。但我的确一直认为即便是小角色也有自己的血肉与爱恨,我的每一个角色实际上都有原型,都与我产生过联系,或许正是因为我和他们有一个相识相熟的过程,才能将他们的形象还原一二。”
“原来如此,看来朗编认识很多朋友。”徐榕调侃道。
“可以这么说吧。也请大家期待我以后的故事,我正在写的这本书是我最满意的一本,相信能带给大家更加温暖的体验。”
最后一句话不是朗琢玉原本打算的回答,徐榕也非常敏感,即刻追问:“此话怎讲呢,朗编可以提前透露吗?”
朗琢玉嘴角上扬:“因为这本书从创作开始,我的身边,就出现了一个特别的人。”
“他让您觉得温暖吗?”徐榕训练有素地继续问。
朗琢玉一愣,思考片刻,点头。
“嗯,非常温暖。”
连隐呆呆地望着朗琢玉的笑容,心脏毫无规律地狂跳起来。
采访结束收工,公司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是在外面跑采访,采访内容若是不着急发布,那结束了就能下班。
小组的同事们对顺利完成工作很是开心,和朗琢玉以及关实告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连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也需要跟着离开。
他下意识回头去找朗琢玉,他想跟朗琢玉说一声,为了不让同事们八卦自己为什么住在朗琢玉家,不得不跟他们出去一趟。
没想到朗琢玉看到他的眼神就已意会,用口型回答他:“去吧。”
“走啦,连隐。”恰好徐榕催促起来,连隐起身跟着同事们离开。
几分钟后,一行人走出朗琢玉家所在的小区。
“哎!之前朗老师拒绝咱们那么多次,我还以为他是个架子很大的人呢,没想到这么好相处。”徐榕一边走,一边感叹。
连隐附和说:“是挺好相处的。”
“对了。”徐榕说,“我们应该都是去同一个地铁站,一起走吧?”
连隐还等着将人送走就打道回府呢,怎么能一起坐地铁,当即拒绝:“不了,我去那边超市买点东西。”
徐榕问:“买什么啊?我等你,顺便我也去买瓶水。”
“不用等我,榕姐,你先回去吧。”连隐生怕她真的跟上来,摆手的时候,看到手机上开裂的钢化膜,灵机一动,“我待会儿还要给手机贴膜,你们先回去吧。”
徐榕没再坚持,和连隐在路口告别,与摄影师小张一起去搭地铁。
看着同事们远去的背影,连隐呼出一口气,看到手中握着的手机,临时决定真的去贴个膜。
贴膜店还算好找,五分钟后,连隐就将手机交给了贴膜的师傅。
岂料贴膜师傅刚刚揭下旧膜,一个陌生号码就打了过来,师傅手上动作划过屏幕,电话被接通。
通话声音比较大,小店又很安静,对面传来一道属于中年妇女的细软声音十分清晰。
她迟疑地叫了连隐的名字。
连隐放在柜台上的手猛然捏紧。
这是他母亲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妈妈要来打个酱油。
其实不是书迷,起码以前不是。
44 再抱着哭会儿
说来神奇,连隐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了,电话也未曾通过,但他就是从那短短两个字的呼唤中,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或许是因为她叫“连隐”时的发音部位与习惯停顿都没有改变,音色如故。
贴膜的师傅停下动作,将手机拿起来递给连隐。
连隐伸手去接,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止不住地颤抖,他捏了捏拳,终于接过手机,放到耳边。
“喂,是连隐吗?”对面再一次询问。
连隐的母亲名叫梁真,当初她离开的时候,连隐只有八岁。
沉默良久,连隐发现自己没有勇气应声。
“是不是打错了啊……”梁真不知道在与谁说话。
“是我。”连隐艰难地出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