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潮拆开,抽出四张书画展的邀请函。
他搓了半天,不见多一张,于是憨笑望向父亲,“爸,能不能再帮我多要一张?”
“多要一张?”
汪年兴觉得稀奇,“回国不到两个月,就已经交到新朋友了?”
在他印象里,儿子是不爱交朋友的,除了高二时偷偷报名美术教育机构,在那里认识了卢尚,就再也没听儿子说过自己有什么朋友。
汪潮轻挠鼻尖,犹豫片刻撒谎道:“想给老板一张,刚认识嘛,以后需要人家多照顾。”
汪年兴闻声明白了,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对面听说还需要一张邀请函时,毫不吝啬的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汪年兴收起手机,“晚上我让人送来,别乱跑。”
不放心的吩咐总是要多说几遍,汪潮点头,也关切回了声,“爸,今天大雪,回去路上慢点。”
“知道了。”
汪年兴走进电梯,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朝儿子丢来“回屋吧”的眼神。汪潮心领神会,乖乖退回进宿舍,关上了门。
趴上窗户,见父亲的车驶出了视线,他快速套上衣服,准备去尚瘾找卢尚好好发泄一番。
卢尚猫在二楼卧室设计着新图,听到楼下听令哐啷一阵砸门声,踢踏着拖鞋,一步一台阶,慢慢往一楼下。
汪潮趴在玻璃门上,看见他穿着背心短裤,悠悠哉哉甩着钥匙,便气不打一处来。
一进门,先冲上去抱住了人。
皮肤突然被冰冷贴上,卢尚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冻得燃烧起来。
“啊放开放开!你疯了!”
他扯破嗓子空喊着,手脚并用不停推搡小狗,奈何羽绒服太冷,手心刚触上,又冰得抽了回来。
汪潮双手绕过他的后背,反指扣紧,嘴里不停嚷着,“我让你告密,我让你告密。”
一阵折腾,卢尚渐渐适应了温度,放弃挣扎后,眼底收起惊惧,默默看着紧抱自己的狗子,问:“不热吗?”
进屋后这一顿操作下来,裹着羽绒服的汪潮额前冒起了汗。
“呼”
他长出口气,拉开羽绒服的拉链,忽闪忽闪的坐到上沙发才脱下。
桌上,有一听可乐,那是卢尚昨晚熬夜喝剩下的。他看也没看,拿过来仰头喝了一大口。
没了气的可乐就像是人工糖精兑水,难喝又齁甜。就像现在的他一样,没了队友,孤独又无能。
惩罚完卢尚,汪潮也懒得再追究卢尚背叛自己这一事,嘴一张一合,把昨晚饺子馆里发生的事情,和张乐乐临阵脱逃,一五一十讲了个清楚。
卢尚对张乐乐走了倒不在意,可听到由景是被俩壮汉带走的,整个人瞬间坐直了身体。
“那种情况你怎么能让他走呢!万一出事怎么办!”
他吼完,三步并两步一股脑冲上二楼。只听二楼上柜子开开合合,还能听见卢尚踢到柜门后,一阵又一阵的痛苦哀嚎。
第二十章 误会
两分钟不到,那个方才连连惨叫的人穿戴整齐下到了一楼。
汪潮睨上他,嗤笑一声,“干嘛?你这是要去找由景?”
卢尚全副武装,从口袋里取出一双防风手套,边戴边回道:“对啊,我去之前那家乐器店问问,应该能打听到一些吧。”
“嗯,是得出去。”
汪潮说着,两只胳膊高高举起,抻了个懒腰,说:“外面风雪大,你是该出去吹吹风,清醒清醒脑子。”
说完,撇下这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离开了尚瘾纹身馆。
车门还没拉开,卢尚紧跟了出来,他锁着门扭头大喊,“开我车吧。”
汪潮没回头,摆摆手骗他,“我可不像你,我要去找新队友了。”
卢尚听到这话急了,几步冲下楼,“什么新队友?你不是说你们配合挺默契的吗?况且五号就上台,你现在再找新队友来得及吗?”
他心里只惦记着由景不能走,但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只能找这种“我都是为你考虑”的借口,想让汪潮再努力一下。
汪潮故意不理会他,上车启动,压下副驾驶的窗户,嘿了声,“上车。”
“不去,我去乐器店。”卢尚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惹得汪潮忍不住想笑。
他捏紧了方向盘来回摩挲,生怕自己下一秒就噗嗤出来。
“走了走了,我带你去。”他软下态度催促人,等卢尚刚插好安全带,一脚油门,窜出了街巷。
十多分钟,车停在了一个小区门口。不论卢尚问什么,汪潮只闭口不言。
过了一会儿,张乐乐背着电吉他出现在视野里,两声喇叭,将人诱捕上车。
一坐上后排,张乐乐就没完没了的说着昨晚和家里人对峙的画面,
明明是自己向父母求饶多次,却说得好像是自己掌握了生杀大权、并给了父母一晚上的考虑时间才让他回到乐队一般神武。
自打见了他,卢尚心里就烦得像怀里揣了只猫,挠得思绪不能宁。
他撑着头望向窗外,惦念着由景能不能也逃出来,最好是逃出魔窟后立刻能窜进自己怀里,那副场景想想就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