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1)

江听雨“哦”了一声起身,本是将宣传单放到茶几上,打算一会回来再接着看,但走出几步想起闻翟的小气,可能会跟他抢宣传单,又退回去,将其折叠整齐收进了口袋里。

闻翟目睹他的动作,太阳穴跳得更厉害了,取出吹风机后不再像花洒那样教他使用,插好电亲自上手给他吹,就是不允许他自己来。

“……你别这样摸我,不舒服。”没一会江听雨说,吹风机发出的声音很大,他讲了两遍闻翟才听到其中一句。

“那要怎么摸你?”闻翟问。

江听雨凌乱地站在开到最高档的风口前,重复第三遍:“你轻一点,慢一点,不然我的头发全都要被你弄打结了。”

闻翟没说什么,但手下动作确实温柔了许多,有意避免热风直吹头皮。

不知道江听雨之前是怎么护理的,发质很好,不见分叉和枯黄,从头顶到末端都是统一的乌黑。

重点是他居然不掉发。正常人每次洗头都会掉50-100根头发,他却一根都没有掉下来,就算是黏上去的假发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要说缺点,也有,头发又长又厚的,吹了快十五分钟才有要干的迹象。

闻翟没养过动物,因为重度洁癖也没在外面摸过猫狗,但如果非要让他用一个词来形容江听雨头发的手感,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刚洗吹好的萨摩耶,毛发蓬松柔软,干净的暖香扑面而来。

“吹干了吧?”江听雨可以通过面前的镜子看见自己头发的情况,提醒道:“已经没有水了。”

闻翟若无其事地从他发间抽出手,一缕发丝从他指尖滑下去,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后背的衣服还没干。”他这样说,反正手上都已经沾满了江听雨体表的细菌,干脆从他睡衣下摆伸了进去,置于他的脊背和衣服之间。

江听雨没在意他的行为,闻言只能继续等,中途打了三四个哈欠,困得不停点头打瞌睡。当闻翟关掉吹风机,周围安静下来,他再也撑不住,几乎是上下眼皮一碰就秒睡过去,身体往后倒进了闻翟怀里。

闻翟恍了神,通过镜子观察着江听雨那张放松的脸,最后还是抬手揽住他的胳膊,将他抱到了卧室的床上放下。

江听雨的睡裤只到大腿中央,在闻翟那里的紧身款到他这就变成了宽松版,又没穿内裤,翻个身的功夫,半边白嫩的圆滚就露了出来,赤裸裸对着身后的青年,丝毫没有对陌生人应有的防备心。

该夸他心大还是说他疏于防范?

闻翟心想,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他这样正直。

下一秒,闻翟的手出现在了他屁股后。

江听雨身上为数不多的肉好像都长在了这处,软乎乎的,臀形线条宛如一轮弯月。

第6章 “不要、不要按。”

洁癖症的附属症状是强迫症,闻翟本来只打算给江听雨将睡裤扯下来的,不料对方倏然去抱被子,抬腿时将他的手给夹了进去。

江听雨身上偏凉,腿心的温度相对高一点。闻翟的手在他腿间,像是被两片柔软的白面馒头夹着,第一次试着抽回来没成功。

不知碰到了对方哪里,引得江听雨抖了两下,无意识地“唔”了一声,喊:“冷……”

冷?

外面现在最低三十多度,就算房间里开了空调,二十六度也绝对称不上“冷”。

在梦里还习惯性说谎。

空调遥控器就在床头柜上,站在床边也伸手能拿到。闻翟关掉了空调,但房间里的冷气一时还没那么容易散去,江听雨挪着屁股,又往身后的热源靠近了点。

这次连手腕一起夹了进去。

闻翟的眸色很暗,脸上却看不出情绪。少顷,他扯过被子将人裹起来,利落且用力地抽出了手,从卧室退出去,到书房用酒精消毒,然后在桌前做了一整套包括听力在内的英语考研试卷。

他的固定休息时间是十一点半,今天晚了二十分钟。江听雨喊冷,他却嫌热,将书房的风扇搬到客厅,在沙发上躺下。

啪嗒,闻翟按灭了房内的灯,徒留稀薄光线从未拉窗帘的窗口泄进来。

他的睡眠质量很差,睡得也不深,一般有点动静很快就能醒来,十岁以前经常半夜惊醒,一度出现神经衰弱。

有老一辈说他是无意间冲撞了邪祟,于是父母没少带他到各种庙宇烧香拜佛,祈求健康平安。直至长大,科学意识开始渗透并加固,他才习惯了那些噩梦的存在,醒了便转个身,闭上眼继续休息。

有时不一定能再次睡着,可能就这么闭着眼却仍然意识清醒地到天亮。

闻翟已经做好了今晚上彻夜难眠的准备,谁知事实却出乎他的意料,睡得比过去二十一年的任何一晚都要好。

没有做梦,只恍惚感到鼻尖有股淡香萦绕,如沐春风,令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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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底锅上,新鲜鸡蛋和培根发出“滋滋”声响,透明的蛋清逐渐变得乳白,蛋黄如同小太阳,散发出诱人的光泽。铲子翻动,香气在厨房里弥漫开来,悄悄钻进了卧室。

江听雨是馋醒的,他没去想自己是怎么到床上来的,只是这一觉睡得没有昨晚舒服,太冷了,被子盖在身上还是觉得不够。

洗漱完,江听雨和他说了这件事:“你的床不是灵兽皮毛做的,也没有法力保温,一个人睡在上面好冷。”

“我以后晚上能不能和你一起睡?你身上就很暖和。”

闻翟端碗的手险些打滑,蹙着眉看向他,试图从他脸上确认这话的真实性。可惜对方说谎成性,在演戏方面肯定十分老练了,以至于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他没说“好”或是“不好”,只喊趁热吃早餐。因为不会再有第二次了,他今天就会带江听雨到附近派出所。

早餐是一碗面条,和江听雨昨天在早餐店里吃的很像,但多了培根,两者的味道也大不相同。

他在吃的方面向来不挑,基本上给什么吃什么,阎爷爷曾打趣说他很好养活,怕是从黄泉边薅几株野草也能吃得不亦乐乎。

但他还是分得清什么是“好吃”,什么是“能吃”的。比如冥界的东西大都不好吃,人间的他到现在还没有吃到不好吃的。

江听雨在桌前坐下,信誓旦旦说:“你放心,我不白吃白喝你的。”

闻翟关掉油烟机,摘下围裙,顺便从消毒碗柜里拿了两双筷子出来,其中一双递给他:“你能帮我做什么?”

“额……”这一下着实给江听雨问住了,他挠了挠脸,还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