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溪语被瞪了也不收敛,“就是王八犊子,要骂出声才解气,阿姐也骂一声试试?”
云熹平时讲话文雅,哪里骂得出口,可是在蓝溪语殷切的注视下,她仍是尝试了一回,“王八……犊子……”才四个字就说的期期艾艾。
“王八犊子!”蓝溪语再重复了一次,语气激昂,“再一次,试试!”
“王八犊子!”云熹学着他的样子。
“好一些了。”蓝溪语眨了眨眼。
血缘的羁绊有时挺深的,两人相视而笑,有心有灵犀的感受。
笑了一阵,蓝溪语才正色,“那阿姐和那九千岁如何?”蓝溪语说起封渊肆无忌惮,说到封爀的时候还是压低了嗓子。天下人对九千岁的敬畏,不只源自于道听途说,也源自于生活中受到他的影响,封爀社政之后雷厉风行,可却也确确实实却时时的改变了众生的生活。
这个问题云熹反覆咀嚼思索过了,至今没有个定论,只有一点非常清晰,那便是逃脱的机会已经被她用掉了。
成便是成,不成便是不成,她已经把封爀对她的信任挥霍殆尽,余生怕是没有机会离开了。
在他身边的日子,是好的,有人维护,有人疼爱。世事总有不尽如人意之处,她没有什么好怨怼的了。
“他对我很好。”
蓝溪语停顿了一下,也知道感情的事太复杂,不便细问,“祖父已经发话了,没有人可以再委屈蓝家的姑娘,不管阿姐怎么想,我都站在阿姐那一边。”
面对权势,蓝家折腰过一次,舍了一个姑娘,他们不想再退了。
家人之间总是互相怜惜的,蓝家不想再退了,云熹也不想他们面对封爀的滔天怒火。
一时,两厢无语。
“阿语,我先去了,他等不久的。”
这个他指的是谁,两人明白的很。
蓝溪语知道云熹这是要避嫌,望着她窈窕纤细的背影,蓝溪语心中苦涩,她又走到了更高的地方,走到了他们都护不着她的地方,他们只能竭尽全力,成为能够支撑她的人,成为她背后的助力。
果不其然,云熹才撩开帐门,眼前便是封爀挺拔的背影,他离帐门口有数步的距离,云熹猜测,在他走出帐子前,他怕是贴在门口竖耳倾听,如今再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远离帐门口。
云熹霎时间觉得有些好笑,封爀一回头,便对上了云熹那一双含笑的眼眸,封爀心中不由得窜升一股邪火。
不过见她笑得灿烂,却也是不忍对她冷脸相待,“德性。”封爀低斥了一声,把若翩蝶而来的小女人搂进了自己怀里。
天气是冷的,他身上已经积了雪,浑身上下带了一股冷意,他怕冷到她,直接把人裹进了鹤氅之中。
属于他的气息和体温包围着她,云熹搂着他的腰,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你担心,就进来一起听啊!”
“你不喜欢。”他倒是想,可他知道她重情,她的底线,他不想探。
云熹倒是从这个强势的男人的嗓子里面听到了一点的委屈,她的手安抚的在他身上浅浅的滑着圈。
蓝溪语身为局外人,倒是从两人相依相偎的身影之中,看出了云熹自己品不出来的情感。
蓝溪语的目光和封爀短暂相交,从里头瞅出了独占、宣示的意味。
同样身为男人,蓝溪语自然读得懂那目光里面的含意,他这下确定了,这九千岁对他阿姐,恐怕是有着很深的情分在,这样的认知,让蓝溪语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终归,被这样的男人看上,也不知是福是祸。
蓝溪语从来没有想过云熹配不配得上封爀,对他来说,云熹便是蓝家的孩子,蓝家的女孩儿,谁都攀不上,那是他们心尖上的宝。
0120 119 缅铃(缅铃play H)
封爀先让云熹上了马车,后又费了一些时间亲自和蓝溪语谈话,在那之后云熹就再也没听到关于蓝溪语的消息,又回复到被困在樊笼里的生活。
虽然起先有些不适应,但日子一久了,倒是有些习惯了,总归她不排斥和他朝夕相处,甚至有点耽溺其中。
封爀对她与初追回她时并没有明显的不同,但仔细去品,便会发现他的态度平和、亲昵了不少,如果云熹不是还光裸着身子,脚上被套着脚镣,她都有两人已经恢复往昔的错觉。
真要说有什么不同,那便是没了十五日的约束以后,除了小日子那几日,封爀简直像是发了情的兽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找到机会把她肏翻,尤其是当陆路转水路,到了水上之后,闲来无事,两人可以一整日都在舱房里面。
许是云熹的身上沾满了封爀的味道,飕飕越来越亲近云熹了。那张初见时凶悍的豹脸上,如今只剩下娇憨。
云熹虽然不喜欢猛兽,可云熹还颇爱小猫小狗,如今飕飕对她就像对封爀一般,倒像是得了一只大猫咪。一人一豹的感情越来越好,每次封爀离开舱房,飕飕就喜欢溜进房里找云熹,寻求一些温暖,毕竟他的主子喜怒无常,不似云熹,不管什么时候都对牠很好。
封爀回到船舱里,便看到一人一豹窝在一块儿睡,云熹身上只有薄被,白皙的肌肤上面还有豹毛压出来的痕迹。
封爀眯起了眼,瞅着那睡到翻肚,完全失去警戒心的豹子。
都说宠物肖似主人,看来他们的眼光也挺相似的。
飕飕才一睁眼,就看到自己的主人,那阴恻恻的眼神,让一无所惧的猎豹感受到威压,悻悻然地起身,耷拉着脑袋离去,临去时,还对封爀投以一个不满的眼神。
封爀一点罪恶感都没有,只觉得以后要严禁飕飕进房,虽然飕飕只是只小畜生,可也是只公的小畜生,谁知道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等回到百兽园,就给牠找个对象好了。
也还好云熹睡得正香,不知道他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不然该忍不住埋汰他了。
船上怕走水,不怎么烧炭,云熹特别喜欢拿飕飕来当汤婆子,飕飕一离开,她就睡不安稳了。
封爀就这么坐在她身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云熹身上滑动,似是在抚弄上好的名琴,云熹吃痒,睁开了迷濛的眼睛。
被封爀这样没日没夜的讨要,云熹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她也没想着做其他的,就只想好好的歇一会儿也不能得偿夙愿,云熹瞅着封爀,简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飕飕呢?”云熹的嗓子因为困意,翻了个身远离封爀,想要继续睡,不过封爀哪里会让她如愿,封爀缩进了被窝里头,把人给捞回自己怀里,云熹的背贴着他的胸膛,他的双臂收拢,。
“一醒来就问那只小畜生,这么不待见本王,嗯?”女人娇柔的躯体贴在他怀里,封爀心理这才有踏实的感觉,唯有把她拥入怀,他才不会患得患失。
“你继续睡,嗯?本王自己来。”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云熹哪里还睡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