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e you kidding me?（开什么玩笑？）”陈相晞神情突然严肃，余光看到人群围观的方向是一张牌桌。

一对一的比赛不太常见，和街头单挑没什么区别。

郑以晗是公认的老手，希望容辉别被欺负得太惨。陈相晞皱起眉头。

“I guess they took a bet on you.（我猜他们的赌注是你。）”男队友Rex神出鬼没，比赛结束后他一改不苟言笑性格，甚至开始放飞自我，结识了不少学长姐之后甚至还发掘到了陈相晞的过往情史。

“In that case I have to stop them.（那我必须要去让他们停下来。）”陈相晞气得冒火。

她把浴巾往脖子上一搭便急着往里走去抓人，然而Jen下一句话让她脚步一滞。

“Wait, Mama Bear. Actually, he's...not bad.（等一等，熊妈妈①。有一说一，他玩得还不错。）”Rex促狭地说，指了指坐在容辉对面单手托腮故作深沉的郑以晗，“Better than the peacock guy.（比那个孔雀男玩儿得好。）”

“I'll take that on his behalf.（我代表容辉表示赞同。）”陈相晞挑挑眉，拉着Jen走近牌桌两步，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两人，发出迟到的吐槽，“You call him peacock guy now?（你们现在叫郑以晗孔雀男了？）”

虽说德州扑克的确是个容易上手的游戏，但容辉学习能力真的快，他面前的筹码按面值大小摞得整整齐齐，他翻牌的动作也像模像样。

Poker face，扑克脸，说的也许是这个游戏，牌力大小不是输赢的关键，心理因素才是，诈唬可以让对方即便拿着稳赢的牌也放弃跟注，举重若轻可以让对方一步一步泥足深陷赔上自己所有赌注。容辉一脸严肃地拿到牌，下注，跟注，弃牌，完全理智，不带任何感情，陈相晞没法判断他拿到的到底是什么牌，郑以晗也是。

容辉看着她的眼神很温柔，所以她一直没发现专注思考的容辉带着一股攻击性。

性感到无以复加。

陈相晞凝视着他，连呼吸都不由自主放轻，害怕惊动他身边的空气。

刚刚已经过去了几个回合。上一回合结束，容辉弃牌，池中筹码被发牌者扫到郑以晗手边。容辉面前的筹码显然比郑以晗少些。

陈相晞为容辉捏了一把汗。

容辉脸色从容。他静静地翻开下一回合的两张发牌的一角，轻巧地扫了一眼，盖上，下注。全程他没有和郑以晗对视过一秒，仿佛对面只是个AI玩家。

容辉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扭头往围观群众里看了一眼，就在这时和陈相晞对上眼神，他平静的神情里有几分不安。

陈相晞很轻地笑，向他抛了一个媚眼，示意他继续出牌。

容辉的灵魂回到牌桌。

“You don't play?（你不玩吗？）”Jen问陈相晞。

“Bad luck.（我运气很差。）”陈相晞眼球定在容辉的身上，想也没想就回答。

郑以晗看完自己手中的牌之后，还没等到发牌者亮出公共牌，他就已经加注。

容辉这时缓慢抬头，看了他一眼。像在思考，又像在放空，十五秒后容辉跟注。

三张公共牌被亮出。

郑以晗面无表情过牌，这时容辉加注三分之一底池。

郑以晗轻笑，他的底牌给了他信心，他不仅跟注，还挑衅般继续加注。

容辉冷静地看对面的男生，十五秒后他选择跟注，容辉已经推出了自己一半的筹码。

第四张牌被亮出来。

郑以晗推出自己所有筹码，All-in，他挑衅地看着容辉，目光扫过台下的陈相晞。

容辉没有再思考，引君入瓮的戏码终于等到了上钩的猎物，两秒后他缓慢而从容地推出了自己所有的筹码。他跟注。

郑以晗的目光一黯。

容辉花了四分之一的筹码作为试错成本学到了他的牌路，也知道了他的弱点。

容辉在牌局上赢得了意想不到的胜利。

发牌者把所有筹码推到容辉面前。

郑以晗站起身向容辉伸出手，容辉用力一握便放开，凌厉的气势在他转身看向陈相晞的时候消失无踪。

金发女生看了看牌桌边的容辉，又看看身边的陈相晞，笑着说出她以前说过的一句话：“No, consider yourself lucky.（你运气一点都不差。）”

陈相晞已经跑到容辉面前笑着揉乱他的头发。

容辉乖巧地把脑袋给陈相晞任意蹂躏。

围观的人群也凑上来向容辉说“恭喜”，在容辉回答了自己来自数院之后，几个学长姐纷纷点头称学数学的人很适合做金融，并盛情提出明天一起乘快艇去海钓的邀请。陈相晞欣然答应。

商学院的人另一个特点就是喜欢和聪明人做朋友。

一瓶香槟被送到容辉手里，他稍显笨拙地把金属卡扣打开，“嘭”的一声橡木塞被瓶内的气体挤飞，容辉在欢呼声中把香槟交给侍酒师，重新牵住陈相晞的手。

“不喝吗？”女生被他牵住，抬头问。

“上次……有阴影了。”容辉赧然，十分不情愿地提到上回当众晕倒的事情。

“好。”陈相晞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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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到房间，陈相晞走在他前面，她没有开灯，他看不清陈相晞是什么神情，只能看见她耳边的黑曜石月亮漂亮的弧线和她熠熠生辉的眼睛。

此时窗外温润的月色和星光都包裹在她的身上。

容辉看着她，怕惊扰了这个时刻没有伸手开灯，陈相晞看过来，目光稠密地交缠在一起。

她走到他面前，搂住容辉的脖颈，以极具侵略性的力道迫使他低下头，吻住他的嘴唇。

吻从啃咬他的下唇开始，然后是舌头，女生柔软的舌尖一遍一遍地在他的舌头和上颚舔舐，勾引，她喝到过海水，她像在用海洋的味道同化他，标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