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命的衙役上了画舫,崔盈听到画舫传来歌姬们哭哭啼啼,心生不忍,不过也无奈,歌姬们被带下画舫后,皆是面色惨白,她们心知被关进京兆府,自己可能又要受一场折磨苦楚。

百姓也怨声载道,甚至有几个立马改了口风,说自己没瞧见穆元骁射箭,京兆尹才不管他们,还让那些甲胄侍卫开始排查起来水匪了。

最后被带走的只有歌姬和百姓。

崔盈看着这些人,知道今日镖局是去不成了,没有一天是安生的,她只觉疲惫了,荣华富贵下尽是波涛,倒不如闲云野鹤来的自在。

马车上,穆元锦显然心有余悸,并对蒋鸣铮咬死穆五郎伤人的这事有些难过,“我以为我们是好兄弟,凤清他今天失心疯了,非要针对公府,莫不是想给珍嫔怀里的奶娃铺路,不应该啊……”

“好吵。”

原本车厢里只有穆元锦喋喋不休的讲话,崔盈一直都很沉默,垂眸不知在想什么,兀地穆元骁开口了。

“五哥,你刚才怎么不说话,我都差点跟你一起去京兆府了,就算二哥后面把咱俩给捞出来,说出去名声也不好听,你是有漂亮小表妹了,我……”

这下崔盈和穆元骁都看过去了,均是面无表情,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

被这么看着穆元锦的声音低了下来,但坚持继续说完,“可还没有娶妻!这要是传出去,谁家肯把女儿嫁给我。”

“当然,我主要是为了公府的脸面。”

显然车厢里,除了穆元锦自己,没人相信他这话,崔盈更是忧心忡忡,她总感觉风雨欲来。

酒楼内。

“二郎既然应了本宫,可千万不要食言而肥,若是食言……”本宫就刮了你。

魏鸾娇羞温驯的依偎在穆元承胸膛,双颊酡红,柔声带着媚意,好似情人低喃,并未将最后那句威胁之句,宣之于口,纵使那才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云雨过后,穆元承对魏鸾的喜怒笑骂,都蒙上了暧昧糜艳,并对其大胆放浪很是受用,不过心中有些疑虑,若非魏鸾适才初红,他会以为自己并非第一个得到她的男人。

二人又是厮磨一阵,穆元承恩耐下心中的念头,在她双颊啄吻。

等穆元承走后,隐卫才从暗处出来,压抑着愤懑,“殿下何必委屈自己,殿下乃是九天翱翔的彩凤,千金之躯,属下不解。”

“不过一男人尔,这不过是取信他的手段罢了,只要能为本宫所用,一夕之欢,又有何不能施赏,怎么?暗一,你这是醋了?”

魏鸾轻挑起自己隐卫首领的下颌,姿态放浪。

“属下不敢,属下不过是殿下养得一条狗。”

他嘴里这么说着,眼睛却十分犯上,直勾勾地盯着明艳高贵的公主。

第36章 怨起(已修)

魏鸾并未计较他的僭越, 撒开手道:“何事?”

“回殿下,适才您与穆二郎商议正事时,有名女子向掌柜窥探您的行踪。”

暗一跪在地上, 让人诧异的是,他复述掌柜与崔盈二人对话时, 一字不落并将音色语调学了个十成十。

“她是什么人?”

魏鸾神色一变, 神情冷凝,目含威慑, 华贵天成,那位在穆二郎面前娇矜柔美的公主, 仿佛只是昙花一现,此时此刻才是她的真面目。

“莫非也是一个爱慕二郎多年的佳人?”

说到这句话时,魏鸾正把玩着穆元承留下玉佩,十分戏谑。

“回殿下, 她好似穆五郎的……爱妾。”

说到爱妾, 暗一有些怪异,似乎也对于这么个身份低微姬妾探听长公主行踪, 感到不解。

“爱妾?”魏鸾顿了顿,对于此事感到莫名,她又是个多疑的性子。

“她的目的是什么?莫非是谁府上的细作?”

魏鸾自顾自说着,暗一道:“属下以为不太像?如此鲁莽大胆之人, 应该没有人会选这样的人做细作, 何况……此女步履沉重,吐气急促,也并非习武之人。”

“哼, 谁说细作一定要会武功,本宫见过各色各样的细作, 其貌不扬之人比比皆是,甚至并非什么特殊技艺,但她们都会在某些时刻,发挥不可小觑的作用。”

魏鸾神情若有所思,十分在回忆什么。

“属下知错,这就去查那女子。”

暗一将头垂得低低的。

“还有,本宫那六皇兄不是已经入六部观政了,还领了西南赈灾差事,可惜叫他给搞砸了,真是废物,此等无能之辈,却能凭着皇子的身份入朝观政,他为了抓水匪将上京搞得真是……乌烟瘴气。”

魏鸾狠狠握紧了那枚玉佩,眼神中流露出满是狠厉。

“暗一,你让人去散播父皇有意立六皇弟为储君的消息,就让这些弟弟们先斗个你死我活罢,本宫倒是要看看,等皇室成年男子纷纷死于夺嫡,那些朝臣还会上书立谁为太子。”

“可殿下如此,陛下许是会立皇太孙,或者小皇子们。”

“本宫连成年的哥哥都收拾得了,难道还怕没长成的小狼崽不成。”

魏鸾对此并未多放在心上,她连年轻力壮已经成人的哥哥们都不怕,暗一真是越来越胆小了,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暗卫首领,魏鸾称赞道:

“上次的事情办的不错,这次也别叫本宫失望,暗一,本宫手底下的人,只信任你一个,只有你知道本宫的宏图伟志,本宫也,只对你一人推心置腹。”

暗一心中激荡,恨不得为公主肝脑涂地,百死不悔。

这厢崔盈回到穆家,刚走进锦绣堂,孟氏连带着卧榻多日的岑氏都在正堂坐着。

“大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