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穆元骁皱了皱,鬼神之说,无论是在皇宫还是高门大族都是很忌讳的话题,他们信又不信,惧怕与憎恶同存。
“无稽之谈。”
显然他不是很赞同崔盈这种,说他二哥院内有小鬼作祟的说辞,拧着眉头算是轻斥她。
“阿盈还未说完,表哥先不必急着来训我,阿盈说得小鬼,是恶人,你二哥院子里怕是有心歹之人,妨碍你哥哥子嗣。”
“这样,你去与你哥哥提上一提,你哥哥在外叱咤风云,若是分出一两分的心思在内宅上,想必你二嫂的孩子还能保住。”
与这厮闹时,她左思右想,提醒岑氏有什么用,在这种封建时代,一个有着绝对威严权力的大家长抽出手来留心,处理个妻妾之斗还不是小菜一碟。
“这……”
有道是做弟妹的,哪里有插手兄长房中琐事的道理,穆元骁说不上哪里不对,可就是觉得若是他去同二哥谈说此事,甚是别扭。
没由来的,又想起表妹搬过来与他同住前,二哥面色古怪塞给他一方小册子,他当即欲翻开,被二哥一把摁住让他回自己院中研读,后头他看了,不过就是男女在榻上像蛇一般交缠重叠,轻纱缠身,却见画中人面或痛苦或狰狞,其中又掺了些欢愉之色。
与管家养得那两条畜生交_配时的行径倒是如出一撤,不过有个动作他倒是记得住,册内男女做出此举,面上俱是色授魂与,似乎快活极了的样子,若是日后表妹再同他置气,此举是否能哄住表妹。
如此思索后,他又有了新主意。
“表妹。”
“嗯?”
他捏起她下颚,羊脂玉似滑腻白皙的下颚,很快出来两个泛红的指印,在崔盈惊愕至极的眼神下吻了下去,檀口生香,他忍不住吮吸细品起来,表妹真香,要是能像午膳的鱼脍一般吃掉就好了。
脑中嗡鸣过后,崔盈只觉双唇被他咬得生疼,用手去推搡他,心累至极,腹诽道莫非这就是男人的本能吗,傻了还知道接吻。
兀自一阵冷风吹过,竹林簌簌作响,落叶纷纷,“咔嚓”一道枝丫的断裂声,引起吻得沉迷的二人注意。
崔盈斜眼窥去,竟是穆元骁的二哥,恨不得当即晕过去算了,可她若是晕过去,这没皮没脸的,指不定就抱着自己出竹林,到时候底下人指不定如何编排自个。
“你二哥来了!”
她用力揪他结实的腰腹,穆元骁吃痛,恋恋不舍地放开她,却以有占有欲办环揽住她不可盈握的腰身。
“咳咳咳!!!”
近日走马上任亲勋羽林中郎将的穆元骁,正头疼着呢,如他所料,他才从交了兵符卸去指挥使一职,陛下就立马开始调拨人手,将他的人甩到犄角旮旯,想必是不会再重用,或是打发去了岭南等布满瘴毒蛇虫的流放之地,做个地方小官。
原本只是出来茶寮散心,谁知道竟撞见胞弟与爱妾欢好,这幕天席地……惹得他又多看了他五弟好几眼,他那个妾倒是羞得不敢见人,相必不是妖妾勾引,应是他五弟的主意,不对,不过些许时日,五郎竟如此了得,许是纳了小崔氏进门,跟她那不着调的表哥锦郎厮混久了,他这做兄长的真是自愧弗如。
三人面面相觑,哦,不,只有厚脸皮的一会儿看看他二哥,一会儿看看自己的美妾,不懂他们在羞臊什么。
锦绣堂又是另一番景象。
孟氏与岑氏正说着如何养胎,就听小丫头跌跌撞撞来禀,
“大太太,大太太不好了,八娘子,八娘子她不好了……”
“慌慌张张做什么,你这没规矩的小蹄子,赶明儿,若是府里有贵客叫你冲撞上了,必将你提脚发卖出去。”
青姑呵斥住想上前的小丫头,用眼儿一扫,去孟氏耳畔,“是八娘子的贴身丫头。”
“呜呜呜,婢子不敢,婢子不敢,实在是八娘子跟四太太,吵了一顿嘴,要吊脖子,还请大太太去劝劝吧。”
小丫头哭哭啼啼,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第25章 被迫听完一出大戏
孟氏只觉眉心一跳, “你们家姑娘同四太太都吵些什么?好端端怎么就要吊脖子,婉清那孩子平日里瞧着也还算是稳重,母女间哪里来这么大的嫌隙?”
那圆脸丫头结结巴巴, 眼神躲闪,半天没说个所以然。
青姑呵斥, “你这小蹄子, 人命关天又要叫大太太救你们家八娘子,又不说个由头出来。”
那小丫头被赤急白脸训了一顿, 小声嗫嚅道:“是个什么情形儿,婢子真的不太清楚, 只知道,知道表公子家里遣媒人来跟四太太提亲,八娘子在屏风后头听见了,回后罩房就跟四太太闹起来了。”
岑氏在一旁听着, 听出些不对味儿了, “陈四郎君也算一表人才,又是二甲进士出身, 跟八妹妹也算是登对,即便八妹妹相不中陈四郎君,也不该如此寻死腻活。”
估计就是她同婆母说得那样,正儿八经门当户对的人家, 她不稀罕, 话本子看多了,非要跟那些所谓怀才不遇的书生牵扯到一处。
孟氏也嚼出儿媳话里有话了,不过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儿, 她不好直接点出来,坏了府上小娘子的名声, 若是只坏一个都还好,没得带累府上其他小娘子。
“既如此,我也就去看看。”
心中却道穆婉清不懂事,一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在听到母亲给安排的亲事后,心中即便再如何不满意,也不该闹得阖府都知道。
二来她那个四弟妹也是,苛待庶子也就罢了,连亲女也教得不成体统,院里奴才也没规没矩,难怪这么多年了,夫妻两个形同陌路。
孟氏心中抱怨弟妹,一边急匆匆往四房院里赶过去,回头老太太从白云观回来,知道这事儿,自己怕是落不了好。
佩蓉啊,佩蓉,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这厢崔盈二人在清竹林撞上穆元承,拐弯抹角向他提醒,岑氏身上可能有致人流产的物件,或有人要害她,当然崔盈并未明说是他院内姬妾争斗内宅倾轧,而是往政敌绝嗣上引。
等崔盈说完,穆元承坐在那茶室自斟自饮,陷入苦思的模样,也不知究竟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听进去。
穆元骁抱着胸阖眸假睐,斜倚青竹,等着她与二哥说完话。
崔盈始终有些怕这位男主,书里描述他手段如何狠厉,如何狡诈近妖,她没有落地实感,穿书后与这位男主接触久了,她得出一个结论,这位男主对手下,对兄弟家人,是非常好的,但女人在他心中微不足道。
甚至可以成为一种平衡权势的手段,他并未真正的看重过任何女子,除了对他有用的,崔盈分析完他的一个心里状态,认为这本她没看完的书,可能并不是她想象的宅斗文,结合男主近段时日,接连被贬官夺权,然后种种骚操作来看,她更倾向于这是一篇某点大男主翻身爽文。
她得回去好好盘算盘算,这关乎她日后走向站队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