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侍妾生涯 什么辰儿 2295 字 6个月前

他坐起身,将我拽进怀里,单臂将人箍得紧紧的老伎俩了。

“咳症可好些了?”他轻声:“病时我也没来,青绢,我是有苦衷的。”

人活于世,谁没有苦衷?杀人犯也有苦衷,难道他杀的就不是人,而是猪?

“像以前一样不好吗?”我心中酸楚,不惜央求:“换个人陪你不玩,不好吗?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算是可怜我,也别再折腾我。”

“你不信?”他一反常态,温柔地在我耳边道:“这一年,我每天都想来,可又来不得,不能来。你怪我?是,该怪,最好永远不理我。可我最怕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你却对我寒了心。”

眼泪有些克制不住,不知是一年后的这番情话勾起了记忆中的苦涩,还是为了这段死寂的漫长时光:“过去了,别再提,我都忘了,你也忘了吧。真高兴你没忘,可毕竟是过去的事。”

他叹了口气,霸道地用胡茬刮蹭我的后颈:“青绢,小小人,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真想告诉你一切,可知道得越少,对你越是件好事。青绢……”

女人真是太易流泪,无论悲喜,我该信他的话么?信,我会活得好些,毕竟他是我命运的主人,他想玩,我就得陪他玩,为了在这样的院子里生活,总得付出代价,做什么没有代价呢?

我终于放弃,伏在他胸口:“真的?”

“真的。”

我难道对他再无一丝感情?女人是最会享受的动物,她会调节,好听的当真,伤害自己的,只要愿意,就能埋得深深,倒不是忘记,女人最记仇,只是对自己太纵容,本能地剔除坏的,单将甜言蜜语记忆犹新,日日重温。他不是没说过,我也牢牢记得,无论是不是自娱,那总是甜的。

他抚摩着我,每个地方,每个昔日的敏感之处,熟门熟路地攻占早属于他的领地。

在床上,没有坚强的女人。

月兔东升有些时候了,那个侵略者意犹未尽地靠在床头,而我已精疲力尽。

“才第二轮攻城,怎么,守军就不堪一击了?”

我蜷在被子里,白他一眼,别过头。

他一把掀开被子,我惊叫一声,冷啊,他不怀好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没法,只得靠了上去。

“瘦成这样。”他抚上我过于突出的锁骨:“你是故意让我心疼吗?小坏东西。”

我还没那么有兴致,当然这种话不能这么理解,唉,做人要入戏,又不能事事当真:“你才不会心疼,我知道的……”

他“嘘”了一声:“别出声,有军情。”

我四顾,除了妙妙偶尔发出的媚叫,没什么不对劲,他却捂上我的眼,黑暗中,脖子上多了种奇特的坠感,待拿开手,我的胸前多了个红绳系着的玉镯。

“这不是你的”

他的胸前长年佩带此物,沐浴也不取下,我一直认定这是哪个相好的所赠,也许还是初恋,他是爷,爱挂着哪个姑娘的首饰谁也管不着,虽然如此,每次亲近时我还是有种把它拽下来的冲动。

“我的什么?”

“信物啊。”我将带着他体温的镯子迎着光,玉质一般,这就更表示非凡意义。

他大笑,笑得抽筋:“女人一定要把油盐酱醋都变成醋吗?!”

“那是什么?”我狐疑地望着他。

他将温热的玉镯在我的肌肤上按了按:“这是我母亲的遗物,戴了一辈子,去后便给了我。你看里面的翠丝都晕开了,人养玉,玉养人呢。”

“哦”我脸红。

“她为父皇守了一生,到头来,却让那贱人捡了便宜。”他的五官开始扭曲:“他日我登上皇位,定让她后悔无门。”

我只知当今皇后并非他生母,却不知他们之间的怨恨如此之深,他从未在人前表露,这样仇恨表情,夜色中看来无比狰狞可怖。

“怎么?”他抬起我的下巴。

“她是皇后啊,你做皇帝,她就是太后,名正言顺。你杀了她,岂非大逆不道?”

他“哈哈”大笑,捏着我下巴上仅剩的那么点肉:“你以为最痛苦的是死?”

我打了个寒噤,不敢想,也不该我去想,听说他在朝堂上很是艰难,并非正宫所出,异母的兄弟又不比他逊色,唯一的优势便是长子的身份,身前身后,虎狼蹲伺,鬼魅重重。无论怎样艰难,我是分担不了的,只要安分守己做他的女人,躲在他怀里,任他遮风挡雨便可。

我只关心我该关心的:“你不会再不理我了吧?”

他默然一会:“如果我再度冷落你,你记得我们今天的话。我有苦衷。”

“我知道,太子妃有孕,你……你也很喜欢她……”

“是她的家族喜欢我,喜欢我未来的宝座,虽然她很好,她也很无奈。”安朝叹息一声:“我不能没有她的家族的支持,虽然她有孕,我也很高兴……我是说,青娟……没什么。”

据说他很敬重她,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无论如何,她是正妻,荣光已退人于千里,我有什么胆量与她争辉?安朝想多了,他安慰我,可多此一举。

早上醒来,安朝已经走了,被子的一边空着,与往日却有不同,那种特有的温度,是可以驱赶凄凉的。翻了个身,只觉什么东西硌着,原来是那玉,贴在唇边,触之滑润,凑进鼻下,仿佛还留有他身上的气味。

不可否认,我又再度澎湃了。

女人床侧,到底需要一个男人,恨也好,怨也好,终究是个热乎的活人,好过铁衾寒,心更寒。如果他再有一副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神情得唤着你的名字,一双温柔的手与缠绵的吻,如果,那个再……

哎呀羞死了,不说了。

午后本是难混的时光,饭后只能起起坐坐,发呆打盹,等待傍晚来临。做梦也没想到安朝却在这个时候大驾光临。

“出乎意料?”他的心情看似不错,竟当着丫鬟刮我的鼻子。

“不陪太子妃?”

他费解地注视我:“有时觉得你滑头,有时你又笨得不可救药,纵观太子府姬妾,没哪个在本大爷光临时提起别的女人。”

我无语,或许真的太笨,笨到不相信这男人真的回心转意,笨到不相信自己还能拥有如此美好的生活。

“她进宫了,我得空,来这坐坐。”他命人退了下去,拉着我笑道:“你上辈子一定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