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侍妾生涯 什么辰儿 2414 字 6个月前

我抬起头,不用假装便是满目无依,轻唤一声:“爷……”然后贴上他的胸膛。

他抚上我赤裸的后背,我在战粟中轻声:“我怕……”

“过几日就回府了。”

如果我愿意,当然可以视为安慰,且他透漏我们一起回府,这算是一种恩典,简直是天大恩典,所以我惊喜并充满感激地看着他:“真的?”

他只是一笑,似乎并不喜欢重复。

“爷。”我撒娇地他胸前扭动身子,长发铺散,落满他整个胸膛。

“你倒是乖巧。”他摸了摸我后颈的碎发,又压上来。

我的身材属于娇小型,而他高大挺拔,在床上,简直成了我的天,除了笼罩还是笼罩。

凌帝死前,一把火烧毁大半皇宫,所谓太子府,只是旧官员的府邸,算是太子府完工前的临时住处。

太子尚未成婚,只有几个姬妾,一个儿子,全部家眷安置停当,整个府邸看起来有些冷清。

这和我的心境不无关系,我总把热闹看成凄凉,何况如今景况不同往日。深宫之中,寂寞于我只是难遣的心绪,如今随了太子,一切都和自身努力扯上关系,他是我的救命稻草,说的没骨气点儿,简直是衣食父母,没了他,我不知死与何处,没了他的宠爱,日子照样难捱难度。

他日娶了太子妃,谁又能保证我们这帮姬妾安然度日,何况现如今,他对我并不算十分宠信。

搞定一帮女人,不如搞定一个男人,无论男人的战场在哪儿,女人的战场一定是在床上,她的身体便是她的刀兵。

我的长相不算绝色,身段也并不算消魂,唯一的长处按他的话说便是乖巧,虽然我是认为那是胆怯,不过谁在乎呢,能让他轻松舒服,就是我的成功。

做女人难,却也容易。

他吹牛时你做敬佩状,他失意时你做小鸟依人状,他得意时你只管锦上添花,他高兴了,便抚着你的身子,你尽可乐在其中,这时你的快乐便是他的快乐了。男人快乐起来,像个孩子,也是女人最容易进入内心的时候,而我发现,他虽然高兴的时候少,欢欣愉悦时,却是个十足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天性如此,还是有意沉沦。

我也说不清,我算成功还是失败,我只在他心里占了一小块地方,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计,他不是我的,而我整个儿是他的,生意场上这叫亏本,情场中叫什么呢?

有时想想,无论吃亏与否,我毕竟活了下来,比之旧宫人,或沦落飘零,或马踏如泥者,还算幸运。

碾碎尊严,换得苟且偷生,这笔帐,看似清楚,却又难以算清。

因为修改,两章并一章,所以,跳过……

偶尔我会想起凌帝,他的出现会令我觉得人生如梦,这样说似乎过于文艺,记忆中,他却真的像一场梦做时清晰,醒来一片茫然。

他是个胖子,暴戾专断,让人奇怪他是如何使自己的体形保持一个圆球的水平。他第一幸我,简直把我压得断气。

那是个春天,桃花将谢未谢,我折下一株,蹲在溪边搅水,他路过,让人把我弄进车辇中。这之前的情景与感受,我记得一清二楚,可到了正剧上场,就忽然失去了一切记忆,只剩紧张,还得注意表现,以免冲撞圣驾,浑浑噩噩地疼痛着,诚惶诚恐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这少女梦,宣告完结。

虽然失望,难道我就不想继续体验了?可胖子似乎那一次后便把我忘了,我的五年青春年华,只用来追忆那一次莫名其妙的性爱。

一恍,春色已阑。

若这是梦,不盼做时混沌,只求醒时一忘而光。

宫中寂寥,太子府亦然。新朝初立,事物繁多,太子天下楷模,更要奋勇当先,一个月难得见他一次,居然喝杯茶的工夫就要走,说是学习帝王之道,陪伴父皇。

前一句没什么,后一句我一听便喷了茶,你父皇好容易做上皇帝,三千佳丽陪不过来,哪有闲情跟你瞎耗,即使你父皇迫不得已装做贤德,你这人也忒不知趣,老人家憋坏了如何是好。不孝不孝。

“怎么了?”他问。

我别过头去,抹去唇边茶水:“呛着了,没溅在你身上吧?”

他低头查看,我趁机过去,在他胸前摸了几把:“还好,不然又得换一身。”

“我几次来,都见你闷在屋里,这地方宽敞,景色也好,多走动走动。”他握起我的手,将我拉近了一些。

蛇是冬天发懒,而我是四季皆懒,估计是后宫寂寞后遗症,“这就要走了么?”我深情凝望。

“黄广义拟了个兴修水利的折子,父皇交给我,让我看着办。最近实在抽不开身。”

“是在考验你吧?”

“这你也知道?”他伸手顶了顶我的鼻头。

“猜的。”我媚笑,随后叹了声,哀怨地:“虽是朝政重要,也须保养身子呀……没事记得回来。”你一定要多回来啊,回来也往我这里来啊,我的前途命运皆系于你啊。

“没事自然回来。”他松了我的手。

我取了披风,关切地扮演了回小怨妇。话到此处,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我送他门。

侍妾的生活就是这么无趣,可说又说回来,不过这样的生活,难道过安朝这样的生活?明明残暴,却装作仁慈,明明是个凶徒,却处处显得极有涵养。在父亲面前装孝子,在天下人面前做优秀接班人,顶着个沉重面具,连女人也不敢多要怕落下个淫乱的名声。

叹叹,做人如此,真不如化了烟,自在飘摇,随风去了,散个干净。

我又文艺了,默。

盛夏,太子府竣工,偌大的府邸,虽不敢过于奢华,未来国君居所,岂能过于寒酸,到底是富丽堂皇,精雕细制。合府搬入,好一番折腾。

因喜欢僻静,我点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名“芷汀”,有了自己的地方,就可以随心布置,这个从天而降的选择权着实令人兴奋,从前身在皇宫,万事不愁,惟独失了自主,一个花瓶一件摆设,都有它的规矩,连走路都是统一步伐,如今一切随心,只要不太出格便可,我指挥着不多的几个仆婢,按自己的心意设计着住房风格。

晚上安朝回府,进了我的住处,不禁失笑:“这是你布置的?”

“好不好?”

他只是笑,接过我俸来的茶,闲闲地吹着。

我相信自己的品位,于是粘上他:“好不好嘛?”

“好,好。”他一向有些冷峻,却受不了我撒娇,也许他总绷着张脸,被他的女人认为不苟言笑,故失了亲近,而我为了生存为了吃饭,不得不忍受着浑身鸡皮做小女人状。

其实我也想吐,可我没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