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 那门板“嘭”地一下, 居然?破开了!为首的鬼师最凶悍, 徒手掀起门板,对着里面的两个?人一阵猛拍。景纶连避数下,正?要施咒,忽听头顶“哗啦啦”地落下无数张纸钱。

“我?还没死?!”景纶怒形于色, “你现在就敢撒纸钱?真是个?狗东西!”

白衣稷官说:“不?好?,景兄,这纸钱上有符咒。”

景纶劈手抓了几张,拿到眼前一看,不?禁火冒三丈:“好?歹毒,竟然?算计到了这种地步!”

这些纸钱上都?画了消灵符,因此?一落到他?们?肩头脚旁,就让他?们?灵能萎靡、气力混乱,即使还能施出咒诀,效果也大大消减,不?如平常。

景纶说:“陶圣望,有种你就出来,躲在暗处算什么好?汉?真叫人不?齿!”

他?的激将法若放在平时?,确有几分作用,可惜碰上陶圣望,就是小巫见大巫,一点用也没有。任凭他?怎么喊叫,陶圣望都?不?再回答,似乎已经离开了。

景纶没了咒诀傍身,黑雾也只能调出些许。眼看死?尸都?冲了进来,再打下去,只有被撕碎的份,便拽着白衣稷官往后?退:“他?必定还藏在府内,我?们?往里走!”

只是他?二人刚转过身,通向里面的门就关上了。这下进退维谷,真真是落入了绝境!

景纶破口大骂:“好?不?孝的孙子,连你爷爷的路也敢堵!他?妈的,待我?出去,非将你碎尸万段、千刀万剐!你个?臭瘪三、贱杂 | 种,早该让司主把你杀了,吊在王山喂猪!”

白衣稷官随身带剑,见状拔剑先劈了几个?扑到眼前的死?尸,才对景纶说:“景兄,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你我?只能背水一战。我?问你一句,你的鬼哨还在不?在?”

景纶说:“在是在的。”

白衣稷官伸手:“给我?吧,我?吹鬼哨,把召凶阵打开。”

景纶摸向胸口,眼珠子又一转,盯着白衣稷官:“这么紧要的东西,我?存起来了。”

白衣稷官再劈数具死?尸,看他?们?倒地又起,急声问:“你存在哪里了?”

景纶道:“这个?嘛,你想要?拼死?带我?出去就能找到。”

他?也狡猾,到这个?时?候,还要算计白衣稷官。白衣稷官声音微沉:“你”

正?在这时?,墙头忽然?有人合掌,他?两个?人俱是一惊,没想到这里还有人!而合掌的不?是别人,正?是江濯。他?看了半天的戏,听他?们?说到鬼哨,才忍不?住现了形。

景纶先惊后?怒:“江知隐,你也在,你与陶圣望狼狈为奸?”

江濯负起持扇的手,讶然?道:“咦?你竟真是个?傻子。”

他?语气太惊讶,好?像景纶是个?大蠢蛋,说的也是大蠢话。景纶听了,不?禁气道:“你!”

白衣稷官道:“江公子,还请救我?们?一救!”

他?们?在院内腹背受敌,又有消灵符压制,再不?求情,只怕真的要沦为饵料了!

江濯也不?着急,在墙头小走几步:“救你们?不?难,我?有个?条件。”

白衣稷官忙道:“请讲!”

江濯说:“把鬼哨给我?。”

他?之所以现身,正?是为了鬼哨。这东西他?不?仅听过,还见过,因为想要开启召凶阵,就必须用鬼哨,而召凶阵不?好?对付,江濯并不?想让他?们?开。

景纶道:“你想得美,我?宁可死?,也不?会?把鬼哨给你!”

江濯说:“这样吗?那你死?好?了。”

他?施了道“泰风”,把门口的死?尸都?推了进去。景纶躲闪不?及,被抓破了衣袖,贴着墙壁连喊几遍“差臣”,可是消灵符飞个?不?停,喊出的鬼差根本?不?是死?尸的对手。

白衣稷官用剑把死尸尽数击开,拉住景纶,劝道:“景兄,生死?关头,你就拿出来吧!”

景纶说:“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他?是江知隐,当年就是他?和宋应之杀了我?的兄长!我?说了,要我?求他?救命,不?如让我?死?!”

白衣稷官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犟这一时?你适才劝我的话都很有道理,怎么轮到你自己,就不?听呢!”

景纶面色难看,看向手中的骨笛,因天色昏暗,莹白的笛身上笼了层红色。他说:“若不能替兄长报仇,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你不?懂,我?从小没爹没娘,是兄长把我?养大的,为了给我?一口饭吃,他?……”

白衣稷官道:“你把鬼哨存在骨笛里?”

景纶怔神,下意识否认:“不?,不?是……”

可他?话没说完,胸口忽遭一击,被打撞在墙壁上。那骨笛脱手,落在了白衣稷官掌中,景纶始料不?及,猛地吐出血来:“裴青云!”

那名叫裴青云的白衣稷官说:“景兄,我?也早说了,请你将鬼哨给我?,可你顽劣狡猾,就是不?听我?的话。”

景纶本?以为自己是最聪明的那个?,却不?想其实是最笨的那个?。他?狠狠道:“我?们?三个?人,哈哈!真是各怀鬼胎啊!但是你抢我?骨笛做什么?还我?!”

他?要抢,一支冰箭“嗖”地射出,把他?的手掌钉在了墙上!他?吃痛惨叫:“你竟不?受消灵符的牵制?”

裴青云道:“受是受的,可我?是什么修为,你又是什么修为,我?们?怎可相提并论?”

景纶说:“今夜是我?太蠢,连遭你们?暗算!罢了,我?认,你把骨笛还给我?!”

裴青云把骨笛拿起来,在两掌间一折,取出鬼哨。景纶见骨笛被折,浑身痛得哆嗦:“混账!”

裴青云将折断的骨笛扔到他?身上,转过身,对着还在墙头上的森*晚*整*理江濯拱手:“江公子,这场戏你看了这么久,好?看吗?”

江濯说:“哦?你早就知道我?在。”

裴青云道:“不?错,上次在弥城,还不?曾与江公子好?好?说过话。在下裴青云,原是司主亲自挑选的天命司郎之一。”

他?这句话说得含蓄,唯有懂的人才知道分量,在天命司里,凡是有“天命”两个?字做前缀的,都?是人中龙凤。因此?,他?这个?“天命司郎”,和其他?司郎绝不?一样。

江濯说:“悬复亲自挑选的,就一定比其他?人厉害吗?”

裴青云看江濯的眼神很不?同,因此?听他?讲话也很耐心:“这要看‘其他?人’是谁,若是江公子,我?自然?不?如。”

江濯道:“你既然?这么厉害,怎么心计上反输陶圣望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