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濯接了?符,奇道:“你怎么?这也有?”
天南星把符压进袖中,因为蒙着?脸,声音闷闷的:“这种东西,自?然是大师姐给的。”
也是,平日里也只有大师姐用得到。
几人分了?符,又对镇外?的防守做了?一番分析。
天南星说?:“我们四个人一起走太危险了?,还是分头行动吧。四哥,你给我一个引路灯的印记,我们到灯芯那里见。”
江濯道:“好,但这符既然是大师姐给的,随时都?可能失效,所以等会儿进去了?,记得隐身匿气。”
安奴将?符翻来覆去地看:“啊?会失效!”
洛胥也说?:“你们大师姐……”
天南星肃然:“大师姐花起钱来跟四哥不相上下,买符自?然也是一车一车买。这几张符她已经放了?五六年了?,不知道效果如何,小心点?总归没错。”
洛胥这才说?完后半句:“……真是出类拔萃。”
商议完细节,几人就地解散,江濯与洛胥往东南角走,为了?避开天命司,他们走的是条僻静小路。
树影重叠间,江濯忽然说?:“我想起二十年前,你也带着?我走过?一段路。”
洛胥道:“那夜你要上怜峰。”
江濯说?:“那夜我约你喝酒。”
洛胥手?臂微抬,声音不疾不徐:“我喝到了?。”
他们离得不远,待跨过?几个坑洼,洛胥本该继续往前走,但不知道为何,他慢了?一下,江濯有所察觉:“怎么?了??”
洛胥说?:“前面有叽子。”
江濯以为他害怕:“大师姐的符我看过?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失效,我们走过?去就好了?。”
洛胥手?臂轻轻一带:“你保护我?”
江濯被带着?往前,只觉得鼻尖萦绕着?都?是他的味道:“那是自?然,我保护你。叽子大都?不聪明,你使一招‘声东西击’,它们就会离开这里。”
洛胥不知用了?什么?咒诀,果真把叽子引走了?。再往前就是封山咒,江濯本欲掐个隐身诀,但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怎么?没有感受到符咒的灵能波动?
他伸手?,在前方挥了?几下,发现原本设在这里的封山咒还真失灵了?!
“奇怪,”江濯说?,“这封山咒应该是新设的,怎么?会突然失灵了??附近连个鬼师也没有吗?”
不仅是鬼师,连叽子的叫声也听不见,按照常理,这里应该有很多人才对!
洛胥道:“没有,许是镇子里出了什么事,波及到了?这里。”
江濯说:“如此轻易,反让人生疑。”
两个人就这样进了小胜镇。一入镇,空气里就有股浓重的血腥味,周围湿湿黏黏的,仿佛刚刚下过?雨。
江濯又问:“有人吗?”
洛胥扫了?眼脚下:“有一些。”
江濯正打算问问是什么?样的人,就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在匆匆靠近。几个眨眼间,鬼师就到了?前方。
那独自?走出黑暗的鬼师大步流星:“怎么?回事??!”
江濯刚要回答,那鬼师就猛地止住脚步,像是吃了?一惊:“这……这怎么?死了?这么?多人?是你杀的?!你在练傀?你是谁?”
他的问题连珠炮似的一个接一个,江濯也是一愣,暗道:什么?死了?这么?多人?路上有死人?我怎么?不知道!
正疑惑间,那鬼师又靠近了?几步,居然越过?江濯,直接对洛胥说?:“你是哪个队列的?鬼长是谁?立刻如实?招来!”
江濯转身:“我……”
他身体才动,那鬼师就吓了?一跳,摁着?刀柄连退数步,斥道:“我问你话,是例行公事?,你操傀做什么??快快停下!”
他居然认反了?,把江濯当成?了?傀儡!
洛胥低笑?:“嗯,我在练我的傀。”
他懒得解释,默认这一地的死人都?是自?己做的。然而更吊诡的是,那鬼师听了?,竟然不以为奇,语气反倒软了?许多:“你既然敢承认,也是个真汉子,不过?他们得罪你了?吗?”
洛胥道:“算是吧。”
那鬼师重新走近:“他们也倒霉,非得在这个时候得罪你,殊不知这几日镇上乱得很,大伙儿都?借着?中邪的名头乱杀……兄弟,你既能杀这么?多人,修为想必很高?,我不与你为难,咱们交个朋友好吗?”
洛胥说?:“朋友?你要跟我交朋友?”
那鬼师道:“正是,我一见你这样的能人,就佩服得五体投地。你是哪一队的鬼师?跟着?景大人的吗?哦,你这傀……你这傀很不错,活的似的!”
他说?着?,还要上手?。电光石火间,只听“啪、啪”的两声,有东西先后掉在了?地上,那鬼师顿时惨叫起来。
洛胥置若罔闻:“我说?了?,这是‘我的’。况且他没许你碰,你也敢伸手??”
江濯瞧不见,那鬼师的手?只是抬了?一下,便齐腕断掉了?!因天很黑,周围只有几个火把照明,洛胥半身笼在阴影里,愈发地有压迫感。
那鬼师吃了?亏,却不敢发怒,而是强忍着?疼痛:“得……得罪了?!是我冒犯,还请你不要生气!”
见鬼了?。江濯心想:这鬼师怎么?如此客气?
洛胥说?:“血不要溅上来。”
那鬼师踉跄后退,突然像开了?窍:“是,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你……不不,您!您到镇中,小的竟一点?消息也没收到。东门那几个蠢物早上还来禀报,说?大人您刚出灷娏山……不想来得如此之快!小的、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