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烬阳是两天后才缓过来,主要是他想泡温泉了。陈释钰还不行,还在老实地躺着。老板是唐诏的朋友,吩咐后厨做饭会把陈释钰的单独分出来由服务员送过去。
第三天陈释钰的伤情有所缓解,肌肉拉伤问题基本没什么大碍,就是踝关节还有些肿胀,但他依旧不想出门。陈释钰的房间选得很好,视野和风景非常棒,每天醒来入目的就是北平之秋的层林尽染,就算待在房间里不出去也不会无聊,他本来就是个喜静的人。还有就是,他怕许烬阳拉着他去和陈燕廷泡温泉。
陈燕廷白天不会管他,但每天晚上会按时来检查他腿的情况。
“哥,我已经没什么事了,我可以自己来。”陈释钰说到。
陈燕廷抬手轻敲他的脚踝,陈释钰吃痛地往回抽。
“这叫没事?”
陈释钰抿着唇没说话,陈燕廷已经拧开药瓶,伸手去够他的腿,陈释钰绷着力陈燕廷没拉动。
“我可以自己来,真的不用麻烦您了。”陈释钰坚持道。
陈燕廷没管他,握着他的小腿一拽,陈释钰猝不及防,整个人直接被他托到床尾。等他反应过来后,陈燕廷的手已经覆盖上他脚踝了。喷雾剂附着在皮肤上的冰凉和陈燕廷掌心包裹着他的温热,刹那间的冷热交替让他浑身难受。
“哥,我……”
“老实点儿。”
陈燕廷拍了一下他的小腿肚,响起清亮的啪的一声。
陈释钰懵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和毛骨悚然的不适顿时升起。他也顾不得腿上还有伤,用力抽回自己的腿,大声喊道:“都说了我自己来!”
陈燕廷脸色骤变,他缓缓地站起来,问道:“陈释钰,是谁教的你敢顶撞我?”
陈释钰自己也不可置信,他刚刚在干什么?对陈燕廷发火吗?陈燕廷看他低头装死,伸出手去钳住他的脸抬起来。
“方添越?”
听到方添越的名字,陈释钰心里一惊,立马撇清道:“跟他没关系。”
陈燕廷脸色不好,被顶灯逆光打着,更是吓阴沉。
“怎么就跟他没关系了?你急于撇清的样子不正好说明跟他关系大了去了?”
以往他面对陈燕廷从来都是百依百顺,就连当初方添越和公司都没了,他都只能懦弱地灰溜溜走掉,但他今晚就跟被附魔了似的,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
“如果跟他有关系,那当初你连追求他的机会都不会有。”
“所以你是说,他之所以跟我在一起,是因为你让给我的?”
陈释钰摆头用力挣脱他的手,眼睛盯着墙根窗帘投下的阴影。
“他不喜欢你。”
气压陡然降低,他始终没敢直视陈燕廷,脖子扭得都快僵了。这句话会引起多大的危力他也无法预估,但话已经说出去了又收不回来,他只能认命等待陈燕廷的怒气莅临。
“哈!陈释钰。”陈燕廷被他气笑了。
“你他妈的是不是搞反了?方添越可不是你让给我的,他是我抢来的。你要是不想让,我也有一百种方法把他抢过来。”
“你得感谢许烬阳,要不是你伤了腿,你高低得脱层皮。呵,给你脸了还。”
门被甩得震天响,陈释钰松了一大口气,瘫倒在床上。总算走了。
第二十四章
隔天中午,陈释钰比所有人都提早来到餐厅,许烬阳和唐诏看到他都来恭喜他伤情好转,三个人聊了好一会儿,直到陈燕廷下来。
这顿饭吃得很难受,陈燕廷拉着个脸把气氛压得很僵硬,弄得许烬阳和唐诏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在唱双簧,尴尬又滑稽。
陈燕廷速战速决吃完就走,好像跟他们三个人一起吃饭很晦气,一个眼神都懒得给。
“他怎么了?”唐诏问。
没人回答他。
许烬阳看陈释钰假装没听见低头吃饭,他又转向唐诏,一脸“你他妈问我?”的表情。
“不知道啊?我上哪儿知道去。”
陈释钰扯了张纸巾,说:“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一个两个的都走了,就剩唐诏和许烬阳面面相觑,明眼人都知道这俩人有问题。
“他俩以前吵架也是这样?”唐诏问许烬阳。
许烬阳莫名其妙:“啊?他们啊,他们以前不吵架。”
“是吗?”唐诏诧异。
许烬阳斜着眼看他,说:“你看释钰像是能和我哥吵架的人吗?一般都是我哥单方面欺负他,他都一声不吭乖乖受着。”
“不过,他越是这样我哥就越生气,总以为释钰不把他放眼里。我哥那人你知道的,对别人他可以不要脸不要面子,唯独对释钰不行。”
明明是他欺负人家,陈释钰也认了,但没有哪一次是真能解气的。许烬阳一边说一边回忆,没忍住笑出声,陈燕廷就是个拧巴的人。他对谁都可以逻辑通顺,就对陈释钰自相矛盾。
唐诏虽说打小就和陈燕廷认识了,但去陈家的机会并不算多,同时见兄弟俩的频率更是少之又少。本来听得津津有味,在许烬阳笑出声的时候他也无语了。
“你怎么看起来还挺幸灾乐祸的,有你这么当弟弟的吗?”
许烬阳看他的眼神逐渐鄙夷:“嘁!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啊?你个姐宝男。”
唐诏闭嘴了。他在京城闻名除了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外,还有姐宝男的名号。这两个深刻的标签让他年逾三十还没有谈婚论嫁的对象。谁都知道唐诏是个香饽饽,但都不敢冒险把自家姑娘往唐家送。配得上唐诏的,人家不愿意把姑娘嫁过来受委屈,愿意嫁过来的姑娘唐家又看不上,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卡着。
当然,唐诏也无所谓,他这种条件什么时候结婚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