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和陈燕廷光明正大的分手,只敢私底下和释钰纠缠不清,这不明摆着欺软怕硬专挑软柿子捏吗?什么都想要,又什么都不敢,别把他说得这么清白无辜,他又是什么好东西?”
“当年他是为了你们舍弃了释钰,现在事情变成这样也是你们活该。方夫人,可别说您什么都不知道。”
秦蕙湘被乔子遇说得哑口无言,喘了好几口大气才怒气冲冲地上车离开。
陈释钰呆滞无神的目光逐渐明晰起来,他抬起头盯着乔子遇。
“她走了,你别怕,回去吧,给你敷一下脸。”
“你怎么知道的?”
乔子遇关切的神情突然僵住。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陈释钰目光灼灼。
第七十四章
乔子遇坐在陈释钰对面不敢动,一边观察着陈释钰的脸色,一边琢磨着自己刚才有没有哪里得说不准确的地方。陈释钰只给他一分钟的时间长话短说,他已经尽量简明扼要了。
“释钰……对不起。”
“算了,不怪你,你有你的苦衷。”
乔子遇这才松了一口气,好不容易和陈释钰重新联系上了,他真的怕因为说错话又搞砸了。他当年没有深度参与,只不过耍了点小聪明,但他的确又起了很关键的作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陈释钰当初败走他乡的间接帮凶。可当时的他又怎能料到以后会是这样的局面呢?那时候他甚至不认识陈释钰,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啊。
陈敬山来电话,要陈释钰上西林苑去,乔子遇想送他过去,陈释钰拒绝了,万一被陈燕廷看到,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乔子遇了。
出门前,关晓荷担心地叫了陈释钰一声。陈释钰回头,看着她隆起来的肚子,心里难掩愧疚。
“妈,您放宽心,不会有事的,我又不是杀人放火了,对吧。”
“妈知道了,去吧。”
陈释钰这个姗姗来迟的“罪犯”终于被压上公堂。给了他解释的机会,他没用,还有什么解释的必要,这些本来也都是真的。陈释钰索性直接一步到位,表示他愿意和陈家脱离关系,改名换姓,从此以后再不会回中国,更不会回北京。
这个步子迈得太大,连断绝关系都出来了,把众人吓一大跳。除了陈燕廷没表态外,其他人一致否决。
“燕廷。”
老爷子看不过去,提醒他不要太过。
“他自己说的不想做陈家人,你们非要逼他干嘛?”陈燕廷无所谓地说道。
“都是一家人嘛,呵呵……”陈敬山试图打圆场。
“他和方添越搞到一起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我们是一家人了?”
众人再次陷入沉默。他们也心知肚明,当年和方添越好的,其实是陈释钰。现在发生这种事也并没有觉得很意外,陈释钰也真不足以被踢出家门。
“南边儿需要派人,让释钰去吧。”为了顾全大局,陈峥林提议道。
正好方家那边用南方的项目来赔偿,沿海地区经济条件好,做成了收益只多不少。按照原计划他是想明年再安排陈释钰南下的,现在事发突然只能提前了。陈释钰短时间内留在北京不合适,先让他去待个一两年也挺好。
“不行,他还没这个资格也没这个能力。”陈燕廷想都没想一口否决。
“慢慢来不着急,公司还会派其他人和释钰一起去。”陈峥林说道。
“我看行。”
老爷子一锤定音。
陈燕廷懒得浪费口舌没再辩驳,只是盯着陈释钰低垂着的脑袋冷笑,陈释钰真以为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吗?
陈释钰一直垂头沉默,听他们商量如何处置他,听到老爷子的话他悬着的心终于能稍微安放下来些许。
他说想离开中国是真话,但他也知道这不可能,不然他去年是怎么回的国。他的去与留从来都是被操纵的,但也并非没有操作的空间。单凭一个陈峥林他怕按不住陈燕廷,只能在西林苑表现得极端一些,得到老爷子的“口谕”和“庇护”才行。
外界舆论已经交给许烬阳去处理,过两天就会平息。陈释钰近段时间不能出现在公众视野中,被勒令今晚去佛堂跪反省,明早再回家关禁闭两个月。10月份准备动身南下,不设期限,直到做出成绩了才准许返京。
陈峥林向来都是偏心陈燕廷从来不管陈释钰的,陈敬山一时之间也搞不明白了,他私底下跑去问陈峥林。
陈峥林叹了一口气给他解释,都是陈家的孩子,他胳膊肘再怎么拐都不能拐到方家去。陈释钰还年轻,又是个可造之材,哪儿能为这事儿就直接废了。陈家子嗣本就不多,他膝下更是没有一儿半女,保住任何一个孩子都是他必须要做的。老爷子年岁大了禁不起折腾,以后等他们两个也颐养天年了,除了陈释钰还有谁能帮陈燕廷分担,现在这种情况,保陈释钰就是保陈燕廷。
舆论是有时效性的,外界的新鲜感很快就能随着时间而消散,但内部口碑不能单纯靠时间,更多的要靠能收获他人青睐的品质,能力和成就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本来他和陈燕廷给陈释钰制定的路线是稳扎稳打一路晋升。扭转风评改善形象这方面陈燕廷也在两手抓,只是没想到中途会突生变故。短时间内陈释钰大概是没办法稳扎稳打了,那就只能放弃,直接上强度。足够优秀就能稀释、甚至覆盖掉丑闻,丢出去的脸能不能捡回来,就看陈释钰的本事了。
这套说辞完美无瑕,陈敬山无法反驳,甚至认为他说得很有道理,这已经竭尽可能地在为陈释钰考虑了。
陈释钰从中午1点开始跪的,没人来看他,也没人给送吃的。对于认错,陈释钰向来都很认真,即使没人监督他,他也没有开小差的心思,不偷懒,不看手机,也不喊饿喊渴,陈燕廷过来的时候外面天黑很久了。
进来后也没有直奔着陈释钰去,先是慢悠悠地绕着佛堂晃了一圈,最后才到陈释钰面前站定。他抬起脚尖轻轻地点了一下陈释钰的腿,陈释钰僵硬笔直的跪姿跌为跪坐。腿部肌肉抽了一下,痛和麻瞬间充斥了他的双腿,饶是蒲团再软,也架不住他跪了十几个小时。
“又没人监视你,跪这么认真干嘛。”
陈释钰没理他,视他为空气。
陈燕廷指尖并拢掂起他的下巴:“谁打你了,蕙姨?”
陈释钰摆头,甩开他的手。
陈燕廷去旁边踢了一个蒲团过来,大剌剌地坐在他面前,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药膏来。新的,还没拆封。陈燕廷掰回他的脸,近距离看才发现颧骨处还有道轻微的红痕,女人的指甲划的。
“被打了也不知道躲?”
腿麻了不知道偷懒,被人打也不知道要躲开,该老实的时候不老实,不该老实的时候偏偏又老实了。他真是服了。